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一张血盆大口向自己咬来。
一个激灵，庄游勐的从床上坐起。
抬手擦去额头的冷汗，庄游四下望去，哪有什么妖兽。
原来却是虚惊一场！
“游儿，醒了吗？”
恰在此时。
听闻庄游房间中传出动静的萧重展，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
昨晚见庄游一直没回来，萧重展是心急如焚，二话不说就打算进山去寻找庄游。
但三大家族的人，却突然把持了前往凌云山脉的必经路口，不让其他人进去。
当时萧重展心里就一个咯噔，预感到大事不好。
进山的路，且完整好走的，就这一条。
也不是没有其他的路，只是那些路都是些荒僻小路，需要重新开道，很难走不说，还要绕上一大圈。
偌大的山脉，萧重展担心从其他方向进去会和庄游错开，更加找不到庄游。
无奈之下，只能在山脚下的集市中焦急等待。
在等待的过程中，萧重展这才了解到，山脉中的妖兽不知何故竟出现了**，有中阶妖兽现身，屠戮进山的人。
听着山里不时响起的兽吼声和人的惨叫声，集市中的众人，都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功夫不负有心人。
好在，萧重展最终还是等到了庄游活着出来，哪怕当时的庄游面色苍白，看着虚弱无比，至少活下来了不是。
上前确认了一番并无性命之危后，带着已经晕倒的庄游，萧重展连夜赶回了青石城。
......
“师父，你可知道这次妖兽**，死了多少人？”
“具体的人数不知，只知道一个大概，还是三大家族的人统计出来的。
没能逃出来的，约莫有二十多人。”
听到这个数字，庄游不由得神色一暗。
看见庄游神色不对，萧重展很是诧异，立即问道：“怎么了？”
“师父，如果我说这些人都是因我而死的......”
当下，庄游便把火烧赤毒蜂蜂窝一事说了出来。
萧重展也没想到，这次凌云山脉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是自己徒弟干的。
“不，你说错了。此次死去的人，据那些逃出来的人所说，都是山火燃起的那一刻，向里冲去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就算没有你这件事，那些中高阶妖兽迟早也会出来。和太元宗的约定已过了上百年，这些妖兽早就忍不住了。
你所做的，只能算是一个导火索，真正起因还是人妖两族从荒古时代纠缠至今的恩怨。而且就算你不做这件事，也会有其他人去做相似的事，进而引发妖兽**。
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上面有没有派人过来。”
“哎，师父......”
安慰了一番庄游，萧重展径直走出了庄游的房间，却是没听到后面庄游的叫喊。
“太元宗？约定？这又是什么，也不说清楚。”
颇为烦躁的摇了摇头，庄游起身下床。
又不是不能动，真让庄游待在屋里，只会感觉到无聊。
正好，庄游也想看看，外面究竟是怎么在说这件事。
一番洗漱后，庄游也走出了武馆。
今天的青石城，茶馆、酒肆堆满了人，随意往门口一站，便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关于凌云山脉的谈话声，好一个热火朝天。
当听到其中传出的约定、上宗字眼时，庄游眼神一动，也不急着走了，找到小二要了一个座位，一边喝着茶，一边仔细听着这些人的谈话。
......
“嘿，这次凌云山脉深处的那些中阶妖兽，不顾约定屠戮我人族，大月国上宗应该要出手了。”
“嗯？为什么不是我大月国出手，还需要上宗？”
“孤陋寡闻了吧，我大月国第一高手非国主莫属，但当今国主也只是五品蜕凡境，而据传凌云山脉深处的那只虎王已是六阶化形大妖，对应着我们的六品御天宗师，你让国主前去不是送菜吗？”
说话之人两手一摊，又抓起几颗花生米放进嘴里，然后才继续说道。
“上宗就不同了，能成为一国上宗，哪一个宗门没有御天宗师坐镇。我大月国上宗——太元宗，其门内足有四大御天宗师，对付这虎王可是绰绰有余。”
“化形大妖，御天宗师吗……”
自言自语了一句，继续听了一会儿，见他们说来说去都没有更多的关于御天宗师的消息，庄游便知道是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没有在这继续浪费时间，庄游立即离开了茶馆。
逛了一圈青石城，庄游发现整个城内都弥漫着一股愤怒的情绪，到处都在谈论妖兽屠戮人族的事。
安定了上百年的凌云山脉，早已被许多人当成了后花园，如今却被妖兽血淋淋的上了一课。
平时出没在山脉里的都是些野兽，最多也就是一二阶的凶兽，三阶都见不到。
当中阶妖兽出来时，也就是四阶妖兽，能逃出来的自然也就寥寥无几。
哪怕此前也有传闻妖兽吃人的事，但从来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干过。
以至于现在，城内众人的情绪，好似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突然，人群中有眼尖的人，看到天空上似乎有人飞过，急忙喊了一句。
“喂，你们快看，天上有人在飞啊！”
想着心事的庄游，突然被人群中的一句话吸引了注意。
抬头一看，果真有个人在天上飞。
速度很快，只是一眨眼，就飞出了青石城的范围。
看着对方飞往的方向，赫然是朝凌云山脉而去。
似乎是有了不得的人物来了，也许就是那什么上宗的御天宗师。
当下庄游也不打算回武馆了，急忙走到城门口的车行。
出门的时候忘记带银钱了，返回去拿又怕错过了时机，庄游只好借着师父萧重展和武馆的名义，与车行掌柜一番商谈后，成功赊到一匹马。
“希望能赶得上，驾......
御天宗师，御天飞行......”
