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蒙面的女子警惕地看着林刻。
但是她左眼角的泪痣和那犯规的规模都深深地出卖了她。
林刻意味深长地回道,“别紧张,我叫林刻,并没有恶意。之所以可以认出你,是因为圣女阁下暗中扶持着落霞城周围的孤儿院,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而我拦住你,只是想问一句这样做有用吗?”
“大概率是没用的。”圣女叹息一声,她用怜悯的目光看向那些浑身结满灰晶的孩子
林刻抚摸怀中的猫,“看看他们,灰晶病一般是随着岁数加深的,但是为什么他们这样的年纪就如此严重?”
又指了指痴呆孩子后脑的装置,“再看看他们。落霞宗每年都会购买大量活不下去的孩子,为他们进行残酷的筑基改造,只有极少部分幸运儿可以通过改造成为落霞宗的内门弟子,而剩下的……”
“幸运则直接死去,不幸运的就像他们一样成为外门弟子。”圣女再次开口。
所谓的筑基就是向大脑植入可以调用纳米机械虫的芯片,只是落霞宗手段粗暴,大部门孩子在手术阶段就死去了。
少部分能够适配芯片的成为内门弟子,不能够适配芯片的则成为活着的算力服务器,美其名曰,外门弟子。
透支他们的潜能,等到他们的大脑完全烧坏之后就丢出宗门任由自生自灭。
“既然你清楚。”林刻看着她的眼睛,“那你就应该知道,你所救助的孩子不过受害者中的一小部分。而他们早已清楚你在救助孩子,却为何没人阻止你呢?”
不等她回答,林刻自己给出了答桉,“因为他们清楚,你所做的事情动摇不了他们的根基。你看,我们的帮助只会继续给他们带来不幸。”
随着林刻的手指所指,一群气焰跋扈看起来就不怀好意的人走过来。当头一个满脸灰斑的胖子拍了拍马车,“哟,老安,发财了?发财了得想念我们这些没饭吃的兄弟啊。”
老安望了四周那些同样贫苦的围观者发去救助的眼神,却没一人敢回应。这胖子是海帮在这一片的管事。海帮在这里积威已久,落霞宗和城主府抽走7成税收之后,渔民们剩下的二成收获还要落在他们手里。
又有谁敢和他们对抗呢?
老安只能无奈对着胖子赔笑,“辛管事,我哪里有发财的运道呢?这是好心人为帮助孩子们送的东西。”
“哈,还有这种大水鱼?”胖子笑着拍拍他皱巴巴的脸,“遇上这种人,你也不和兄弟说,不地道啊。”
他身后的人也起哄,“就是,老安不地道啊。”
“是是是,是我不对,这不东西刚到吗?我正寻思着去找您呢。”老安连连赔罪,看着辛管事似笑非笑的脸,一咬牙,“放心,您和海帮兄弟们的份我没忘记,一半,你拿一半走。”
“一半?”胖子哈哈大笑,忽地冷下了脸,“你打发叫花子呢?看着你没见识的份上,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东西呢,我就全拿走了。”
他一挥手,一旁的海帮手下呼啦一下全冲了出去,抢过马车,夺走库房里的东西。急了眼的小孩子和他们争被推倒地,撞得头破血流。
一旁的圣女攥紧了手。
老安焦急万分,“辛管事,辛管事,您可不能这样啊。您全拿走了,孩子们可怎么办?”
“怎么办?”胖子笑呵呵,“爷教你个招,再找那只大水鱼要一批。这主意要真成了,记得分爷一半啊。”
“你,你!”就在老安气极,圣女也忍不住要出手之时,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走到场中,海帮之人全都看直了眼。
轻羽语气极冷,“安叔,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林夫人,你怎么出来了?”老安连忙挡到她身前,眼神示意她快点离开,却被胖子一把扯开丢到地上。
“好你个老安,还藏着这样一个极品不告诉我。”胖子兴奋搓搓手,朝美人脸上捏去,“瞧瞧这脸蛋,这身段,抓了献上上去,我得发达,说不定还可以……”
轻羽看着他的举动,忽然笑了,一挥衣袖,所有海帮之人的动作皆顿住。
老安正冲过来抱向胖子的脚,“使不得,使不得,辛管事!”
一碰,辛管事痛苦到底哀嚎,火光自他皮肤底下亮起,将富有脂肪的皮层照得透亮,已然是五内俱焚,不一会便落成了满地的灰。
所有围观的人都傻傻怔住,一阵风吹过,海帮之人尽皆化为灰尽随风而去。
“死了……”
“死了,海帮的人死了!”
他们面面相觑,下个瞬间齐齐落荒而逃,“快跑啊,海帮的报复就来了。”
老安也吓住了,“林夫人,你快走,海帮的报复不是闹着玩的,男的活着剥皮,女的,比剥皮还惨……”
他的手在颤抖,“快吧,我马上也带着孩子们走!”
“走,不必走。”轻羽再次一挥衣袖,白色火雀飞向孩子们为他们治疗伤势。她浅笑嫣然,“我夫君来了。”
“林公子?”
“恩,娘子,我来了。”林刻抱住猫带着蒙面的圣女走了过来,夫妻二人相视而笑。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恩。”魔女皇帝忽然有些娇羞,自己居然有一天也成了被男人护着的小媳妇?
老安则惊讶万分地看着林刻身后的身影,“你,你……”
“别你了,好好卸货。”林刻拍拍他的肩膀,看向圣女,“我们一起走一遭?”
“好。”
空无一人的破败街道上,林刻抱着猫,圣女满怀心事地站在他身后,而对面则是数百手持利刃的海帮打手。
“流波,你知道为什么你做的事情不被任何人看在眼里吗?”
“啊?”圣女惊讶抬头,他怎么知道?
“因为他们清楚,你所做的事情动摇不了他们的统治。”林刻怀里的猫化为一位染血的新娘。
“那么怎样才会让他们害怕,让他们妥协,甚至失去一切呢?”
飞雪深情地将林刻涌入怀中,融化到他身上。
白色兜帽披风之下,银灰的装甲紧贴着林刻的身躯,彰显出他轮廓分明又线条优美的肌肉。
衣角染红,不断滴血的披风飘扬,林刻缓缓抬头,暗金双角之下,苍白面具上,双眸闪耀着金与紫的电光。
他轻轻低语,自问自答,“唯有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