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星教内,长老级别以上的大能者均聚集在议事大厅,他们从九州的各地赶来,只为恭迎教主出关。对奎星教的大多数长老来说,教主是位神秘莫测的人物,他们中许多人甚至都未曾见过教主的尊容。
这些原本在九州修真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甘愿加入奎星教并担任长老的原因无外乎两个,有的是迫于墨先生的压力——墨先生曾征服过他们的宗派;有的则是因为教主的法术——教主随便拿出一个法术都是惊世骇俗。
奎星教是墨先生一手创建起来,十几年间,他用强悍的武力征服了一个又一个宗派,他用与九州文化迥然不同的教义“洗礼”了一个又一个信徒,使得如今的奎星教足以与九州任何一个宗派抗衡,甚至还让皇室感到了威胁。墨先生却不愿出任教主,而是将教主的宝座让给同样神秘莫测的龙慕空。
自仙界而来的龙慕空,除了刚下凡时用武力征服过连天宗,就再没与其他修真宗派有过纠缠。他踢馆连天宗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找一个闭关之处,之后他给了连天宗一些仙法,连天宗顿时将他奉为天人。成为奎星教教主后,龙慕空也时常拿出一些仙法,赏赐给奎星教的教众,但除了墨先生,没人知道龙慕空来自仙界。
天空战神龙慕空下凡究竟所为何事,也是不为人知,奎星教的长老们只知道他在寻找两个人。原本教众们很奇怪为何墨先生会愿屈居于龙慕空之下,直到他们知道了龙慕空的修为。龙慕空的修为让奎星教上下震惊,初见他时,他只是无双境界,当龙慕空第一次闭关而出时,他的修为猛然提升至凝虚境界,其时副教主游图迅以散仙的修为与其切磋,竟然不是龙慕空的对手!散仙竟然不是凝虚境界的对手,可见龙慕空掌握的仙法有多强!
龙慕空这第二次闭关,又会达到怎样的境界?出关之后的教主,会有怎样的动作,是不是应该结束奎星教被大汉帝国压制的局面了?奎星教上下都在期待着。
“恭迎教主出关!”大厅中的长老们齐声高呼,无双境界的奎星教长老们竟然看不出教主的修为!
“仙根境界?”游图迅的眼角跳了一下,教主竟然如同太上皇祖那样,避开了天劫!“若我也能避开天劫,就不用兵解散修了!他们究竟是如何瞒过天劫的!”游图迅深吸一口气,无奈且嫉恨地看着大步踏来的龙慕空。
身着白袍的龙慕空坐在教主的宝座之上,掀开罩在头上的白袍,露出一张刚毅的脸庞,他扫视厅中众人,目光落到墨先生身上。
“你竟然受伤了。”
“你竟然成功了。”墨先生笑道。
“我成功是必然,你受伤却是让我意外。”
“你闭关这些日子,意外的事层出不穷,你错过了许多精彩。”
“接下来会有更多的精彩,我不会再错过。”
整个奎星教,敢这样与教主说话的,也只有墨先生。
通天子一脸激动地说道:“教主,你可是踏入了仙根境界?”完败于龙慕空后,通天子近乎崇拜地追随龙慕空。
“待你到了这一步,我可以教你。”龙慕空说道。
“多谢教主!”通天子激动道。
天劫的恐怖,让大能者们心生畏惧,他们没有太上皇祖和梵音那般的惊艳才能,不知该避过天劫,只有选择兵解成为散仙,若能有人指点如何瞒过天劫,那将会是多么美好的明天!
全身被黑袍包裹的广平王和林舒霓对视一眼,教主竟然也能避开天劫!普天之下避开天劫的人,仅有少数几人,其余大能者均没逃过天劫,也没安然渡过天劫,都选择了兵解成为散仙。即便太上皇祖和梵音尊者,也是经历漫长的时间才找到如何避开天劫的方法,而教主竟然只用了几年!
“先知,我们该跟皇室的人见面了。”龙慕空说道。
“再等等吧。”墨先生说道。
“等什么?”
