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碧波荡漾，岸边的小树郁郁葱葱。

阳光撒向湖面，水中斑斓流转。

迎着光，眼前姑娘那微红的脸颊是那么让人心动。

墨清的话萦绕在白虎的心间，还有手心那传来的温热，都是那般的动人。

白虎牵着她，走进了湖旁的凉亭，想了一路，等墨清坐下后他才问出口。

“东海？数小鱼儿？我……不太能记得了。”

墨清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指了一下那方帕子，开口道：“小事罢了，只不过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凭空变出一个茶盘，一壶茶，两只茶杯。

端起茶杯，看着杯中澹绿色的茶水，墨清想起了那天的海水。

也是那般的澄澈透明。

“你知道我为何在墨茹面前只能忍气吞声，就连我二哥那样放荡不羁的人都会让他三分？”

这疑问，白虎早就想开口问，可见她每次都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始终没忍心问出口。

他摇了摇头，伸手添了的茶水到杯中。

墨清垂眸，睫毛遮住了眼底那片伤痛。

“她娘亲……当初为救我母后而魂飞魄散。”

周围的气息像是静止了般，就连天上的云都驻足观望。

墨清拿杯子的手微微颤抖，眼前彷佛能瞧见当初柳氏惨死的模样。

“那日侍女拿着匕首刺向我母后，是柳氏挡在了我母后的面前，那匕首上涂的毒，发作迅速，就连法术都救不回来。”

白虎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握住墨清的手。

墨清将茶杯放在桌面上，按了按眉心，苦涩道：“墨茹十岁那年没了娘亲，我们欠她的，永远都还不清。”

“从那之后，她想要的东西只要能做到，我们都满足她，即使她不喊我姐姐，即使她想要的越来越过分，我们都想着去满足她。”

因为……救母之恩，现只能报之子女。

白虎抿紧了嘴唇，眉心那三颗水滴愈加鲜红。

他轻声安慰道：“你们做的已经够好了。”

“不……不够……远远不够！”

墨清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哽咽。

“你知道柳氏的死状吗……太惨烈了，若是没有她，躺在地上的就是我母后啊……”

白虎第一次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墨清上仙会有这样的一面。

无助，自责，像个孩子一样哭鼻子。

他轻轻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揽着她的肩。

“她才十岁啊，就没了母亲，我不敢想象换作是我，我会如何，她母亲的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完。”

墨清那一天才知道……命运是多么的可怕。

神仙又如何？生死面前，神仙也束手无策。

白虎心疼的看着她，那时候她也只不过才十一岁，却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了墨茹。

他想起来了……琼浆宴。

那个躲在墙角抹眼泪的小女孩，原来就是墨清。

“那个小女孩现在也长大了啊。”

墨清眼睛通红，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才道：“是啊，长大了，很少哭了。”

原本活泼的小女孩，也沉默寡言了。

看着自己的父王处处疼爱墨茹。

即使自己被墨茹欺负，即使自己该有的待遇全给了墨茹，即使……父王最后也成了墨茹一人的父王。

那又如何呢？

比起那救命之恩，这些也只是小事。

白虎原本揽在她肩头的手，慢慢上移，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

“以后的恩情，我和你一起还吧。”

与你携手，无惧岁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