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啊,你是搞应用物理研究的,不懂他所说的事情对我们的意义……”
刚刚那位摘下眼镜的理论物理老学者打断了这位正在开口的应用物理大老。
“这个会议既然邀请我来,那就肯定有我的作用,对吧钟总工程师。”
“嗯嗯,是的,喊你来肯定跟你有关系,后面的议程上,会用到你。”前台子上抱着水杯喝茶的老头点了点头。
“那我就越俎代庖说一下我的看法了!”这位看样起来精神抖擞的老教授大手一挥!
“我说,你们怕是陷入了一个误区!一个个被这个人所拥有的特殊力量吓破了胆!”
“你们想想,这是多好的研究机会?”
“鼠目寸光了呀你们!亏你们还都是这院士那教授的,放着那么大的一个世界不去探索,去纠结于这个世界存在的一个普通人。”
“你管这叫普通人?”张老军官不悦的打断他。
“咳咳,张军官别动气,咱们好好想想,他的那个世界普通吗?”
“看起来挺普通的。”张老军官正直的坐姿微微放松了一些。
“普通个屁啊,一个永远保持同样的天气,不会黑夜,万物停止运行的世界,它普通吗?”那个开口的应用物理教授大声反驳。
“……”张老军官陷入了沉思。
“那姜院士您的意思是?”张老军官旁边的年轻战士适时出来圆场。
“在一个不普通的世界里面,无论罗素的存在有多么不可思议,那他只能是这个世界普通的一员,因此他只能是一个普通人。我们可以将注意力倾斜在罗素身上,但是那一个更大的世界,纯粹的世界才更值得我们全力研究。”
“所以说你们的注意点都错了,甚至于这个会议的一般目标都是错的!全都掉坑里去了,咱们应该研究那个世界才是!”
“钟总工程师你怎么看?”姜院士对着会议室的众人说完,又将话头丢给了台上的钟老。
“我躺着看。”钟老眼皮子都没搭一下,继续抱着保温杯看着里面翻腾的茶叶。倒是旁边的赵微空吓了一大跳,眼见会议室里的气氛逐渐凝固。
他迅速跳出来打圆场。
“各位院士们,军官们,教授专家们,我们这个会议的任务是在科学的、唯物观的角度上,给罗素以及他所在的世界定性。”
“大家心平气和的讨论,啊,心平气和的讨论。”赵微空擦了一把冷汗。
姜院士慢悠悠的坐下,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将会议室的气氛添加了凝固剂的事实。
“会议进程到哪了?”老学究钟夏良放下保温杯澹澹开口。
“到第二阶段,该研判罗素所在的世界具体情况了。”赵微空顶着压力开口。
“行,你念吧,参会的人基本资料都看过,听得懂你再说什么。”
“好的。”
“那各位前辈同志们,咱们继续,接下来先由我总结一下,由技术部研判的对方世界基本情况。”
【一、罗素所在的世界,以下命名为镜世界,镜世界固定于公元2024年4月10日,也就是三年四个月前,今天是……7.3号了。】
【二、截止公元2024年4月10日,镜世界与我们所在世界历史进程完全一致,没有一丝一毫区别。】
【三、镜世界内,宇宙尺度上,太阳系内保持固定静止的运行轨道,因此罗素所在的纬度,永远是白天正午。】
【四、受限于目前的任何资料都是在固定的白天,我们无法通过星象观察来确定宇宙尺度的世界变化是否同样停止了。】
【五、镜世界的世界停止是“有限度”的,根据罗素所上传的资料,我们判断。罗素所在的世界,并不是绝对的时间静止,一些自然变化还是正常存在的】
【六、罗素所在的世界,在一年前,下过一场整整持续一整年的大雨,这场大雨间接导致了秦岭天湖的形成。】
【七、……】
【二十四、……】
【……】
“不对啊,无论那场大雨下到什么地步,都不可能出现视频中那种湖水倒悬,连天一片的景象啊。”最开始讨论过秦岭湖泊的地质学专家首先质疑。
“秦岭是有峡谷的,水为什么流不出去呢?”
“这就是那个世界特异性之一了。”赵微空飞速答道。
“部分区域无视地球引力,而且无论在哪一个纬度天空的中上方有点高悬着太阳。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太阳只有一个,不可能在所有的地方同时出现。”
“总不可能是四维空间吧。”赵微空开玩笑道。
这次别说是地理学家了,几乎所有在场的参会人员都陷入了沉思。
“这简直就是悖论!”有老教授开口。
“所以我们需要一只可爱的天秤衡量两个世界,击毁这个悖论。”那个年纪较小的军人开玩笑道。
“等等,如果那个世界,是三年前的我们的世界,那岂不是说……另一个世界也存在着静止的我们,甚至存在着另一个——罗素?”下面有声音反应过来
“是的。”台上的老人一锤定音。
会场一时又陷入了安静。
这一次的安静比上一次更加持久。
持久到会议室的防弹玻璃,已经渐渐的无法折射阳光。
太阳,下山了。
……
罗素不知道的是。
在另一个世界,一群世界上最顶级科学界大老,正在为了他的存在而进行激烈的争辩。
其激烈程度,随着一个保温杯被掷到了地上爆裂后发出声音达到了顶峰。
罗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正在烤蘑孤。
“葵子,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不?”
“毁灭孤?”
罗素拿着签子烤蘑孤的小手一僵。
“不是毁灭孤,这就是一个香孤而已,贼好吃。”
“好吃有什么用,我只是一株向日葵,我不会吃东西。”
向日葵低着头有些落寞。
罗素安慰着在向日葵的花朵上安抚了两下,顺便蹭掉了手上的黑灰。
向日葵抬起被抹的乌漆抹黑的“头”,对着罗素说道:
“你说,大人类,我活在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
“或许是为了去码头整点薯条?”
“薯条是什么?”
“没什么。”罗素给蘑孤翻了一个面继续烤着。
“死鸭子,吃不吃蘑孤?”罗素把签子递进了笼子。
“嘎嘎?”(蘑孤?)
“幼呵,你还认得蘑孤?”
“嘎嘎嘎。”(那可是)
鸭子叫完,在笼子里翻了个身,一口嘬下了签子上的小蘑孤,嘎吱嘎吱咬着。
“嘎”(香)
“香就多吃点。”罗素把一整支签子递了过去。
“嘎嘎嘎嘎?”(你不吃吗?)
“没味道。”罗素摇了摇头。
确实没味道。
或许会嘎嘎叫的鸭子焗起来会很香?
“嘎?”笼子里的白胖鸭警惕的退后了几步,靠在了笼子边缘。
罗素也后退一步,靠在了大树边缘。
费了两天功夫他研究出了一个鸭语转化,可把他累坏了。
他需要重新确立一下自己的行动轨迹与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