“你寻找的人,大概会被皇室处死,劫法场岂不更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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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月宗,望月泉边。
波光粼粼的泉水在月光下升起朦胧的氤氲,梵音站在岸边,怜惜地看着在水中修行的柳若语
。若非若语经历了那件事,心生旁骛影响了心志,她应已踏入凝虚境界。梵音不由轻叹一声。
“师尊,可是责怪我?”柳若语从望月泉中缓缓升起,湿漉的白裙紧紧贴身,傲人的身姿在气雾中若隐若现。
“你还在为他烦恼。”梵音说道。
“我已忘了。”
“不,你还没有忘。若你不能保持你的初心,仍被凡尘之事牵绊,即便到了飞升境界,你也无法瞒过天劫继续修行。”梵音说道。
“我没想过瞒天修行,我想要渡劫。”柳若语平静地说道,“即便魂飞魄散,我也想要尝试渡劫。”
梵音注视着柳若语的双眼,“你在逃避。他仍是你的心结。”
“与他人无关。”柳若语看向别处,“渡劫是我的追求。”
“你的心结未解,避开天劫已是困难重重,更遑论渡劫!”梵音来了怒气,“你这分明就是送死!”
“我没打算白白送死。”
“既然你选择渡劫,那就必须解开这心结!你不能解,为师帮你!”
“你要做什么?”
“他做错了事,自然要付出代价。”
“师尊,这并不怪他……”
“我且去帝都,你在此候着。”
梵音的身影突然消失,柳若语愣了一下,师尊的性子还是这么急,但师尊不去兴安郡,去帝都干什么?沉思片刻,柳若语也离开了望月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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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叶云错在兴安郡忙得不可开交。
他拿出几百块火山玉分别交给风矢幂、孙扬志和钟良翰,并将保持温度恒定的阵法告诉他们,今后冬日的御寒就交给他们了。他本想让孙扬志出任代理郡守,但孙扬志拒绝,叶云错以为孙扬志仍旧对自己不满,哪知孙扬志却说:“我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我自己清楚,我这张嘴,把我的前程都毁了,得罪你又算得了什么!先前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攀龙附凤的纨绔子弟,当然看不惯你,损你几句那是看得起你!你让我行军打仗,我不会推辞,但当这破地方的郡守,本统领不干!”
叶云错将衙门内未处理的卷宗一并了结,任命吕方友出任师爷一职,将官印和授权都交由吕方友保管,嘱咐说若我离开则由吕师爷代行郡守之责。吕方友从一个穷酸秀才摇身一变成为师爷,还成了代理郡守,开心之余又担心自己做不来,但既然郡守大人选中自己,那硬着头皮也要上。
他又将卢九升为兴安郡副统领,主要职责是调解大汉百姓与北胡新民之间的矛盾。他告诉卢九:“要试着让北胡新民有认同感,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尊重,最重要的,让他们有钱可赚,能过上好日子,那他们就不会有反汉的意图。这张银行卡你拿着,上面是我这些年存的一些钱,不要用这种满含热泪的眼神看着我,这不是给你脱贫用的,是为兴安郡不时之需用的,密码六个九,你保管好。另外,除了吕先师爷和另几位管事的先生,不要让其他人知晓这张卡的存在,否则他们会滋生惰意,认为不用干活都有钱拿!”
卢九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大人,你这像是在交代后事啊!”
“你能说点吉利话吗!”叶云错笑骂几句,低声说道,“如果我被治死罪,我会逃!现在我没逃的原因是我担心广平王对兴安郡下手!”
“你是驸马爷,皇上不能杀你吧,总不能让公主守寡啊!”
“所以你当不了皇帝。”叶云错笑着拍拍卢九的肩膀,“给你们的那些武学秘笈,记得多练练,不明之处问孙统领……算了,你们自个儿琢磨吧。”
白逸渊见广平王一直没派兵围剿兴安郡,有些等不及了,说道:“难道老子在燕云城拆的房子还不够多,没能引起广平王的重视?”
叶云错笑道:“兴许燕云城正规划旧城改造,广平王要多谢你替他拆房子呢!”
白逸渊瞪大双眼:“那老子岂不是还要找广平王要拆房子的工钱!”
