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李易脸色稍稍呆滞,旋即掠过些许的不屑,撇撇嘴却道:“事有偶然,谁敢说一二年后事。不过,现在却有个大麻烦,解决不了恐对日后发展不利。”
李慕白眉头上挑,双目凝视李易半响,忽然笑道:“如何举士为我所用,实在是不容易啊!”
李易吸了口凉气,与聪明人打交道真的很舒坦,无论是叶知秋还是李慕白,都是当今俊杰之士,能够得到他们实在是三生有幸,可有些时候却如芒在背,他下意识摆弄官塘,道:“的确如此,先生和子圭可有好法教我。”
大宋开国厚待读书人,这是任谁都无能否认的,士大夫甚至能够左右天子废立,就不用说与天子共治天下的自豪。有时候他甚至有几分哀叹,在这个时代争取士大夫支持,真的是相当的困难啊!要是放在礼义廉耻丢尽的明代,那真是少了很多的困难。
叶知秋瞥了眼李慕白,似乎含有无限的复杂,摇了摇头道:“这个,应该让李子圭去解决。”
“哦。”李易似有所悟地看向李慕白,岂能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当即破颜笑道:“看来子圭兄还真是劳累命。”
李慕白沉默半响,双目直视李易慢悠悠地说道:“你能争过朝廷?”说实在的,他真不看好李易,就算他投效过来也是如此。某种意义上说,最好的结局是形成实质上的割据,让他能够施展生平抱负,从而带动整个天下的复兴,并没有做好跟随蜀川反叛朝廷的心理准备。
“只要有人,就能。”李易斩钉截铁地道。
他非常相信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野心和纷争存在,连他也是从潜力逃命的少年,历经坎坷不断获取机遇,随着权利和实力的不断增加,野心也随之不断膨胀,其他人何尝不是。
他要是真的容易满足盘踞蜀川,那才是自寻死路,因为断了某些人的野心,又有大宋行朝在侧。应该说是,只要有条件就会引发人的野心,有人想要成为帝王,有人想要成为开国将相,也有人想要施展胸中抱负。
正如李慕白这等士大夫,到了执掌蜀川政务的程度,你再把他打回原形,那肯定是极为不甘心,甚至已经有了稳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野心,哪怕对方现在的心思不定,当权力**发展到某种程度,必然会产生质变。
大家也是同样的道理,你明明掌握了问鼎的资格,却不带着大家去争取功名利禄,这就是不进取唯有取死的道理。
就像是拿宋、明士大夫忠贞廉耻来说,明代相对廉耻些,这个时代忠贞之人很多,却挨不过野心的膨胀。
“那也得等待时机才行,我们现在太弱了,想要天下太平,需要循序渐进才是。”李易回答了个隐晦的答案。
“时下,学士最重要的是,要娶位夫人了!”叶知秋目光闪烁,迸现出妖孽般地智慧。
“嗯,安定人心才是上策。”李慕白颔首赞同,似乎有小小的恶趣报复。
又来了!李易颇为头疼,他真不想把某些事和大局牵扯,却又无法全然抛开,只能无辜地瞪了眼叶知秋。
成@都府华阳县城是座繁华的大城,不仅城内建筑密布,城外也非常的繁华,南门的石笋街最为著名。
现如今,石笋街外却修建处漂亮的小型军营,规模不大却相当紧凑,还有一处小小的宅院,正是南玥的住所。
南玥跟随李易南下,作为尚言她在城中有宅院,却未住在城中,而是留在城外军营中,跟随她一同的是忠孝军百名女兵,其他三千忠孝军将士驻扎城南二十里处的军营,也算是李易的特别照顾。
今天,却是不简单的日子,有贵客来访,来访的人恰恰是忠孝军总管上官昭。
上官昭可谓春风得意,他除了忠孝军总管职事外,朝廷刚刚给他另一个职务,川陕宣抚司宣抚判官,目的不言而喻,就算是随着孟珙的败退,川陕宣抚司早就形同虚设,那也是朝廷正是册封的官职。
当初,李易在南郑县发动兵变,一举解决了孟珙的行辕,几乎是掌控了整个蜀川大势,从种种迹象表明,他完全有时间增援南郑,至少能打乱李易的部署,却并没有出兵,反倒是亲率主力北上沔州,响应李易对蒙古军的决战。
从大局上说,他做的没有错也有错,就看站在哪个立场了,哪怕是全军溃散也在所不惜,最终得到了李易的相助,取得了洋州的控制权,重新组建忠孝军八千人。
由于他相对独立蜀川大军,就算态度有所暧昧,放在大宋君臣眼里也算是跟钉子,经过酝酿给予宣抚判官官位,也算是能够制衡李易所在。
更耐人寻味的是,上官昭竟然亲自来到成@都,放在别人眼里是相当危险的,李易完全可以扣押下解除洋州忠孝军武装,而且他似乎并没有在意,直接来到南玥住所。
南玥静静看着正看官塘的上官昭,笑吟吟地道:“老三,有何说法?”
上官昭放下官塘,轻轻一笑道:“王子明总算迈出那步,他所图非小啊!”
南玥黛眉微挑,颇有兴致地道:“何以见得?”
“成立五大都统制司,蜀川大军扩编近二十万,可以说具备逐鹿的本钱。”上官昭语气平淡,又道:“不过,此前蜀川大军服绯颇有南渡前风范。”
南玥神色玩味地频频颔首,要说蜀川大军分设都统制司,那也是相当平常的很,就算李易防备朝廷甚严,那也是可以说成对付蒙古人用的。而且还建立起完备的后勤指挥系统,把粮草、军马、甲仗、医疗、运输统一起来,大大减少了战场的伤亡,大安、沔州之战就能看出门道。
关键是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李易的心开始膨胀,从传出大肆招揽人才,蜀川大军军服从绯色向黑色转变,就能看出些许的端倪,赵家尚火德,开国服绯南渡变为紫,黑色却是水德,水能克火,明显的有了不臣之心。
她神色变了几变,沉重地说道:“他若真脱离朝廷,三弟当如何自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