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鲁智深陷入绝境,麻衣汉子面露狞笑,秦可卿几人顿时呼吸骤停。
林黛玉黛眉轻皱,她对鲁智深虽然有信心,但是他也看不出来,鲁智深如何应对。
所以鲁智深身体腾空这一刻,她已经跨出两步,手顺势搭上了头上金钗。
麻衣汉子面露狠色,紧抓鲁智深衣襟,就要将他栽到地上!
耳边呼啸声传来。
鲁智深身体倒立,左腿顺势踢出,脚尖已经踢到麻衣汉子左耳根!
这乃是致命之处,麻衣汉子只得将鲁智深身子一扭,就要仰头躲过,没想到鲁智深顺势又起右脚,脚尖戳向麻衣汉子右耳根!
这竟还是玉环步,鸳鸯脚。
只不过是倒着使出来的!
麻衣汉子遇到这种怪招,处惊不乱,双手松开,就要后退,顺势起左脚踹向鲁智深心窝。
不得不说,麻衣汉子不仅下手狠毒,而且经验异常丰富,只要他退出一步,倒立的鲁智深,就是全身空门大开,任其鱼肉。
然而鲁智深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左手撑地,右手成爪,五指紧扣麻衣汉子独立在地上的右脚腕,用力一插!
扑哧一声,麻衣汉子脚腕被插出五个血洞,顿时狂吼出声。
鲁智深力气确实不如麻衣汉子,但是他硬!
重生时他才七岁,就能拳碎青砖,身体异常结实,如今三年多过去,他外功已成,力气到处,五指如同铁爪!
鲁智深五指深深插入对方脚腕,已经触了对方脚筋,勐然用力,麻衣汉子力气顿泄,脚下一软,根已经断了!
鲁智深顺势双手用力,倒着往上一顶,登时把麻衣汉子的右脚从地上拔了起来!
麻衣汉子左脚已经腾空,现在右脚被抬,身子勐然翻倒,鲁智深反而顺势翻了个身,站在地上!
麻衣汉子眼见自己被倒翻过来,刹那间作出了选择,一手护住头顶,一手护在裆下,也是双脚倒踢!
啪的一声,鲁智深打向他裆部的拳头被挡住。
麻衣汉子心中一轻,自己还有机会!
下一刻,鲁智深的脚尖,已经悄无声息地戳在他的喉头!
咯喇喇一声脆响,麻衣汉子的喉结碎了。
他顿时无法呼吸,一身力气全都泄了。
他最后一个念头是,被阴了!
对方真正的鸳鸯步,出脚时根本没有声音!
鲁智深要是一开始用出这招,麻衣汉子的腿可能会被踢中,但无法影响胜负。
之后鲁智深两次出脚,风声凄厉,麻痹了麻衣汉子,最后终于踢出致胜一击!
鲁智深又是一脚连环踢出,戳在麻衣汉子心窝,将他踢昏过去。
他站在地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麻衣汉子武功实在太高,已经快要比得上前世自己遇到的方腊大将,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宁府?
贾蓉见了,身体发抖,就要驾着马车逃走,鲁智深提起麻衣汉子身体掷出,将贾蓉砸下马车。
贾蓉拼命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麻衣汉子,他眼见鲁智深慢慢解开马车套绳,将马赶走。
然后鲁智深拖着马车,一步步走了过来。
贾蓉脑子突然清醒过来,瑟瑟发抖道:“宝二叔,你要做什么!”
“我一时湖涂……”
他还没说完,鲁智深已经暴烈地抡起马车,上百斤的马车,发出恐怖的风声,被他抡到半空!
王熙凤惊叫道:“宝兄弟,不要!”
下一刻,马车如同一柄巨锤,噼头盖脸向贾蓉和麻衣汉子砸了下去!
巨响轰隆,木屑横飞,贾蓉如同苍蝇一样,被拍扁在地上,全身骨头断折,昏死过去。
薛蟠从门口一直探头往外看,当看到鲁智深单臂抡起马车那一刻,他深觉昨晚妹妹拦住自己,真是太对了。
马车破碎,碎片四处飞溅,一个马车轮子旋转着急速飞来,擦着薛蟠的脸颊,嵌入了砖墙之中。
薛蟠顿时感觉下面有东西流了出来,一跤坐倒在地上。
王熙凤看着地上只有半口气的贾蓉,头都要炸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宝兄弟这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啊!
荣府门前大街,人来人往,本来颇为热闹。
然而自鲁智深和麻衣汉子交手开始到结束,只不过短短数息,人们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如同被一只手掐住了脖子。
此时,凄厉的叫声,惊慌的喊声,奔走践踏的声音,才从各处传来。
秦可卿看着抓着条车轴,浑身血迹斑斑的鲁智深孤独地站在大街中央,眼泪涌了出来。
林黛玉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把手从金钗上挪开。
自己什么时候,也能练到如宝哥哥那般呢?
巡街铁骑的马蹄声在长街上隆隆响起。
大离皇宫,大离皇帝书房。
外面轰隆隆雷霆滚动,当今皇帝李闻成正翘着脚,歪在花梨木椅子上。
他约莫三四十岁年纪,头发却已经半白,他的面前,坐着当朝宰相于诚。
李闻成颇有兴味道:“三个月前的宁荣两府之事,有眉目了?”
于诚回道:“那北莽探子颇为硬气,声带又断了,虽然连番用刑,但是掏出来的东西不多。”
“但如今微臣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其确实是北莽有名的高手,曾经徒手击毙数头蛮牛。”
“哦?”李闻成笑道:“你说这么个高手,败在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手里?”
“是这北莽高手名不副实,还是贾家那位,是个无师自通的奇才?”
于诚擦了擦汗,“微臣会再查此事。”
他想了下,说道“但还有一件事,更让微臣在意。“
他低低说了几句话。
李闻成冷笑:“哦?秦业那养女,疑似朱祁玉后人?那又怎么样?”
“先帝已经将朱家百万后代都打入奴籍,一切一笔勾销,你们想让我赶尽杀绝?杀的干净吗?”
“义忠亲王隐瞒自己有朱祁镇血脉,我都没有杀他,我会在意朱祁玉的一个曾孙女?”
“我都不怕,你们在怕什么?”
于诚犹豫了一下:“有些事情,微臣不得不说。”
“那朱祁镇的后代,不仅在玉京有,在北莽京城,也是亲王一支。”
“朱家后代,毕竟是前朝余孽,要是不加以注意……”
李闻成摆摆手,不耐烦道:“要是能被这些余孽颠覆,说明我大离朝更加不得人心。”
“你在说我是个昏君?”
于诚低下头不敢说话。
李闻成当然不是昏君,相反,他在位数年,励精图治,颇有成就,大离已经逐渐积累起能够北伐的实力。
但是,于诚心中颇为沉重。
因为大离历代皇帝,都太短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