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讹似乎想起什么,看了眼美貌侍女,轻声道:“那颜,那可儿刘三黑提供军情,那颜不可不防。”
“小事而已。”乌赤温毫不在意有小娘子在场,笑道:“各万户长战时用那可儿充作军卒,用在冲锋陷阵上,这也是寻常的事情,恐怕李易对忠孝军和南朝并无信心,才大量启用那可儿,炮灰而已有何担忧的。”他倒是对军中大将心思很明白,谁没有野心和**?要取得战功无外乎用人命填,拉丁普遍存在并非李易独行,连他所部也有上千壮丁。
不出讹却眼珠子转动,阴森森地道:“那颜,李易军中却有蹊跷,各部那可儿都是临战充数,消耗对手充数,但李易各部的那可儿,都经严格训练,丝毫不逊于正军士卒,恐怕事情不会太简单,还望那颜谨慎。”
此人,不过是随口妄言,却不想歪打正着,把李易谋划说出个大概,实在有些令人无奈。
乌赤温闻言沉吟片刻,犹豫地道:“李易以全军投效我大蒙古,纵然有私心,却不会太过分吧!”他从前天夜里对李易有所改观,此人还是知趣的妙人。
不出讹干干地笑了笑,低声道“那颜,小人并非说李易有异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李易隐藏军力恐怕要在都元帅那邀功。那颜虽说是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计较往昔恩怨,只是人心隔肚皮,他若得取得战功,恐怕。。。。。。
话没有说下去,乌赤温吸了口凉气,惊疑地道:“还这没想到,你看应如何?”
“那颜,这有何难。。。。。。”不出讹嘿嘿坏笑,他早就成竹在胸,坏水那是一肚子。
库勒也瞪大眼睛,能够阴李易的办法,他是相当的感兴趣,急不可耐地道:“赶紧说来听听。”
这几天来,城内外非常之平静,大家该干嘛干嘛,升斗小民为生计奔波,官府公人照样作威作福。
叶开的背嵬军却外松内紧,驻地内部却是异常繁忙,看是士卒忙于打点行装准备远行,实际上甲仗全部发到士卒手中,随时准备起事。
事情越到最后,越容易出现状况,为防止万一的状况发生,叶开连续几天在营寨坐镇。
他正在处理军务,却见卫士进来,急促地道:“统制,监军百户长不出讹,已到寨门外。”作为军中内部的卫士,他们的称呼都承载汉制,其实各位汉军万户长都是这样,属于半公开的秘密,蒙古人没有太大反应。
叶开有些意外,还是起身迎了出来,把不出讹接入,毕竟人家不仅是蒙古百户长,还挂着监军的牌子,没有彻底翻脸前只能虚与委蛇,拱手笑道:“不出讹百户长来此,不知有何贵干?”他是顾全大局,却依旧保持自己的尊严,明知
不出讹作为达鲁花赤麾下百户长,有权力巡视出征各千户,却依旧通过问话逼对方回话,行驶低级监视官的权力。
“千户长,我只是例行巡视。”不出讹却也是戎马出身,有几分矜持不假,却不是库勒那种纨绔。
叶开见不出讹态度很端正,非常温和地笑道:“我部已全部整装齐全,准备克日跟随万户长出城,对了,辎重兵马午后就出城汇集。”按例,出征兵马的辎重要先行出城宿营,作为宿卫亲兵,自是要跟随主帅出城。
不出讹干笑两声,试探着说道:“我一路走进来,却见那可儿以领取甲仗,看来传言万户长扩军真是属实。”
“笑话,要打仗了,忠孝军不是壤茬,还有夔州路的关山险峻,就凭那万余人还不够塞牙缝的。”叶开冷冷一笑,既然不出讹提出来,他也不做丝毫隐瞒,,理由相当的充分。
不出讹听出异样,明显不满他多嘴,各万户临战前武装那可儿是平常事,诸军达鲁花赤都睁只眼闭只眼,他的质问确令人不会高兴。眼看叶开脸色不虞,他立即笑道:“千户长说笑,你单骑亦可破万军,岂会在意区区盗匪。”
话说,叶开在蜀川军中也是知名人物,甚至盖过了呼延信,盖因军中多佩服真正勇武之人,他算得上李易所部第一猛将。入蜀作战之新井一战,身披重甲单骑冲杀往复,川南之战更是勇冠三军,赤膊衔刀登城,破果州治城南充县县城,被诸军将士引为神人,连蒙古人也叹为观止。
叶开见不出讹软蛋,也不过分计较,笑道:“过讲了,同在军中效力,混口饭吃罢了。”
不出讹眼珠子转动,连忙笑道:“千户章说的是,就算不用那些那可儿,千户长也是响当当的男儿,剿灭盗匪平定夔州路也在反掌之间。”
正说着话,一名蒙古牌子头摔摔撞撞跑入,惊慌失措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杀人了,造反了。”
“什么事?”不出讹一怔,旋即目露惶恐瞪着叶开,霍地站起身满身戒备。
叶开眉头微蹙,暗自感到不妙,难道是有些人急不可耐?他还是沉稳地道:“怎么回事?”
牌子头仍旧惊惶不定,颤悠悠地看了看不出讹,等待百户长的军令。
不出讹脸色很不好看,转眼看向叶开,厉声道:“说。”
牌子头艰难地吞了口唾液,急促地道:“千户长的那可儿,他们、他们杀了十户长。”
不出讹脸色大变,浑身打了个冷战,恐惧地瞪着叶开,颤声道:“这。。。这,这是。。千户章,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叶开眉头紧蹙暗道不妙,怎么约到关键时刻出蛾子,怕什么就出什么事,手下士卒把蒙古族十户长给杀了,放在平时也不是小事,何况今时今日很可能会毁了李易计划,他忍不住一阵恼怒,恨不得杀了肇事士卒。
当即想也不想,按住刀柄径直大步而去,不出讹吐了口气紧跟着出来,他倒要看看叶开怎样处置。
“怎么回事,倒底怎么回事?”叶开来到现场,只见一个蒙古人装束的士卒,倒在地上血流满地,脖子被砍断了一半,死的不能再死了。一名士卒脸色苍白,手持带血曲刀,颤悠悠地站在当处,他忍不住怒吼,这是对不识时务的呵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