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在她面前装什么装?你不是很鄙夷靠交易上位的人吗?”
设计总监似乎正在跟谁对话,由于角度问题,岑宁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这声音她熟悉。
“是,我确实不喜欢,那种轻而易举就能走捷径毁掉别人竭尽全力努力都上不去的那种人,这种人令我反感,如果不是担心她毁掉我建立起来的市场,在发布会上我就不会帮她。”
一字一句犹如利器直插入岑宁的心,后面的她没再有心情听,趁着对方没发现自己,迅速回到了病房里。
病房的门再次开启,设计总监似乎想起被自己遗忘的包,又折了回来。
“怎么了?”
岑宁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迎上对方。
“没事,我拿东西。”
设计总监的口吻跟之前一样淡漠,眼睛扫过她时,还带着淡淡的鄙夷。
门再次合上,岑宁嘴角的笑戛然而止,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眸光中带有悲伤。
遭受到排斥她早想过,但亲耳听到心里还很不是滋味,她该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应该用实力说话。
翌日,岑宁起了个大早,挑了衣柜里最成熟干练通勤衣,那还是她在毕业前攒钱买的,为了应聘时期穿,后来因实习生的工作繁忙,大多都是跑业务穿这套衣服不方便,被她搁置在衣柜。
对上镜子里的自己,岑宁可怕的发现,她最近日子过得太安逸长胖了,衣服小了……
踩着高跟鞋,岑宁憋着一口气,她控制自己的情绪表现自然,迈着平和被子走进电梯里。
“昨天的发布会你看了吗?”
“我当时就在现场,全程目睹了我们的新总编发言。”
“噗,她那个叫发言?我看是原形毕露吧,本来就什么都不会,装什么装。”
前排的几个女孩七嘴八舌的讨论起了八卦,这一天的开启也不至于无聊。
电梯平稳停住,前面的人都陆陆续续走出电梯,唯独岑宁还站在原地,猛然抬头门要关了,她才慌张走出去。
发布会的消息传得这么快是意料之中,毕竟杂志社的员工关心是应该的,除了在场的某些幕后者,这发布会还是现场直播,应该全公司上下都看见了吧。
想到这些,岑宁加快了步伐,迫不及待的朝着与自己位置相反的方向奔去。
“霍总,我有话想跟你说。”
岑宁到达霍凌泽办公室,气息已经紊乱,一双倔强的大眼直视着真皮椅子上的人。
“你身体没事了?”
霍凌泽双手交织撑在下巴处,饶有兴致的打量她,嘴边还擒着一抹笑。
提及到这件事,岑宁从耳根红到了脸颊,她刻意回去查看了重播,才发现自己是在发布会上以“晕倒”名义进的医院,事实上她只是睡着了。
“没事了。”
岑宁迅速回应,而后将话题转开跳过:“霍总,我今天来想跟你谈谈关于杂志新开的板块。”
昨晚回到家中,她反复看了几遍发布会,除了看自己晕倒也找了里面的关键词。
“这个你不需要操心,我已经把这个版块交给他们负责了。”
霍凌泽像早猜到了般:“我说过你乖乖跟我合作,我不会为难你,同时还会帮你排除身边的困难。”
“我想接手这个新版块。”岑宁的声音很浅,目的明确。
这不按理出牌的回答,霍凌泽的动作一滞,看她的眼神发生了转变,多了一抹玩味。
“你?”
声音中充满了质疑,随后他贴心的向她讲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个新栏目是薛老头提出来的,要没达到他预期效果,到时候不止你,我们的安逸日子都到头了。”
霍凌泽的手从她面前划过又落到自己身上,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正经颜色。
“我知道。”
岑宁的回答依然坚决,眼眸从头到尾就没有出现过动容。
她跟自己来真的?
“为什么?”
他也不继续跟她兜圈子,话是点到为止,可对方偏执不听,那就最好是有可以勾起他兴趣的借口,否则他玩太大,薛振文那边可不好交差。
岑宁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到了这个环节。
“因为我想证明自己。”
简单的一句话,道出了岑宁这些天里憋在心里的委屈。
霍凌泽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知道那颗小脑袋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上演绝地求生,向其他人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坐在这个位置,但事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眼中带有几分不解:“你不需要证明,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权限,或者你还想要什么?”
“不。”
岑宁惶恐的摇头摆手,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他说出来的话:“我很感激你给我的这些捷径,不过有些路还是需要我自己来走的。”
她眼里充满了坚决与干劲。
“既然你都知道走了捷径,那条更难的路你能走得下去吗?”
霍凌泽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无情又干净利落。
两人目光在空中对视,岑宁眼里的光芒不减反增:“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我以前为了取得展览照片可是……”
“这跟你摄影不同。”
他打断她的话,那种站在不属于自己的位置想证明自己多有难,他深有体会。
这话极度引起她的不悦:“我知道不同,当初我进入文南集团就是为了不断前进锻炼自己,希望霍总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岑宁的目光不再柔和,已带有私人情绪,瞳孔里还带着微微火光。
“那你告诉我,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可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岑宁有一丝心虚,她来这里是贸然没做足准备,但态度是十分坚决的,这是个好机会,她不想错过。
霍凌泽因她的回答轻笑,松开放置在桌上的手,起身走到她身旁:“你知道别人最不喜欢听的就是你有多大的抱负,大家看重的只有结果,你自己都无法给予自己标准,那又让人怎样来衡量这件事你到底做得好不好呢?”
岑宁心里一顿,他……话说得没错,她确实很草率。
“所以,你还是不要想这些没用的,倒不如多想想该怎么辅助我,引起薛老头的注意。”
霍凌泽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满意她此时泄气的模样。
“如果我说,我可以给出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