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刻疲惫入眠。忽然灵犀一线牵传来异动。

他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间庄严古朴的大殿之中，这不正是他的御灵空间吗？

在成功契约第一只御灵之间，御使和御灵之间独有的心灵联系会将御灵使的心象具现为独属于他的御灵空间。御灵，灵具皆可以在这里接受林刻生命能量的蕴养。

当然，他那点生命能连他自己都不够用。

实际上大部分的御灵使生命能都是不够用的。因为他们和御灵之间的联系不如异类的灵肉一样紧密，无法突破人类的生命枷锁，生命等级远不如异类，更比不上异怪。

不过，其中也有异数存在。

外披一件洁白大褂，一袭如瀑黑发，冷峻的小脸上是一双电芒涌动的星眸，秦飞雪以她的本来模样出现在林刻的御灵空间中。其容貌与蝎娘可以说天南地北，相同地是身材一样的犯规。

再见故人，物是人非。

林刻隐约觉得自己的眼角有点湿润。不过，她果然来了。从她离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妹子早晚会来找他，就是不知道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对方是什么想法。

林刻在御灵空间中具现的是前世自己的模样。

他抬起头，“不知道剑仙传人，飞雪姑娘深夜来访是为何？”

秦飞雪没有回答，而是仔细打量他们两个意识体之间的差别。林刻的意识体毛发具现，连毛孔都在一张一缩的呼吸，简直真实得难以想象。相比之下，她的意识体皮肤无暇，美则美诶，实则失真，有点虚幻不定。

她开口了，声音出乎意料的有点软软濡濡，“你的意志为什么会这么强？”

意志越强，意识体具现得越真实。

果然是你。林刻扶额，“不是，你看见我的样子不会奇怪吗？”

少女歪着头，脸上满是不解，“为何要奇怪，出门在外伪装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语以对。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用本来面貌来见我？”

少女眼中疑惑更重，她不知道为什么林刻会问出这种弱智的问题，“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样子了吗？你对我很熟悉，对吧？”

林刻再次不知道怎么回答。

秦飞雪已经贴到他脸前，“教我。”

用手指点着她的额头推开，触碰之处是最细腻的触感。林刻感叹，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果然很秦飞雪。

“我不知道怎么教你。想学的话，就去找你师父。”

“师父的意志不如你强。”秦飞雪其实也十分意外。用剑者最重要的就是磨练自己的意志，她的师父曾经告诉过她，意志是属于心的修为，大致可以分为五个阶段。

玄铁，秘银，精金，真我，真理。

玄铁意志就是俗称的钢铁意志，除此之外并无神异，而秘银意志这一阶段，已经可以微微影响外界的游离灵能，加速它们的汇聚。

至于第三个阶段，精金。意志力已经强大到可以干扰现实，剑意，拳意就是意志力的外显。她本人就处于这个阶段。

第四个阶段，真我。在这个层面，炼心者已经明悟本我，不为外物所动，甚至反过来影响外物。她师父就是这个阶段。只有达到这个阶段，凡人才有资格直视神灵而不崩溃。

但也是勉强维持，做不到林刻之前那般自如。

想到这里，她看向林刻的双眼在发亮，“你已经达到了炼心的最高层次，真理意志？”

真理意志，我之意志即为真理。

林刻摇头，“我不确定。”

目前来看，他只具有极其可怕的坚固性，尚没有体现出真理意志的诸多神异，而且……

“真理意志也不是炼心的最高层次。心是没有极限的。”

“心是没有极限的？”听了这句话，秦飞雪隐隐有所触动。软糯的声音中藏着几分兴奋，“你的炼心境界果然在我师父之上，教我！”

林刻无语，“都说我不会教人。”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达到这个境界的，你让我怎么教？

“没事，不会教，就打！”一把华丽银剑具现在她手中。剑柄为凤首，剑格为铁羽，林刻认出这把剑仙的佩剑，剑凰。御灵空间是心象世界，在这里只要你的意志力足够强大，就可以完美具现出任何一件东西。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出现秦飞雪身后，她们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容貌，不同她们额头各有一支角。黑的长，白的短。这是秦飞雪的御灵，领主级的逐电鬼和电气妖精。

少女是一位和林刻一样的御灵使，而御灵，越贴近御使就长得越像御使。

魔女这种自我稳固的除外。

双灵歉意地朝林刻行礼。

下一刻，逐电鬼融入少女体内，为她前额添上黑角，为其染黑双眸。白发的电气妖精化为一件华丽的战裙，圣洁与怨孽的雷电交错，最终融合为一个无形的场。

‘锵’的一声，剑凰散为无数剑羽在磁场中化为一道道环绕秦飞雪的圆环。这是属于御灵使的真正力量，多只御灵共同构建的战术体系。

而秦飞雪展现的就是传承自剑仙高月的神霄御剑流。

她身上剑意流转，牢牢锁定了林刻，“战吧，多打几次我就学会了。”

从小皆是如此。

见到她这个状态，林刻知道自己是脱不了身了。叹息一声，一把同样的剑凰在手，林刻身上气息骤变，一股万劫流转的意出现在他身上。

“果然，你的身体拖累了你。”秦飞雪战意勃发，率先发动。

电芒一闪，无数剑羽在空气中破开一道真空剑痕，狂风骤雨一样的攻击瞬间来到林刻面前。

而林刻的应对则是水，不，是水一样的雷。

雷劫如雨，一点雨滴就是一道雷。

剑羽尽数被破，秦飞雪第一次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你，你怎么会这一招？”

林刻微微一笑。他明白少女为何会如此，因为他刚刚使出来的就是少女尚未完善的劫剑·水劫。

前世秦飞雪曾将劫剑的真髓尽数传授给他，而林刻的大师级兵击术，其真意为千变万化。

千变万化之意，可以模彷诸多真意，秦飞雪的劫意就在其中。

自己设想中的招数被其他人完整的使用出来，如何叫少女不惊讶，不错愕？

“想学啊，我教你啊。”林刻此时只觉得很爽。飞雪啊飞雪，你这个表情让我很开心。

他没有发现一道倩影出现在他身后，魔女空灵的声音响起，“御使，不知道深夜你在与何人相会，竟然如此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