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官人,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说,南侍制是回京述职。”张二牛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没想到你竟有这等见识,倒是小看你了。”刘斐惊讶地看了眼张二牛,颇有几分打趣地道。
“那是三官人睿智,平时哪能显得小的。”张二牛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只是那精明的小眼睛提溜转,作为长随也没有办法,你能表现出比主家强?还是低调些好。
“行了,别跟我扯淡。”刘斐心下叹息,南霁云是受李易的保护,人家却不见得会倾力相助,并非是人家忘恩负义,关键是很多客观原因存在,先不说李易是可能的凶手,就算想要施加援手,作为士林中的大儒,不可能随意干涉地方的司法,就算你想朝廷法度也不会让你率意。
更何况,有了建康府的关注,你在朝廷内就是要干涉,人家也不一定给你面子,陪都的地位是很高的,知府都是由侍郎或直学士担任,知县也是享受畿县待遇。
“三官人,有大人出面,最起码妙虚道长不会有事,只是大官人和二官人那里。。。。。。”张二牛欲言又止,今个,算是在刘斐面前露了把脸,索性再增加点份量。
“哦。”刘斐闻言默然,张二牛算是说到点子上,老大和老二要不利用打压他,简直是不可思议。
忽然,他有些埋怨李易,看是睿智沉稳的人物,为何那么冲动沉不住气,非得去招惹如此大的麻烦。
第二天,李易被带到了前堂受审,由于牵扯太大了,明显惊动了建康府,知县亲自审讯,县尉只能落得次席。
这夜过的相当肃静,李易并没有再受到骚扰,甚至连牢头也没有过来寻事,当他慢慢步入大堂,却见十余名公人两排站立,半数人手持杀威棒,各色刑具排列两侧,班头自然在场,目光相当的不自然,显然是要震慑人。
“那道士,你可知罪?”知县脸色平静,当场给李易来个下马威。
李易知道护院被捕拿,知县自然要讹诈他,其实他心中尤其的平静,尤其经过一夜的斟酌,心中更加镇定,坦然说道:“敢问知县相公,贫道何罪之有?”
知县见李易油盐不进的模样,总不能根据两个护院的说法,直接指证李易就是凶徒,他们可是说蒙面人,不由地道:“看来,还需要当庭对质才行。”
“那就请知县相公把人叫上来。”李易淡淡地道。
看着李易那副镇定自若模样,知县倒是有些松动,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这道士压根就不是凶徒,他有些不敢确定了。这个道士也是有点来头,牵扯到南霁云和刘家老三,不能不谨慎对待,万一搞错了得罪人,那可真是很麻烦的事情,尤其是南霁云这等大儒,歪歪嘴就能打击他的名声。
他们这些读书人,性命官位固然重要,名头却更加珍惜。
县尉看了眼纠结的知县,果断地道:“来凶犯。”这话直接定了两个护院的罪,那就是洗劫孙家的凶徒。
不多时,两个护院被带上来,他们倒是没有去看李易,而是直接被杀威棒击中腿弯跪下。
这个时代天地君父母,人们只跪天地而已,可惜囚犯就另当别论,必须要跪下回话,谁让你犯了罪。
“你们两个,可曾认得这道士?”县尉虎着脸道。
昨天夜里,把人从上元县押来,他就紧急进行了审讯,搞清楚孙家血案的来龙去脉,这些护院家丁不过是趁火打劫,真正造成孙家灭门的是蒙面人。
孙家父子三人和最强武力,都是蒙面人所斩杀,这就让人毛骨悚然,是怎样的身手才能做到,要知道孙家底蕴不深,却做着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传言有绿林高手隐藏,区区个人去灭口,简直可以说武力超群。
“这个。。。。。”两个护院转首看着李易,回想着昨夜某段不为人知的勾当,却看着对方的身形,依稀有几分熟悉,毕竟那夜的震撼太强烈了,不能不让人记忆深刻。
恰好,一个护院接触到李易投来的目光,顿时头皮发麻,这个眼神太像了,还是那么的凌厉,想起了蒙面人的残酷杀戮,忍不住打个冷战,急忙转过头不敢去看。
知县和县尉都捕捉到敏感时刻,两人几乎同时眼前放光,县尉当先道:“还不给我从实招来,是还是不是?”
两个护院被吓的哆嗦,纷纷低下头不敢去看,他们却不敢贸然相认,心里那个纠结啊!
知县见状心下明白,这两个废物分明是认出点什么,却怕的要命不敢说,当下沉声道:“你们分明认出来,还不从实招来,难道还要大刑伺候?”
“来人,给我上夹棍。”县尉明白知县心思,立即厉声要公人上,企图摧毁对方心理防线。
几名公人凶神恶煞地上前,早就把两个护院吓坏了,他们是孙家恶奴不假,却是地地道道的欺软怕硬货色,立即就磕头讨饶,其中一人高声道:“县公,县尉相公,看这道士是像。”
知县眯着眼扶须不语,县尉明白上位者心思,这些具体的琐事还要他来干,当下挥了挥手退了公人,温声道:“真的是这个道人?”
李易冷冷地瞥了眼县尉,分明是有意识的引导,他又不能去分辨,那样只能显得心虚,静静地算计利害得失,等待最佳的反击机会。
一人咬了咬牙,生硬地道:“对,就是这道人。”
另一人嘴角抽缩,跟着猛烈点头,就是不说话。
县尉微笑着看向李易,玩味地道:“道士,你可有话说?”
“呵呵,贫道能有何话可说。”李易冷笑着道。
“那就是认罪了?”县尉没想到李易这样说,不免有几分疑惑。
知县眯着眼没有微蹙,心里暗骂县尉混账,这厮也是办案的老手了,怎么也说出如此白痴的话。
李易不屑地见了眼县尉,冷静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贫道就算有千百张嘴,又怎能说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