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汉地生活,让乌赤温学到不少,他还是比较小心的,赴宴带来卫士保护,眼看无事都在外面凑成一桌吃喝。
蒙古人的骄奢,几杯酒下肚就忘乎所以,当即就要对歌姬酒女动手动脚,引的一片大乱。
当即有食客抱打不平,双方一阵吵闹,也不知谁先出的第一拳,双方就打了起来,连凤仪楼的小厮和护院也加入了,到处一片狼藉,把李易他们惊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叫什么事啊!我凤仪楼好酒好菜招待,怎么,你们带的兵要砸我的酒楼。。。。。。”张凤仪一听可不愿意了,当即发起了泼,女人要是发起彪来,可什么也不顾了,反正李易是他们的天,那也是汉家人在坐镇。
李易心下一喜计上心来,暗道你越闹腾越好,却稳坐钓鱼台不言不语。
乌赤温有些懵了,怎么也不会想到,带来的那些个卫士,竟在外面吃酒闹事,在酒楼里大出打手。要放在别家那也就算了,打就打了、砸就砸了,凤仪楼却不同了,不要说当着李易的面闹事,就是美艳的张凤仪是他要政征服的目标,在美人面前他可不愿丢了脸面。
“怎么回事,这群兔崽子马尿喝多了,赶紧出去看看,让他们给老子停下来,给老子滚过来。”
百户长脸色也不好看,立即听命而出制止殴斗。
李易瞥了眼正在气中的张凤仪,慢吞吞地笑道:“张娘子稍安勿躁,乌赤温那颜自有计较。”
“万户长,你可得给奴家做主,要那些军汉今个来闹,明个来砸的,妾身这营生还怎么干?”张凤仪是泼辣的主,眼看李易好说话,那是得理不饶人。
这娘们给鼻子上脸,看来平时我太宽容了,李易翻个白眼,索性不去理会张凤仪。
百户长带了两名卫士进来把缘由一说,张凤仪可就不愿意了,顿时柳眉倒竖,很不客气地道:“万户长,奴家也是治下良民,每年赋税可是一文不少,你这军汉无理闹事,也得给个说法不是。”
乌赤温很恼怒部下丢脸,尤其在美人面前失了面子,狠狠地道:“你们,给我滚回营寨,闹事者五十杀威棒,快滚。”
两名卫士面面相觑,五十杀威棒还不得残废了,苦着脸想要告饶。
百户长撇了撇嘴,低声道:“那颜,也就是吃醉了酒,无甚大罪,五十杀威棒,把人给废了。”
乌赤温一心想在美妇面前挽回颜面,却不想这层,把蒙古族士卒打残了,总归是不好,只是话说出来如覆水难收,一时间左右为难下不了台。
李易暗骂乌赤温不是个东西,却笑道:“小小事情,那颜无需动怒,我看让他们赔偿张娘子损失,每人令二十棒子足矣。”
乌赤温总算找到台阶,却还是看了眼张凤仪,充斯文道:“不知张娘子意下如何?”
靠,还能如何,你蒙古人都能贴着脸赔偿,又赏几下棍子,张凤仪岂敢再漫天要价,当即勉强笑道:“行了,行了,奴家也不是蛮不讲理,棍子免了就是。”
李易玩味一笑,道:“张娘子豪爽,看来那颜应专程来谢张娘子才是。”
张凤仪俏脸有异,诧异地瞥了眼李易,却暗骂李易不是个东西,你投奔蒙古人就算了,怎么把人往火坑里推,要不看在对方平素善待百姓份上,她几乎忍不住掐腰大骂。
乌赤温闻言眼前一亮,对李易的好感倍增,立即舔着脸笑咪咪地道:“万户长所言极是,应该专程前来赔礼。”
李易呵呵一笑,在屏退卫士后又道:“我不日将奔赴前线,张娘子的营生,还要靠那颜多多照顾。”
张凤仪听的心中大恨,乌赤温却大喜过望,望着风情万种的中年美妇,他恨不得立即同房花烛。
有感于李易知味,既然对方要走了,往日的嫌隙也就罢了,又没有生死大仇,不如做个朋友,日后相见一笑。
“万户长,不知何时动身?”
“打点一番,五六日便率军东进,若能侥幸战功,恐怕要在阆州交割印信。”李易目光闪烁,语气有几分不甘。
乌赤温能听出李易的不悦,人之常情,谁也不愿轻易离开经营许久的地盘,让别人得了天大便宜。
李易的态度乃人之常情,换成他或许更加不悦,若李易表现的心平气和,甚至毫不在乎,一心遵从大汗调动,他倒要细细揣摩李易有何企图。
心下放宽许多,态度更加温和,笑道:“万户长,我等身为大汗仆从,都是身不由己啊!万户长宽心,天下之大何愁无处施展。来时,万户长亲率大军为大汗攻占西子湖,那时风景要万倍于成都。”
李易颇有几分知味地瞥了眼乌赤温,戏谑地道:“我与那颜相识于湖上,倒是缘分。”
乌赤温一怔,尴尬笑了笑道:“真是不打不相识,真恨不得杀了万户长。不过,万户长的确一条汉子,我蒙古能有蜀川富庶之地,多亏万户长远谋。”
李易倒是高看眼乌赤温,此人虽有很多不堪,却不失爱憎分明,敌人并非全然不能成为朋友,敌人又必须彻底消灭。
乌赤温是他要必杀之人,他可以有感慨,可以有想法,却不能为一时情绪所左右。
左右顾盼的情绪,早在进入成都那一刻,便已泯灭,他对待事物,是绝对理智的。
不过,好感是瞬间的,也是永恒的,他露出真诚的笑,道:“不过是为了天下生民,倒是很想和那颜尽兴。”
张凤仪黛眉微蹙,心下暗自鄙夷,一个蒙古虏人,一个叛国贰臣,相互假惺惺的,干什么嘛!若非自己是一弱智女流,若非还要讨生活,若非存身对方刀斧之下,她恨不得拿刀子捅了这两人。
“当然要尽情,万户长临行前夜,我在此设宴召集将校为万户壮行。”乌赤温哈哈大笑,又色眯眯地剜了眼张凤仪。
“让那颜破费。”李易眼前一亮,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笑的是那么的从容,完全掩去那抹锋利的流光。
孙家家主却在角落里发抖,没有人去关注他,就像条待宰的死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