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斐有些愕然,李易此时的地位,能求得事绝非儿戏,当下谨慎地道:“尽力而为。”
“好个奸商。”李易摇头笑了,旋即正色道:“老爷子不是有对外贸易的嘛!我想蜀川出资,秘密组建海船队,进行海外贸易,经费和人员由我来出,挂靠你家的船队。”
刘斐眼珠子一转,莫测高深地道:“有意思,蜀川距离大海数千里,你要海外贸易作甚?”
李易翻个白眼,朗声道:“海外之利,数十倍于国内,我正在积蓄钱财,自然要多方开辟财源。”
“川西有茶马小道,可从大山中直入天竺,获利亦大。”
刘斐撇了撇嘴,要海外贸易交给他不就算了,还要刘家做个什么?要知道刘明鑫看在刘明骏的说法上,实际把海上贸易给了他,也算是从家族分了出去。
原来,刘明鑫最终下定决心,选中大儿子继承家业,刘斐自然注定要成为旁支,分给为数不多的财产。好在此时的刘明骏出面来说,要把临安的产业划出来给二侄子,刘明鑫不好驳了老大的脸面,把临安的店面和海上贸易交割出去。
也就是刘家在海上贸易刚刚起步,何况还是和住唐番人合办,并不被刘明鑫放在眼里,也就便宜了他这胖子,更重要的是李易又给了机会,这可是整个蜀川的支持啊1
“不是跟你说了,我要积蓄力量,朝廷不敢做的事,我来做,有两条道路绝不抓一条,海上还要指望老兄。”李易说的很直白,那真是赤果果的利益。
刘斐触触鼻尖,虽说其中有利益算计,他却能听出李易的信任,不免试探地道:“多大的规模?”
“这要视情况而定,或许船队还要武装。”李慕白没有要李易回答,具体的事项还是由他负责。
刘斐并不在意,海船队进行武装,这是大宋商船上的必然,远赴重洋有时会遇到海盗,没有抵抗力是不行的,他最关心是李易下步的动向,不仅在于兄弟情义,还有他的利益所在,这可是崛起的本钱所在。
先不说是运营周期长、风险颇高的海上贸易,他最上心的还是夔州路铁矿,那才是短期能够获得巨利的买卖。
“海上贸易自然要说,现在四川各路经过战乱,百业萎靡不振,你作为商贾是何看法?”李易见刘胖子双眼精光闪闪,意识到别看胖子不着调,却是个理财的高手,蜀川经历战乱和数次大战,想要快速恢复很不容易,能否从这厮脑袋里获取点东西,哪怕是些许灵感也行。
“呵呵,那还不容易啊!钱,造钱。”刘斐发现李慕白鄙夷的眼神,立即又说道:“可不是那坑人的交子,而是钱。”
“铜钱?”李易试探着问道,似乎有点拿捏不稳。
“是铜钱,你可知道汉时明相诸葛武侯?”刘斐摇起了肥头大耳,竟然做出掉书袋的模样。
“你这厮就算读过几年念书,也不需要故作读书人。”李慕白见刘胖子装蒜,立即开口狠狠地讽刺。
“好了,成章兄好歹是贵客,子圭就不能留下三分薄面。”李易颇为戏谑地笑了。
刘斐也明白他们没有恶意,却依旧翻个白眼不屑地道:“不要看你们坐镇蜀川,生钱的事真不如我。”
李慕白不可置否地摇头,李易却是心念微动,不错啊!能赚钱的高手定是省钱能手,这可是**不离十的,当下颇有些不耻下问地道:“还望成章兄教我,救生民于水火。”
“嗤。”屁的救生民于水火,还不是要养兵备战,刘斐心里跟明镜似地,压根不信李易全然为了生民。
李慕白见刘斐模样,嘴角抽抽地道:“你这什么模样?”
“嘿嘿,我们兄弟就不要拿大义压人。”刘斐那长胖脸着实欠揍,笑呵呵地道:“你这可是十余万大军,又不能屯田自养,蜀川就算是天下一等一的富饶之地,也经不起长久的折腾,何况还有边远堡寨。”
李易不能不赞叹死胖子眼贼,虽然没有估计准确,却也是大差不离了,他要的是职业精兵,不可能让士卒屯田务农,也就是划定少部分军田,雇佣农夫也耕种,养兵的压力确实很大,毕竟十余万大军不光是吃饭,还有甲仗牛马都是大头。
不要看四川各路通过户籍查勘,民众还有接近千万口,精壮劳力又能有多少?更重要的是出现历代戍卒同样的问题,对于边远山区堡寨驻扎的军人,提供粮草甲仗是非常困难的,哪怕守军在当地也有屯田,只是那些边地大多土地贫瘠,耕种往往事倍功半得不偿失,大多还需要转运。
更何况利州两路遭受祸害最深,很难支撑边军的庞大开支,需要成@都府路和潼川府路的粮草,这就出现了问题,转运的成本太大了,搞不好真会拖垮财政。
商人的价值就体现出来,给他们同等价值甚至高些的利益,换取让这些人筹集转运粮草,是个很不错的办法。
“成章,不要卖关子了,有话就赶紧说。”李慕白明白刘斐的意图,不免鄙夷地歪歪嘴。
“我来供应利州两路粮草。”刘斐非常利索地索要,更是恬不知耻地道:“至于好处,相信子明心里有了计较。”
能够不动摇脆弱的经济民生,解决当下紧迫问题,李易自然不会拒绝,淡淡地笑道:“好了,我自然是应允,具体事项你个子圭兄商议,蜀川家业太小可经不住折腾。”
“呵呵。”刘斐就等李易这句话,闻言放生欢悦地大笑道:“就知道你会答应,放心好了,我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李慕白气的歪歪嘴,咬着牙道:“你这个贼厮鸟,简直就是贪得无厌,子明能亏待你吗?”
“呵呵。”刘斐端起玉杯满饮,脸色颇为得意。
“对了,你说振作蜀川百业,如何?”李易根本不关心具体事务,他想要听听刘斐大方向上的见解,死胖子也并非一无是处。
“钱。”刘斐眉头飞扬,鉴定地说了个字。
“钱?”李易若有所思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