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听闻贾政派出小厮,到处去拿鲁智深,命人把贾政叫到跟前:“你想对宝玉做什么?”
贾政开口道:“那个逆子,胡作非为......”
“都是你逼得太紧!”贾母喝道:“什么功名利禄,我只希望他平安做个富家翁!”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前两年老是自称洒家,这不是被你逼得太紧,想出家了?”
贾政默然。
那畜生打人也是我逼的?
这话他只能吞在肚子里。
他想爹了。
此时鲁智深坐在马车上,前面茗烟带路,不几时就来到了秦家。
其实秦家和荣府,也就是几里地的距离,但所处的街道,明显破落很多。
连带着这秦家,也没有匾额,只是有几个房屋的小小院落,院墙不过一人多高,正门也不过几尺宽的两扇门,极为寒酸。
鲁智深问茗烟道:“你可确定,这就是秦家?”
茗烟极为肯定,点头道:“绝对是,我扒过好几次墙头,往里面看过呢,有次秦钟就坐在里面。”
他话音未落便觉不对,鲁智深狠狠瞪了他一眼。
鲁智深跳下马车,把秦钟扛上肩膀,走到门前,砰砰砰擂起门来:“有人吗?”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鲁智深不耐烦,手上加大了力气,拍得门山响,黑漆木门上出现了几道裂缝:“这是不是秦家?”
“我把秦钟送回来了!”
门内传出一个轻柔却略带惊惶的声音:“我弟弟怎么了?”
鲁智深心道这就是那秦家女儿?
他吼道:“他被人打了,晕过去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现出一张面带焦急的脸来。
鲁智深见了,顿时一怔。
他两世为人,见过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但眼前的女子一眼看去,还是让他觉得无比惊艳。
面前的女子,鹅蛋脸,柳叶眉,琼鼻秀目,五官本就极佳,组合到一起,更有了浑然天成,近乎完美的效果。
她的眼神藏着一泓秋水,顾盼之间,竟似会说话一般,透出一丝幽怨之色,更添风情。
身材更是鸟娜风流,一袭再普通不过的红色纱裙,却将她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
她约莫十四五年纪,却已经完全绽放开来,现出了璀璨夺目的光彩。
鲁智深惊觉,此女之容貌风情,前世所见人物,竟无人能望其项背。
此世之中,林黛玉虽然也是个美人胚子,但毕竟年纪还小,在鲁智深眼里,就是个十岁的孩子。
薛宝钗倒是十三岁了,五官确实很美,皮肤也很白,但鲁智深一直觉得,那脸盘子和自己很像。
其他的小姐们更不用说了,和秦可卿的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怪不得贾珍贾蓉父子那么上心,只怕这玉京城中,少有人能比得上此女。
但是怎么感觉,这女子的脸有些熟悉?
那女子看到鲁智深眼神有些吓人,顿时想往后缩,却又看到被抗在肩膀上的秦钟,急道:“他怎么了?你们是谁?”
茗烟此时跳出来道:“这位是荣国府的宝二爷。”
“今日宁国府奴仆金荣作恶,在秦家小爷头上打了一棒,晕过去了。”
女子听到荣国府三个字的时候,袖子下面的手紧了一紧,但随即听到宝二爷时候,又放松下来。
她自然听过秦钟说过这几日贾家义塾里面的事情,闻言连忙低头谢道:“舍弟不懂事,连累了公子,还望恕罪。”
她望向秦钟,脸现焦急之色,又不知如何开口。
此时秦钟悠悠醒转,抬头看到女子,叫了声:“姐姐。”
女子这才放下心来,就听鲁智深道:“他身体不便,我将它放在床上。”
女子这才回过神来,鲁智深吩咐茗烟在外面等着,进屋将秦钟放在炕上。
秦钟还是有些昏沉,这才有两个丫鬟出来,将秦钟扶起,喂了些水进去。
鲁智深自进了门,就发觉有些不对,怎么秦业这家中,除了两个丫鬟,竟然一个仆人也没有?
好歹是个朝廷官员,秦家就这么穷的吗?
难道秦业沾染了赌博什么的恶习,把家中东西都输光了?
他满腹狐疑,呆立在那里,想问贾珍父子的事情,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秦家女子也是心内惴惴不安,鲁智深自进来后就神色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关键的是,鲁智深石青外褂上,血迹斑斑点点,如同打翻了装满鸭血的碗。
一双拳头上更是沾满鲜血,看得秦家女儿花容变色。
他到底带着弟弟做了些什么?
双方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时,门口茗烟叫了一声:“二爷!远处宁府马车过来了!”
秦可卿急道:“我去关门!”
鲁智深眼睛一转,这是有内情啊!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桃花庄洞房内打周通,顿时促狭心起:“茗烟,你远远把车赶开,不要说我在这里。”
茗烟会意,调转马车就走。
秦家女子看鲁智深呆立不动,自己又不好赶他,急得跺了跺脚,还是把门关上闩住。
茗烟把车赶开,和荣府马车擦肩而过时,里面又声音传出:“等下,这不是茗烟嘛。”
帘子打开,现出贾蓉的脸来。
茗烟招呼道:“蓉大爷,天气好啊,有心情出来逛逛啊。”
贾蓉冷笑道:“你还有脸跟我说话,你把我府上金荣打成那样的?”
茗烟叫屈:“蓉大爷,学堂里面那么多人看着,我可一下都没打到啊。”
“反倒是金荣,把秦钟小爷打晕了,蓉大爷不会不知道吧?”
贾蓉噎住,他自然听说了此事,然而更让他震惊的是,金荣几人身受重伤,竟然是贾宝玉用拳头打的!
宝二叔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
然而他此次来,还是探听秦家口风,他盯着秦家紧闭的大门:“你来干什么了?宝二叔在里面?”
茗烟笑道:“这么可能,宝二爷气得不轻,回府告状去了,着我把秦钟小爷送回来的。”
贾蓉心中一突,贾宝玉向来不讲理,荣府又护着他,此事又牵涉到秦钟,颇为麻烦。
想到这里,他心下烦躁,秦家一直软硬不吃,这提婚不要出了什么变故!
当下他也不管茗烟,径自来到秦家大门前,敲了几声,叫道:“秦伯父在吗?”
秦家女儿见鲁智深已经开始活动手脚,抡圆了拳头,心中发慌,走到门边出声道:“家父出门去了,蓉大爷还请回去吧。”
贾蓉听得声音,身子先自酥了半边,笑道:“原来是秦家小姐,请开门让我进去,我等伯父回来。”
秦家女子只是推说家中只有女卷不方便,贾蓉磨了半天,终于是烦了,脸色一变,对着门缝低声道:“秦姑娘,小小一个秦家,傍上宁府是你的福分,不要不识抬举。”
“而且秦业养生堂抱养你的事全是伪造,里面牵涉的事情,足以让秦家抄家灭门!”
此话一出,秦家女子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