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桂这事,最后以流金村这边的意见为主,商量出了一个处理结果。
——若郑桂以后,再故意靠近李翠香半步,纠缠李翠香,便把郑桂驱逐出逃荒队伍。
乔岩睿就像是他吃了大亏一样,瞪着眼问吕村长:“这样总可以了吧?!”
吕村长表示勉强认可。
郑桂他娘恨恨的,但到底是他们理亏,且中间还夹杂着云寡妇一条不清不楚的人命,自然是无话可说。
郑桂浑浑噩噩的,嘴里还念叨着:“别过来,别过来……”
朱相宜给开了一副清神的汤药,交给了郑桂他娘。
乔画屏在一旁瞥了一眼,再一闻那味,差点没笑出声。
这朱大夫,也挺有意思啊,里面放了好多黄连和穿心莲,乔画屏都能想象出这汤药熬出来的味。
估摸着喝一口,就能把人给苦到胆汁都要呕出来吧。
吕村长乔画屏等一行人,堪称是大获全胜的从碧水屯子那边回来了。
孙立文按捺不住心中喜悦,摸着头笑道:“我回去跟翠香说一说这好消息。”
他走之前,忍不住又多看了乔画屏几眼,突然重重的一鞠躬,这才跑了。
吕村长有些莫名:“小孙这是干啥?”
乔画屏倒是很镇定:“许是感谢我,刚才替他说话了吧。”
说到这,吕村长也忍不住赞道:“确实,得亏乔娘子思绪清明,不然我们差点被那郑桂他娘给带歪了。”
乔画屏笑了笑,认了吕村长这句夸,只是没说旁的。
朱相宜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乔画屏一眼。
脉象上确实没有受伤的痕迹,但越是这样,才越发奇怪——那郑桂身上,分明有好几处都有脚印。
但他粗略看过,郑桂身上却没什么外伤的痕迹。
这说明什么,说明有高手教过孙立文,打人往哪里打,才“最好”。
……这个高手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乔画屏虽说察觉到了朱相宜在看她,不过朱相宜的视线并没有带着恶意,她便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转过头去,朝朱相宜点了下头。
朱相宜脸隐蔽的红了起来,有些慌乱的回了个礼,赶忙挪开了视线。
……
乔画屏回去,发现家里的铺盖都已经被几个孩子收拾妥当,绑在了小推车上,就等乔画屏回来出发了。
梅清映更是举着一块串在树杈上的烤山药根,递给乔画屏:“娘,给。”
乔画屏接了过来,这山药烤得焦香焦香的,一看就好吃得很。
她不禁有些惊奇道:“哪儿来的?”
梅清昱回道:“顾大娘给的。我们都吃过了,娘,这是给你留的。”
梅清晃跟着点了点头,傻乎乎的笑了笑:“娘,你吃,可好吃啦。”
乔画屏眼尖,突然发现了什么,“咦”了一声:“晃晃,你……怎么没了颗牙?”
梅清晃一下子捂住了嘴,小脸涨红。
梅清曜这个当大哥的,这会儿笑得可开心了:“三弟他刚才吃得急,一口咬在了串山药的树杈上,把牙给崩掉了一颗。哈哈哈。”
梅清晃被笑得小脸通红,瘪了瘪嘴,有点想哭。
梅清昱轻咳一声:“三弟别急,后面还会长出来的。”
乔画屏也赶紧哄快哭了的老三:“对对对,会长的,会长的。”
梅清曜在旁边补了一句:“就是就是,别怕啊三弟,不就是丑一段时间嘛。”
梅清晃捂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然而,事情总是发展得过于出人意料。
梅清曜因着笑话梅清晃,太过快乐,一不留神,被脚底下一块石头给扳倒了。
他原本只是只是有些微微松动的门牙,掉了。
梅清曜嘴里含着一口血,整个人都懵了。
乔画屏检查过后,那门牙算是正常的更换乳牙,她忍着笑,把手中水囊递了过去:“漱漱口。”
梅清曜一张嘴,那漏风的门牙,比梅清晃要显眼多了。
梅清晃开心的大声笑了起来。
梅清曜:“……”
乔画屏趁机教育梅清曜:“知道什么叫现世报了吧?”
梅清曜有点憋屈的攥着水囊点了点头。
“行啦,这牙齿没多久就会长出来的。”乔画屏盖棺定论,“男子汉大丈夫嘛,换个牙算什么?你们可要给映映做个好榜样才是。”
一提到妹妹,梅清曜跟梅清晃浑身一僵。
对上梅清映好奇又质朴单纯的眼神,梅清曜跟梅清晃用掉牙漏风的嘴,大义凛然同梅清映道:“小妹别怕啊,没什么可怕的。就是换个牙而已!”
“就是,哪有什么好怕的?”
梅清映看着两个昂首挺胸的哥哥,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
逃荒的队伍,在曝晒太阳出来前,便重新踏上了征程。
这一日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到了下午,行至一处山坡,探路的人在山坡顶上突然望见,说是前方一处山坳里好像有个村子。
吕村长高兴极了,让探路的人赶忙去探看情况。
结果,回来的时候,那几个探路的几乎是屁滚尿流回来的,脸是惨白惨白的,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
吕村长一把拦住他们:“你们这是咋了?”
那几个探路的面无人色,哆哆嗦嗦的半晌,才颤声道:“都死了,整个村子的人,都,都死了!”
这话像是一道惊雷,震得全场一窒。
不仅仅是吕村长在,周遭还有一些村民,也都听到了这话。
“都,都死了?”一个村民咽了口唾沫,“你说清楚,这话是啥意思?”
一个探路的像是有些崩溃的抱住了自己的头,蹲了下去:“村子里的人,都死了!那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各处,没有一个活口!”
这话,他是近乎崩溃的喊出口的。
几乎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吕村长只觉得心剧烈的跳了起来:“都,都死了?咋回事?啥,啥情况?”
另一个探路的像是想要回话,但一回想当时的情况,他整个人疾奔出去,跑到一旁去,撑着树干呕吐起来。
眼见着从这几个探路的人口中问不出什么,吕村长越发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