孙扬志摇摇头,这两个家伙怎么比本统领还浑?本统领不过是言语得罪权贵,他们是根本没将权贵放在眼里啊!但本统领听得怎么如此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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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歆殿中,李绩正小心翼翼地陪着太上皇祖下棋。皇祖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李绩不知道皇祖的至宝“霁血写轮”究竟有何价值,他以为只是皇祖无数至宝中的一个,哪知皇祖得知霁血写轮被叶云错毁坏,差点就亲自飞到兴安郡一掌把叶云错给毙了!过了这几日,皇祖的气仍旧没消,尤其是端木枫将被霁血写轮选中的北胡新民带回帝都后,皇祖的怒气更甚,李绩只得小心伺候着皇祖。李绩也不知道皇祖为何选择这些北胡新民,他只知道这是端木枫的主意。端木枫,似乎深得皇祖重用。
“虽然战神殿都是一群蠢货,但叶云错那小子能越级挑战无双,杀了可惜。”尉迟古说道,“我说师兄,你那个破盘子到底有什么用?”
太上皇祖没有答话,放下一颗棋子,将李绩的棋子逼上绝路,李绩说道:“这盘又是皇祖大胜!师祖,我陪你喝酒吧!”李绩心中暗叹,这位师祖大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谁稀罕你陪老子喝酒!”尉迟古翻了一下白眼,仰头灌了一口酒说道,“听说叶云错那小子还曾去过闭月宗!嘿,想不到那老娘们儿竟然让他进了闭月宗!”
正此时,乾歆殿的房顶突然破了一个大洞,一股气劲猛地袭向尉迟古,尉迟古大惊,手中的酒壶被打碎,酒水四溅。
“再说错一个字,碎的就不是酒壶。”
梵音突然出现在乾歆殿内,冷冷地看着尉迟古。
李绩大惊,待看清来人是梵音,他赶紧双膝跪地,恭敬说道:“劣徒李绩参见梵音圣尊!”
太上皇祖微微皱眉,“师姐,你来此何意?”
梵音冷哼一声,尉迟古回过神来,怪叫一声,身子撞破大殿的墙壁,穿墙而逃。
“不懂事的走了,剩下你二人,可谈正事。”梵音负手而立。
此时殿外一阵嘈杂,皇城内的禁卫都闻声围拢过来,李绩沉声道:“退下!所有人退出乾歆殿五百米之外。”
“未曾恭迎圣尊大驾,是劣徒的失职!”李绩躬身说道。
“少跟我客套。听说你的公主要嫁人了?”
“回圣尊,是劣徒最小的公主诗如。”
“何时?”
“尚未确定。”
“若不着急嫁人,让她随我去闭月宗。”
听闻梵音这样说,李绩万分惊讶,而后颇感为难道:“诗如从小由皇祖与师祖教授,却改不了顽劣的性子,恐惹圣尊气恼。”
太上皇祖说道:“师姐,你这是何意?”
梵音冷笑道:“你和尉迟古慵懒无比,哪会教授女子,本尊是不想看到一块璞玉被庸人雕刻。”
李绩说道:“诗如能入圣尊法眼,是她的福分!不过,这似乎不合礼法,诗如即将出嫁……”
“驸马是谁家的公子?”梵音说道。
李绩看了看太上皇祖,见皇祖也是一脸不解,李绩小心说道:“本次殿试的一位进士,叶云错。”
“就是那个毁掉你破盘子的叶云错?”梵音看着太上皇祖,冷笑道,“你那破盘子,算是聘礼?”
“师姐,你究竟是何意?”太上皇祖叹道。
“毁你的破盘子,你非但不杀他,还要让他娶小公主?你何时变得如此大度?”梵音冷笑道。
“师姐,你究竟是想我杀了叶云错,还是想诗如跟着你?”太上皇祖说道。
“如果你能杀了叶云错,小公主也能安心跟我修行了。”
“容我想想。”太上皇祖闭眼沉思,实在不解梵音此行何意,“如果我不计前嫌,真让叶云错当诗如的驸马呢?”
“这是你的家事。”梵音的身形消失不见,只扔下一句话,“李绩,若你半月之内不将诗如嫁出去,我再来找你要人。”
梵音这就走了?只留下太上皇祖和李绩面面相觑。她这是来抢徒弟的,还是来逼婚的?她这么关心两个年轻人的婚事干嘛?
从梵音方才的话语中,李绩听出了一丝端倪,但他不敢将这猜测说出来,以免火上浇油——
“梵音圣尊似乎想要想借皇祖之手杀了叶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