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嘉隆帝李绩,叶云错三人继续向着北州行去,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小凤凰变成了二次觉醒后的形态。好久没有变成这样,小凤凰异常兴奋,载着三人欢快地飞行。
“叶郡守,该歇歇了,本官要喝口酒休息一下!”风矢幂大咧咧地说道。李绩封他一个安抚副使,他现在比叶云错的官爵高了半品,也摆起了架子。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不想做官,是为了自由的生活,现在给你一个芝麻官,你还摆谱了!”叶云错笑骂道。
“反正我现在比你官大,你得听我的!”风矢幂说道,“没让你给本官捏脚捶背你就感恩吧!白校尉,喝酒不?”
“你喝的都是老子的酒!从来没见过你拿酒给老子喝!”白逸渊扔给风矢幂一壶酒,“小云子,你说皇帝老儿给老子们封官,是不是没安好心?”
“你不是想要个官来过过瘾吗?嫌官小了?”叶云错笑道。
“皇帝老儿给我官,却不给我权,让我当校尉,却不给我兵,这他妈不是玩我吗!给个闲职就想把老子套住?”白逸渊说道。
“什么都不用做就躺着拿皇粮,你还不满意?”风矢幂笑道,“我没你那么高远的抱负,能让我白吃白喝帝国的东西,这就够了!”
南极子钻出来说道:“让你们当叶云错的跟班,皇帝老儿认为不给点小恩小惠,你二人干不了多久!”
“南极子在挑事,别理他!”叶云错笑道。
“上仙说得对,凡间的皇帝,总以为利益才是最重要的。”白逸渊哼哼道,“反正老子跟小云子去北州都是玩,弄个官来玩玩也不坏!”
两天之后,终于到达北州的区域。大汉帝国疆域之广阔,叶云错这才有了真切的认识。穿越一片广袤的草原,眼前出现了金黄色的沙漠。一望无际的沙漠,比茫茫大海更让人震撼。
“这片大漠的尽头,就是北胡帝国。”风矢幂说道,“对普通人来说,这大漠是难以逾越的地狱,但对修真者尤其是土灵修真者来说,这沙漠就是上天的恩赐。”
“你有没有进过这片沙漠?”叶云错问道。
“几十年前我去过一次,跟着一大群修士进大漠找远古遗迹,当然什么都没找到。”风矢幂说道,“现在想起来真傻,那时我只是融汇境界,跟着大能尊者们去找宝贝,就算找到了也没我的份,只有当杂鱼的命。”
“是什么远古遗迹?”叶云错问道。
“有说是仙人的洞府,有说是北胡先祖的神殿,反正这种传闻,都没个准数。就像西王母的宫殿那样,有说在昆仑山,有说在昆仑岛,我们去了一遭,还是不知道究竟在哪里!”风矢幂说道。
“那现在还有修士去大漠寻找吗?”
“多了去!不过经几十年前那次大规模的搜寻无果后,大能修士都不去找了,都是小辈修士还抱有幻想。”风矢幂说道,“你别说你要去,老夫可不陪你!”
“哪能呢,我还要去做官呢!”叶云错笑道。
“不过,听说灭月宗就在大漠深处。”风矢幂对白逸渊笑道,“如果你要去灭月宗讨债,我就陪你去!”
“灭月宗?好得很!林舒霓那娘们还欠我的钱!”白逸渊说道,“不过那娘们长得丑了,倒贴老子都不要!”
