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这些人,回过头,方远发现大家伙都在盯着他看,搞的方远挺奇怪的,在自己脸上摸了两把,似乎也没沾什么脏东西。
“看什么啊?”方远有点心虚的问,他平时很低调的,一时间被这么多人盯着,怪心慌。
司徒雄起身,上前拍了拍方远的肩膀,给方远竖起大拇指说:“方兄霸气侧漏!”
“滚!”方远毫不客气的打赏给司徒雄一个字,“少来打趣我!”
司徒雄耸耸肩不以为意,接着弓宣又走了上来,在弓宣将要做出与司徒雄一般的举动之前,方远就握起了拳头,这会还敢打趣他,可就不是一个滚字了得了。
最终弓宣只是拍拍方远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其他人见状,自然也都不会上前。
日出东方,光耀大地。
清晨的早风,吹不尽驿道上的血腥味儿,除过江载那些袍泽兄弟之外,这会儿驿道沿途,还有百余具尸体躺在地上,方远他们管不了,也没理由管。
庞瑞思辛苦拢起来的队伍,跑了大半,剩下的就都在地上躺着了,方远为庞瑞思接上胸前的骨头,因为他的医术还只停留在理论阶段,这次纯属是拿庞瑞思练手。
方远一点也都不客气,稳准狠三个字,方远只占了一个狠字,其他两点只是稍稍沾了点边,就拿接骨一事来说吧。没了稳和准,一根断骨,方远接三次,也不一定接好。
也得亏提前帮庞瑞思封闭了痛感,否则庞瑞思估计忍不住都得自杀,而其他人看到方远这粗暴的手法,一个个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回头万一有个小伤小病什么的,打死都不让方远这个半吊子的医师来治。
别人治病要钱,这家伙治病要命,当然若是遇到一些重伤重患,不想死也得捏着鼻子认,就好比江载,他体内的丹毒虽然被方远,暂时压制住了,但下一次爆发也指不定是什么时候。
在加上江载体内经脉损伤多达数十处,脏腑也有不同程度的淤伤,丹毒一旦爆发开来,他根本扛不住。被弓宣带到方远面前,今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方远没理由不管这个,可江载就是看方远给庞瑞思治伤,有点头皮发麻。
“能治吗?”弓宣代江载问方远。
方远一边拧着眉头,比划着给庞瑞思接骨,一边回答说:“小事一桩!”庞瑞思被江载一马槊砸断了八根肋骨,这会儿方远接好了四根,以圣灵气连结在一起,行动无碍,但是要彻底长好,还需要时间。
这会儿接到第五根,把方远给拦住了,接了三次都不成,总觉得那里不对,让方远很是灰心丧气,他在医道这方面,天赋也太差了。
“那给看看?”弓宣说。
方远这时眉头舒展,脸上泛起兴奋的光彩来,一边点头算是答应弓宣的话,一边咔地一声,直接将给庞瑞思接上的第五根肋骨重新掰下,自语道:“我说怎么看都不对劲儿呢,原来是接岔劈了,这两根断骨就不是同一根啊。不过,这我都能给凑活在一块儿,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听着方远的话,弓宣脸皮直抽搐,也得亏庞瑞思这个五境武修,还经得起方远折腾,若是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没命了。江载这个铁血汉子,听了方远的话,打心底有点发怵,有些无助的看向弓宣,那眼神仿佛在说:真要让方远给他看?
弓宣笑的一脸勉强的拍拍江载的肩膀安慰说:“放心,放心,解毒这事儿,对这家伙来说,没任何难度,而且再说了,这家伙还真看过百十本医书,我亲眼所见的。”
可弓宣越是说的如此肯定,江载的心里怎么就越犯嘀咕。
等方远好不容易把庞瑞思的骨头给摆弄好,抹了把头上的汗水,转过身来,江载脚下下意识的退了半步,奶奶的,昨个面对那么严峻的态势,他都不曾退半步,这会儿面对方远却退了。
对方远来说,江载体内的毒,真是小事儿,也不避讳,方远直说道:“他体内的毒,我一个时辰能解,一天能解,一旬能解,一个月,一年,甚至是十年也才能解,你们俩怎么说?”
弓宣与江载对视一眼,这就是很考验,他们两人之间的信任了,如若江载体内毒素一直存在着,对他也是个约束,若是这个约束没了,江载对众人而言,可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不等弓宣开口,江载就主动说道:“帮我压制下去就行。”他能理解方远等人的苦衷与顾虑,他也会想办法证明他是可以被信任的,那时解毒也不迟。
可弓宣忽然站出来说道:“现在就解,所有后果我来承担!”
不等方远露出讥讽之意,弓宣却直接坦诚道:“没错,我就是在收买人心,但我就是敢!”
这家伙,还真是对他的胃口啊,方远方才刚刚生出的那点讥诮之意,瞬间全无。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方远也不是这么说对不对,但他觉着此时弓宣身上的那种味儿,很不错。
方远当下也不含糊,直接出手为江载解了毒,庞瑞思的毒丹,是杂糅了数十种毒物炼制而成,毒性环环相扣,换做其他的医师来治,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但对方远完全不存在这样的那样的问题,方远解毒的方远也很直接,那就是将侵入江载的体内的毒素,以灵气纳入自身体内。
然后就没有然后,若是真的有什么毒,可以令方远中毒,那方远说不定会给炼毒那人竖起大拇指,可问题是没有哇!
那种吾辈之人,除我无他的感觉,还真是寂寞呐!
解决了江载体内毒素的麻烦,接下来就是重现上路的问题了,庞瑞思见过江载的真面目,故而方远等人只能以障颜丹,使江载改容换面。
否则给庞瑞思认出来,这两人非得打起来不可,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方远将庞瑞思弄醒,一脸真诚的关心庞瑞思道:“庞大人,感觉怎么吗?我等救驾来迟,还望庞大人勿怪!”
庞瑞思吃力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疼欲裂,神魂重创,萎靡至极,缓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恢复一些精神头,迷迷糊糊的回忆着,昨天他似乎没伤到神魂吧,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