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我若收了银钱,还是人嘛!”
“李直阁意思是?”文封目光中厉色减了几分,脸色稍有诧异,搞不明白对方真正心意。
李慕白轻轻叹了叹,拿起酒壶倒了杯酒,淡淡地道:“子明与我相逢于微末,又在蜀川有恩,我又岂是凉薄之人。”
回答不算明确,却让文封松了口气,他方才做好击杀李慕白的准备,顺带着连几名公人也给杀死,在临安城造成轰动,引开官府注意力。既然,李慕白未曾拒绝,虽不能令人完全放心,却足以让他抛开杀机。
“待会,李直阁且先出城,自有兄弟迎候回归蜀川。”他做出了决断,还是不拿李慕白下手。
李慕白不曾问李易事,文封让他出城,说明对方早有应变之策,他很想知道却也知自家远非李易亲信,此等生死攸关大事,文封断不会相告。
想想,禁不住不由地一阵黯然,若能早日融入其中,岂不是更好,却不知应了李易对他的评价,少了叶知秋的那种决然,更多的是内政之才。
晚间,临安府的闹剧,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李易就跟往常那样如常,该吃的吃该睡的睡,用他自己话说,几年来无不是殚尽竭虑不得休息,好不容易歇息几日,干嘛穷担心啊!
典狱不得不苦笑摇头,上次便知李易非寻常人,果真如此,这个节骨眼上,还能大吃大喝又蒙头大睡。最离谱的是,还请他给烧了水,美美地沐浴一番。
这叫哪门子是啊!李易到底是被监禁,还是来享受的,怎么觉得对方太从容,从容的有点不对劲。
在典狱心下咯噔之际,一位神秘女子却突然造访,请求见一见李易,还让他无法拒绝。
李易沐浴后身心气爽,换了一身干爽衣物,虽说是粗布衣衫却也利索,让他舒坦不已,大狱里待着不能太讲究了,能够有吃有喝又能沐浴,那就是天堂般地待遇了。
正在思索着夜间,文封他们如何行动,却见狱官领着一位黑衣蒙面女子进来,手里还拎了个小巧精致的食盒,不禁眉头微蹙,放下手中书本。
“道长,这位小娘子非要见你,下官不得已引入,还望道长海涵。”典狱收了块美玉的好处,自是亲自引见,话却要说的周全,不待李易说话就对女子道:“半个时辰。”
典狱关门出去后,李易起身细细打量,总觉得此女熟悉,却又有些恍惚。
“师兄不用想了,是我。”女子摘下斗笠,轻轻去了面纱,赫然是宫素素。
李易轻轻松了口气,面上扬起真诚的笑容,温声道:“没想到竟然是师妹,真是稀客啊!”
“怎么,贫道就不能来看师兄?”宫素素黛眉微蹙道,什么叫稀客,难道他们之间那么生份?
李易捏了捏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看宫素素,尴尬地道:“我这里太危险了,你来此恐怕被人盯上。”
“盯上又能怎样?大不了就跟师兄走,朝廷能把我怎样?”宫素素扫过李易的面庞,眸子闪过一抹柔色,到底听了句关心她的话语。
“咳咳,师妹真是妙人,看来我有欣赏雅音的福气了!”李易嘿嘿地轻声笑了,心里却阵阵地慌乱,情字最伤人,尤其当次关键时刻。
“师兄,难得你还有心,却不知外面都折腾的翻天覆地了。”宫素素看着李易,那是相当的无奈。
“哦,外面又传我什么?”李易颇为诧异,今个可没有消息递进来,应该说是还没有到递消息的时候,稍稍放下心思打听起来。
“柳师兄送来的消息。有传言两府有人谗言,似乎要对师兄不利。”宫素素正色说着,还转首看了看外面。
“呵呵,那又能怎样?大不了我回太乙宫就是。”李易很不在意地笑了,几天来的传言太离奇了,千奇百怪都有,他压根就没有太担心,稳坐钓鱼台静观其变,有些事情只有他心里明白,不足给外人道。
宫素素白了眼李易,又见他并没有吃多大苦,居住地方算是干净明亮,竟然还有茶水供应,心情算是好了许多,轻声道:“看师兄这样想,小妹就放心了!”
她也认定李易最有可能会被剥夺权力,本来还担忧其会想不开,此时就放下心来,李易能够留在临安再好不过,那就能时常地见面了,想想芳心不由地微微地颤抖,没来由地脸红了。
“师妹怎么了?”眼看宫素素粉面飞霞,李易觉得挺奇怪的。
“对了,还为师兄准备了几味小菜,光顾着说话险些忘了。”宫素素急忙放下食盒,麻利地打开拿出酒菜,也好掩饰自家的慌张。
李易不免有些失笑,南玥来也是带了酒菜,宫素素也是同样,看来都担心他在这里吃苦头,想想不免有几分异样,看来征服男人首先要征服胃口才行。
“怎么了?”宫素素摆好了碗筷,却发现李易发愣出神,不免有几分娇腆。
“没有,只是看到师妹亲手做的菜羹,有些不忍下著。”李易急忙解释,哪想到越解释越黑。
宫素素俏脸顿时铺上粉红,啐了声轻声道:“都是些粗茶淡饭,师兄将就些就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易知道又说错了,美人当前嘛!也是可以理解的。
却说,乔行简倾向于清除李易,内心深处也相当的矛盾,回到府邸左右不得清净,通过家人打探到外面的纷纷议论,有人提到了绍兴议和的往事,更让他心情大坏。
实在无法忍耐就去了余天赐府邸,没有任何的墨迹,靠门见山地道:“李易之事,官家尚未最终决断,你看我等还要如何是好?”
余天赐立即明白乔行简退缩了,他又何尝不明白其中利害,李易已然成就气候,以忍辱负重驱逐虏人的气势,早就征服了不少世人,要真的拿他开刀的话,恐怕两府要被人骂死,至少某些人的声誉要大打折扣。
最让人忧虑的并非当下,而是数十年乃至百年身后名,他们可不想像秦桧那样遭人唾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