林舒霓长得丑?叶云错和风矢幂差点从凤凰背上掉下去,二人对视一眼,对老白的审美品位深表遗憾。
燕云城是北州的五大都城之一,下辖十三个府城,数百个郡县,以及数不清的乡镇,兴安郡就是数百个郡县之一。燕云城建在大草原之上,以东二百里是闻名天下的太白山脉,以西三百里外是大漠,而那片大漠则将北胡帝国与大汉帝国隔绝开来。
大汉有东、西、南、北、中共五州,但这五州仅是地理划分,大汉帝国真正的行政区划则有四级,都城、府城、郡县、乡镇。帝国共有二
十七都城,每个都城相当于俗世中各省的省会。
都城城主的官爵是都督,都是二品大员,唯独燕云城城主是个例外。燕云城城主是位王爷,广平王李邝,按辈分算是李绩的皇叔。这个广平王生性孤傲,当李绩成为皇帝之后,广平王明白皇位已无望,便主动离开帝都,到了燕云城做城主,这一当就是两百年,北州其余四大都城的城主都唯他马首是瞻,广平王俨然已是“北州王”。
北州与北胡帝国相望,燕云城又是直面北胡,因此广平王还兼任北州兵部总督之职,时刻注意北胡帝国的动向。身居如此要职的广平王,自然是大汉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但广平王谁都不买账,拒绝加入任何一方势力,只对皇室效忠。
这样一个北州王,李绩竟然让叶云错去暗中监视,难道李绩认为广平王有变?
燕云城的城墙高数十米,较帝都的城墙过犹不及,且在城头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重装火炮,时刻都有兵士在火炮后来回巡视。这种火炮叶云错只在帝都见过,但帝都仅是在皇城的城墙上象征性地设有火炮,燕云城却在外城的城墙上摆满火炮,可见这北州重镇的防御做得比帝都还严密。究其原因,也就是为了抵御北胡来犯。
叶云错没见过这种火炮的威力,但从外形看它们与俗世中那些火箭炮差不多,想来威力也应无二。看来边关重镇的防御工事,更多的还是依靠这类与时俱进的杀器。
叶云错三人步行进入燕云城,小凤凰也变回最初的模样,站在叶云错的肩头。燕云城虽是北州第一都城,但城门只有无卫兵站岗却无人盘查,想是城头火炮的震慑让守将放心。
南极子的神识扫过燕云城,对叶云错道:“那些火炮倒无所谓,也就对普通军队有用,对修真者来说不过是摆设,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不过这燕云城中满是禁制阵法,甚至比帝都还要多,大概这才是这座都城对付入侵修真者的杀招!”
走进燕云城,城中倒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模样,大街上的百姓除了穿裹着冬装,与大汉其它都城的百姓并无区别。尽管大汉与北胡之间多有冲突,但近年来却风平浪静,百姓们也无战争的阴影。
叶云错独自去城主府换官印拿授权,白逸渊和风矢幂则一头扎进了一个酒馆,小凤凰也跟着白逸渊走了。
广平王的城主府是燕云城内最高的建筑,府外的城墙上也是布满了火炮,这城墙比外城墙低矮了许多,是以这些火弩炮给人的视觉冲击感更强,如同被几百头猛兽虎视眈眈地盯着。叶云错去过蜃楼城和昆仑城两座城主府,都没燕云城城主府这般如临大敌的感觉。
叶云错被城主府的卫兵挡在门外,他掏出李绩亲笔签发的官职调令,卫兵打量了一下叶云错,只是让他在旁边的会客厅等着。叶云错也没多说什么,初来乍到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府中,还是守规矩为好。踏进城主府的会客厅,里面正坐着几十人,他们抬头看了看叶云错便收回目光,又继续各自的摆谈。叶云错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斟茶的几个小厮在一旁自顾说笑,其中一个小厮对叶云错努努嘴,意思是要喝茶就自便。
不一会,有位太监模样的人从后门来到会客厅,在座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几个原本正在聊天的小厮也装作很忙的样子在厅内走动。
那位太监坐在厅首的位置上,接过小厮递来的茶杯,吹了吹,喝一口,咂咂嘴,慢慢说道:“一个一个说。”
一位富商模样的胖男人恭敬道:“朱公公,小的是长富帮燕云分舵二当家刘川,此番来此叨扰,是想请问公公,我帮的批文,王爷下了没?”