尽管此刻已经看不到天空上的身影，但庄游还是朝天空看去，一阵遐思。
庄游之前只是听萧重展说过，现在亲眼所见，才觉得更加震撼，原来人类也可以御天飞行。
露出一丝艳羡，按耐住兴奋的神情。
回过神来，庄游继续快马追赶。
等到庄游到达集市后，发现此时的集市中，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而师父萧重展，居然也在其中。
看来师父的消息比自己还要灵通，竟提前就到了集市。
小心的避开萧重展，以免被发现了挨骂。
继而向凌云山脉望去，庄游一怔。
看到先前的御天宗师正漂浮在空中，并未直接进山。
就在庄游还在疑惑，御天宗师为何不直接打进去时，御天宗师的声音却从空中传了出来。
“虎王，为何要违反约定？”
“吼......”
先是一声虎啸，接着山脉深处传来一道厚重的中年男声：“约定？你还敢说约定，你人族放火烧山，杀了我多少妖族子民，我杀点人族泄愤又怎么了。”
听得虎王这话，御天宗师满脸愤怒：“屁话，你自己认可那些未到启灵境的野兽，会是妖族吗？”
“我说是就是。”
“好，就当它们是。但是，屠杀我人族的那几只妖兽，你要交出来。”
“不可能，他们是为我妖族子民报仇的英雄，岂能交给你。”
“虎王，你要执意如此，违反约定？”
再次提到了约定，虎王似在思考着什么，迟疑了好一会，回应的话声才传出。
“我并未违反约定，毕竟我的属下没有冲出山脉，算不上违反。”
没想到这虎王存活多年，也学会了胡搅蛮缠。
天上御天宗师的脾气本就火爆，能与凌云山脉中的化形大妖——虎王说这么多，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哪知虎王却不知其好意，仍是一番狡辩。
如此下来，御天宗师耐心已被消耗得差不多。
若不是顾忌天妖洲的十二妖帝，早就打杀了这畜生，哪会容忍它活了这么多年。
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了虎王，但是收拾它一顿也并无不可。
不知御天宗师耐心正极速下降的虎王，仍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
见到自己前面的人听得一脸若有所思，而且还不时点头，似乎知道所谓的约定。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庄游朝着对方做出一个笑脸。
“这位大哥，你好。见你好像知道御天宗师提起的约定，能方便告诉我一下究竟是什么吗？”
哪知对方一听到庄游所说，变得极为烦躁，似乎被庄游说到了其痛点。
“大哥，哪有什么大哥。你别看我这样，我的真实年龄也就才十八岁，哪里来的大哥！什么眼神啊这是。”
被对方吐槽了一脸唾沫星子，庄游一把擦去。
看着对方满脸胡茬，久经风霜的面容，庄游嘴角抽了抽，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十八岁。
只能说，长的太着急了点。
不过，这位仁兄吐槽归吐槽，面对庄游的提问，还是给予了回答。
“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看着庄游一脸真诚，不似作假，对方遂才解释道：“说起这约定，那就得从荒古时代开始说。
荒古时代，相对妖族来说，我人族天生孱弱，被妖族视为口粮。但我人族先贤不甘就这样沦为妖族的食物，奋起反抗。我人族众人上下一心，出现一位又一位先贤。而妖族分为多支，各有心思，很难齐心。两族大战多年，终被我人族占据上风。四大洲占其三，妖族退居天妖洲......”
眼见风霜少年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还没说到重点，庄游不得不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这一段我知道，你只要告诉我约定是什么就行了。”
砸吧了一下嘴唇，风霜少年似乎说的意犹未尽。
好不容易有个人想要请教自己，哪知也是个急性子。
“好吧，好吧，那就说说约定。受限于我人族巅峰战力，妖族一方有十二妖帝，均为九阶妖兽，实力能够媲美我人族九品掌道境。反观我人族，明面上只有七位掌道大帝，远远少于妖族的十二妖帝。至于暗中是否还有，我倾向于是有的，但数量上肯定是不会超过妖族的。否则，现在就没有什么妖族天妖洲了，四大洲尽归我人族管辖。
在没有把握一举击杀十二妖帝的情况下，我人族高层不得不与妖族达成约定。让天妖洲的妖族派出六阶化形大妖，镇守三洲各大妖族禁地，我人族不得干预，化形大妖也不会走出镇守禁地。
与之对应的，便是十二妖帝不会轻易踏出天妖洲一步，天妖洲也不再阻止我人族进入。我人族可以自由进入天妖洲，进去后，是死是活，则看进去之人的本事。
当然，你也不要太把这个约定当回事。
这只是一个口头约定，当任何一方有了绝对实力后，都会毫不犹豫的灭了另一方。”
又知道了一些信息，待庄游琢磨一番后，突然有个疑问的地方。
“山脉里的化形大妖可是没出来过啊？”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风霜少年颇为疑惑，像他才十八岁，就知道了很多东西。
“嗯，一定是个初出茅庐的公子哥。”
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风霜少年这才继续解释道。
“除了化形大妖不能出来之外，其镇守的地方，三阶以上的妖兽也不能随意出来。一旦出来了，镇守的化形大妖要负责。同样的，我人族三品以上的高手，也不能随意进出妖族禁地。
这次妖兽**，可是有四阶妖兽出来的。很显然，这就违反了约定。”
“多谢少侠告知这些。”
向着风霜少年拱手道了一句谢，庄游不再待在这边，换了一个方向，以便能更好的观察御天宗师。
“哦，你叫我什么，少侠？哈哈……”
乍听庄游叫自己少侠，风霜少年一脸兴奋，忍不住笑出声。
但笑声仅仅持续了片刻，就戛然而止。
原来却是风霜少年身边的一个大叔，嫌少年吵到了自己，拍了少年一巴掌，打断了少年的兴奋劲。
“给我安静点。”
“知道了，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