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梅渊没有回来过,他好似很忙的样子,托人带了信回来,说他忙完这阵子就回来。
虽然没明说,但乔画屏看着那字里行间,这梅渊是打算把他们带去京城。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些补品。
梅渊虽不知道梅清映受伤的事,却因着先前乔画屏落水,除了让人送信,让人捎带了一堆人参灵芝等补品过来。
另有一个精巧的小盒子,乔画屏打开一看,里头放了一沓银票。
没错,是一沓。
盒子里还附了一张纸,上头笔走龙蛇,笔锋凌厉,写着“在外不便,携带银钱不多,暂且用着”。
饶是富庶如乔画屏,翻着那沓银票都有些直咂舌。
这少说,也有几千两银子了。
就这么给她了?
乔画屏心道,她这个便宜男人,看不出来还是个有钱的啊。
不过,乔画屏还是把那匣子银票给收了起来。
眼见着就要到了这药材成熟的季节,乔画屏让村里抽调人手,成立了巡逻护田的小队,以免有野兽下山来,糟蹋了这些上好的药材。
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的。
乔画屏请了善医堂的人来评测这批药材,却发现昆叔穿着素衣,胳膊上带着孝。
乔画屏这才知道,原来是邬老爷子去了。
“我们老太爷是喜丧。”昆叔神态平静,“睡梦中过世的,走的时候无病无痛,就是年纪大了。这也是难免的事。”
顿了顿,昆叔还是没说。
邬老爷子走得那日,原本邬夫人,是找了媒婆要上门提亲的。
却不曾想,邬老爷子在睡梦中溘然长逝。
这要上门提亲的事,自然就搁置下来。
虽说邬老爷子是喜丧,但邬又榕跟邬老爷子感情极深,这一时也受不得打击,竟是哀痛病倒。
邬夫人忙着邬老爷子的丧事,又要照顾病倒的幼子,忙得焦头烂额。
纵使邬又榕再心悦乔画屏,此刻也没了心情再谈婚论嫁了。
邬夫人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提——哪有家中老人刚去世,这边便谈婚论嫁的。这不是让人戳脊梁骨骂不孝吗?
昆叔心里感叹。
乔画屏自是不知这背后还有这些事,她只叹了口气。
倒是昆叔先打起精神来,又道:“虽说老太爷走了,但咱们这买卖还是要做的。老太爷在天有灵,看到邬家产业蒸蒸日上,定然也会安心。”
乔画屏点头,带着昆叔在荒山这一大片郁郁葱葱的药田里巡视了一遭。
昆叔带来的药材师傅满脸陶醉,蹲在田垄上摸着草药叶子不撒手:“这些药材生得也太好了!”
村民们听了都高兴得很,都说是乔娘子的功劳,若没有她,他们哪里懂得这么多培育药材的知识。
这眼看又是个赚得盆钵满盈的丰收年!
乔画屏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她想着,哪怕她后面要走,也没什么大碍了,村人们已经都掌握得差不多了,哪怕没有她空间的培植育苗,他们按照正常的育苗,也是能继续以种药为生。
昆叔给了一个十分厚道的价格。
流金村的村人们,由吕村长作东,摆了极为丰盛的大宴来招待昆叔以及他带来的药材师傅跟伙计们。
宴罢,乔画屏带着几个孩子回家,门房说,又有人送了请帖过来。
因着前头守备家那破事,乔画屏听到“请帖”两字,眉头便是一挑。
不过,她接过帖子来一看,却见是县令夫人送的,说是汪县令家的老夫人过寿。
这是正经事,乔画屏却是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