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官人,还请看在刘家三官人面上,彼此退让一步。”张二牛说的是中气十足,神态也相当的矜持,大街上可不能给刘家丢脸。
“哼。”大食青年冷冷哼了声,慢悠悠地道:“我当是谁,要是大官人倒还有几分面子,三胖子凭什么给脸。”
张二牛一怔,敢情人家压根不鸟刘斐,这就让他没了抓头,气势不免落下几分,当了那么多年的仆从,他还是明白水深水浅的,有些人不是他能得罪得起,搞不好自己倒了霉还没地方伸冤去。
李易眉头微蹙,感觉非常的不好,冷冷地道:“你又是何人,竟敢在江宁县城肆意妄为?”
“呵呵,笑话,这是我听到的最大笑话。”色目青年撩开车帘下车,抖了抖一身名贵的裘皮大麾,阴森森地扫了眼李易,讥笑道:“你是哪个破落道观的泼道?竟敢羞辱我的仆人,还敢指责我。”
李易撇撇嘴,看来自己真的遇上狂妄的白痴了,遗憾的是没有碰到本族的,竟然来了个异族纨绔,还在大宋的重镇大大咧咧,难道不知道统治者对夷狄防备甚严?历朝历代对胡虏防范的非常严密的,大宋行朝也不例外。
按照一般的规律,哦,是小说影视剧里的剧情安排,下步就是打脸的节奏啊!想着,不由地笑了,自己可是主角啊!
色目老者见李易嘴角上翘,根本不去回答主子的话,简直像是受到天大的屈辱,一双眼睛狠厉地瞪着李易,厉声道:“泼道,我家少主问话,你还不回话。”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来插嘴,没大没小的东西。”李易不满地瞪了眼色目老者,做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色目老者被气的差点背过气,他哪里受到过如此羞辱,就是主家也不曾如此对待他,正要跳起来对骂,却被色目青年所阻止,只是一句冷冷地话:“滚一边去。”
说完话,又冷冷地打量李易,冷声道:“我正要拜会知府相公,竟然被你打了家奴,是天师道还是神霄道?”
色目老者惊讶地看着色目青年,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最终却灰溜溜退了几步,垂首默然不语,像极了一跳老狗。
李易细致挖掘脑海中的模糊记忆,隐约记得色目老者说蒲家少主,隐隐觉得抓住了什么,却又没有太多的印象,只得没好气地道:“你纵容家奴当街纵马,险些撞了路人,难道不知官府明令不得当街纵马?”
“好个道人,竟然还懂这些曲折,本人是泉州蒲家少主蒲寿庚,就算当街奔驰,你又能如何?”
当李易听到泉州蒲寿庚五个字,模糊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出,逐渐地组合成清晰地画面,他的目光逐渐沉凝,甚至有几分杀机。
这是受到大宋朝廷恩宠,却给大宋覆亡最后一击的人物,甚至这个家族为了荣华富贵,最终密谋造蒙古人的反,简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厮斩杀大宋外系宗室三千,摧毁了最有战斗力淮军的人,泉州、福州被杀的大宋臣民多大数万,连蒙古人也为之侧目,甚至可以说,大宋行朝最后翻盘的本钱,也是被这厮给葬送的,文天祥的抗争不过是回光返照。
他并非同情赵家宗室,也不是怜悯被杀的军民,而是这个色目人创造了汉家耻辱时代。历代宗室被屠戮,几乎都是征服者干的,大宋宗室却是自家守臣杀戮,还是来自外藩的蛮夷,不能不说是种讽刺。
最重要的是,泉州蒲氏的叛乱,掐灭了大宋最后的希望,要能把这厮斩杀,或许。。。。。他有些蠢蠢欲动了。
“怎么,藏头露尾的不敢报名号,看来我是白费时间了,给我。。。。。”蒲寿庚鄙夷地看了眼李易,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野道士,白浪费了那么多口舌,就要挥手让恶奴打发了对方,至于闹出人命全然不在考虑。
虽然,他是大食人,朝廷也暗中防范,现实中都要讲究门路和财富,要说冲撞了官绅或有地位的读书人,那是肯定不行的,只是这个道士不在话下,他完全可以凭借对方欺辱大食法,来摆脱一切的后果。
至于刘家的关系,要是真正重要的人,刘家至少出嫡系子弟或庶出重要人物陪同,不至于让个小厮跟随。
“好大的威风,我倒要看看大食生番,敢不敢当街杀人。”李易脸色沉下来,既然有了目的那就实施,反正他有足够的理由,毕竟对方要围殴他。
“呵呵,外道。”蒲寿庚恶狠狠地笑了。
“嘡啷”,一个恶奴拔出一把大食刀,大吼着向李易劈来,厚重的刀刃夹带凌厉的劲风。
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一个住唐番人竟敢在大郡公然杀人,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李易没有任何迟疑,根本没有出刀,迎上去简单一拳直击那恶奴面门,顿时血光四溅。
恶奴哪想到道士会欺身而上,冷不防被击中面门,连刀还没有砍下去,直接就被打晕了,死狗一样软瘫在地上。
蒲寿庚愣了愣,绝没想到小道士如此剽悍,一拳就打晕自己的护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色目老者是老江湖,反应极快,立即护在蒲寿庚身前,大吼道:“保护少主,拿下泼道。”
五六名恶奴纷纷拔出大食刀,嗷嗷地向李易扑来,那势头件事就是群狼夺食。连张二牛都看的发呆,就别说小女孩了,被吓的捂上了眼睛。
“来的好。”李易低吼一声,一个箭步跨上,左脚点地腾空而起,单手伸出凌空直取蒲寿庚。
“挡住他,快。”蒲寿庚吓的脸色苍白,毫无形象地连退三步,就差点钻到车子底下。
“砰砰砰”几声沉闷的声响,几名恶奴被腿脚扫倒在地,他们根本就成了李易的混元桩,当爬起来的时候,个个目瞪口呆,那色目老者更是差点尿了。
却见,李易早就借着几个人肉混元桩,如风般地飘到蒲寿庚身边,右手紧握勾鸠的刀柄,似笑非笑地道:“怎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