那朱公公哼哼道:“刘当家,你长富帮也是大汉的大商会,怎的不懂规矩?这二成五的赋税协定,我都看不过去,还敢呈给王爷?”
刘川赔笑道:“烦请公公指条明路!”
朱公公说道:“赋税四成,我才敢呈给王爷。
”
刘川为难道:“我帮在其他都城做买卖,都是二成税,这要是提高到四成,帮主得砍了我!请公公救小的一命!”
朱公公不耐烦地挥挥手:“下一个!”
刘川苦笑两声,坐回位置,皱眉盘算着。叶云错心想,长富帮,是不是当初在丹杨城夺宝的那个刘长富的帮派?做什么买卖,要收四成的税这么狠?
接下来几人都是一些商会的人,也是来此询问城主批复之事,朱公公无一例外地将条件提得很高,让那几个商会的人颇感为难,但又不敢反驳,只得赔笑。
听了一会觉得无趣,叶云错便低声询问身旁的一个老者,那老者是北州清河郡的官员,是来求公文的。
“怎么商会和郡县政府的事,都由这位朱公公说了算?”叶云错低声问道。
“可不敢说!朱公公是王爷的大管家,王爷日理万机,这些小事都须得经朱公公先行审定,再到王爷那里。”那老者说道。
“公文批阅怎么会是小事?那就是说我们都不能亲自见到王爷?”叶云错问道。
“王爷何等尊贵,哪是你说能见就能见的!”老者笑道,“小哥你来所为何事?”
“求官的。”叶云错笑道。
老者不屑地看了看叶云错,就不再多说。
朱公公突然打断一人的说话,盯着叶云错说道:“你来求官?求什么官?”
叶云错站起身来,说道:“朱公公,奉皇上之令,我到兴安郡任郡守一职,特来城主府换取官印。”说着他将调令拿在手中。
朱公公扬扬眉,“兴安郡郡守?”一个小厮从叶云错手中接过调令,递给朱公公,朱公公看了一眼,“你就是叶云错,那个被皇上发配边关的新科进士?”
叶云错说道:“正是。还请公公将官印授权予我。”
旁人都惊讶地看着叶云错,他是此次殿试的进士?殿试的结果,早已传遍了整个大汉,但却没人关注各位进士的任职,更是不知有本届进士竟被发配到偏远的兴安郡当郡守。按大汉传统,排名前一百的进士都会得到皇室重用,哪有听说进士被下放当郡守的?
“王爷外出巡视,不在城中,你这官印,怕是要多等几日。”朱公公说道。
“我想快些去兴安郡上任,能否提前一些?”叶云错问。
“叶郡守,这么着急去上任,等不及了?你是进士出身,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怎的被调任到了兴安郡?”
“皇上之意,我不敢妄猜。公公,王爷离开之时,有否说明官印存放在吏部,让我自取?”
“王爷之意,又岂是你妄猜的?叶郡守,在城里玩耍几日再来。”
“据我所知,这官印授权仅是一道程序,只需我去燕云城吏部报到挂名,再向王爷汇报即可,用不着等王爷亲自授权吧?”
“其他官员是如此,但你是进士出身,当然需王爷亲自接见。”
“不敢劳烦王爷。我可否直接去吏部?”
朱公公不悦道:“让你等几日,你就好好的等着!不就一个兴安郡,早去几日晚去几日,又不碍事!”
叶云错拱手说道:“我这就动身去兴安郡,换取官印之事,待我将兴安郡的公事理顺之后再来不迟。还请王爷见谅!”
朱公公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被震碎,把旁人吓得不敢说话,朱公公冷声道:“叶进士还真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啊!”
叶云错说道:“不敢!我只是不敢耽搁皇令。请转告王爷,我稍后再来取官印。告辞。”
这话说完,叶云错转身就走,朱公公大怒道:“得罪王爷,你在北州寸步难行!即便你是驸马,也一样!”
叶云错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说道:“在我看来,王爷大度,未必会认为我得罪了他,反倒是公公你老人家,似乎将王爷看得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