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易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自然变得温文尔雅,又特意梳洗换了身衣衫,赫然是羽衣道袍还自称贫道,显然不已官身来压众人,就让自诩风骨的读书人有了好感,甚至有着某种优越感。
既然宾主相当,那就是皆大欢喜,他们探讨学问和南北局势,李易广博的学问也让他们隐隐佩服,能够成就这番事业的年轻人,又岂能是易于之辈。
南玥看着侃侃而谈的李易,内心深处发出宽慰的舒坦,本以为需要自己抛头露面维持,却没想到李易亲自来了,这就代表心里有她,甚至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
能够在遭受刺杀的危局下反败为胜,并不能说明什么,而能在众人中可能存在刺客主谋,依旧彬彬有礼的谈吐,半点没有杀伐铁血气味,完全是有教养的道门真修,这就让她的心放下了大半,至少不用担心毫无自保能力了。
其实,李易心里也非常焦虑,如今兄弟们几乎都在外面镇守,连王孝仁也在清晨出城奔赴夔州,叶知秋跟随王孝仁出城,是去了潼川府治城郪县,那里是最重要的粮草甲仗转运地,还是很重要的官塘中转场说,叶知秋并不放心前方,自然去亲自坐镇,些许小事就帮着李易处理了。
可以说是,在成@都府境内,他能够完全信任的可用之人不多,既然对方敢公然刺杀,说明矛盾尖锐到相当的程度,到了图穷匕首见的边缘,形势也变的越发诡异起来。
在他的刻意压制下,这次刺杀的消息掩盖下去,就算无法完全的掩饰过去,也没有去动岷水书院的师生,当李慕白带人赶到时,用成@都府公人把背嵬军撤下去,算是正常的刑律调查,毕竟恶劣的除了凶杀案子,作为地方官是有权力,任谁也说不出叨叨来。
李慕白同样对刺杀相当的恼怒,就算是蒙古人征战,也不会去刻意的刺杀后方的将帅和大臣,这也算是天下的某种共性的潜规则,派出刺客刺杀绝对是过分了。
他立即下令成@都府公人全部撒出去,全力缉捕可能的凶徒。当然他也不是盲目的抓人,而是依靠各乡里的保甲,仔细打探情况,确定再秘密收捕审问,把事态控制在手。
成都府华阳县城内外,一如既往地平静,甚至有些诡异,李易甚至产生错觉,这次刺杀可能是孤立的事件。
但是李慕白却不那么看,他非常严肃地之指出:“虏人在北,赵家小儿在动,蜀川形势危急,明眼人虽知覆巢之下无完卵,纷纷以大局为重,但总有些投机之人,想要兵行险招,而此时正是大好时机,他们绝不会放过。”
李易对李慕白态度相当满意,这家伙对赵家显然厌恶到了极点,连小儿也骂出口来,不能不说有人破坏了规则,竟然意外对他产生某种好处。
当然,他也没有掉以轻心,当天就加强了府邸的安全,并让李铭尽量少外出,以免被有心人劫持,既然敢刺杀他,必会把主意打在子侄身上,甚至连张荣也不让出去。
可惜,张荣没有听从李易安排,他压根就不信别人会对他不利,对拿下他威胁李铭的说法嗤之以鼻,索性离开府邸住进了岷水书院,连李鸣也有点生气了,嚷嚷着要早日北上,不想过被圈养的生活。
刺杀在李易眼中不过是小事,危机程度并不明显,有背嵬军和羽林军主力驻扎成@都府,让他能应付任何突发事件。
初春时节的蜀川大地,那是带有着勃勃生机,就算是北方黑云密布,还是夔门战云滚滚,还是纷纷攘攘的刺杀,那只是人们在茶余饭后的谈资,李易屡次击败蒙古军,在小民眼中早成了战神,至于朝廷那是读书人的事,谁能让他们生活的好,能让他们有安全感,他们才不管你是谁。
入夜的成@都更是璀璨夺目,就在刺杀案发生的第三天,夜市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人群熙熙嚷嚷,来逛夜市的,叫卖的络绎不绝,繁华程度竟不逊于临安,不时出现的公人无精打采,显然对巡街早已麻木,若非要吃这碗饭,哪个不想在家搂着浑家做点事快活,谁愿意干着苦差事。
不过,这个也平凡的有些诡异,两两三三的牛车,被驱赶着向制置使司衙门汇集,制置使司衙门不远处,本身也是一条夜市街道,某些酒肆里多了些江湖打扮地人物,那些刀枪棍棒,那粗狂地酒令,让小厮目光闪避。
“刘四,怎么样了?”制置使司衙门不远一处酒楼雅间,一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进来,直接开口问站在窗边的武人。
武人警惕地转首,见是中年人进来,轻声道:“没有异常,门口卫士刚刚换防,与昨日顺序不差。”
中年书生来到窗边,观望制置使司衙门,厉声道:“好,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武人脸色有些迟疑,问道:“不知衙门内是谁,如何能避开卫士打开关防?”
中年书生脸色稍变,转首很不客气地道:“大官人的安排岂能出错,城内有数千人同时举事,成@都府不少驻扎将校誓言除贼,今夜便可除去李易,恢复朝廷对蜀川的管辖,你要做的便是好生办事,率死士杀死李易,难道还怕朝廷少了你的富贵不成?”
说到朝廷,武人眼前亮堂,仿佛看到个剥光衣服的美人,在他面前卖弄风情,目光坚定了几分,毫不犹豫地道:“放心,只要能拖延背嵬军半个时辰,在下保证能斩杀李易。”
中年书生满意地笑了,温声道:“知道你的能耐,好在李易手下那些悍将在外,叶知秋也赶赴潼川府,那些叛军主力无暇顾及成@都府内外,大丈夫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啊!”
武人点了点头,目光中尽是贪婪地道:“我部有百余内军将士,完全能压制衙门的卫士,就是城外忠孝军。。。。。。”
“放心,南尚言自绝于朝廷,未必全军心服口服。”中年书生冷冷地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