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们紧急签发当地壮丁万人,编入各千户长部队,让各部急剧扩大不少,又有很多精良的甲仗,更兼归降后得到的战马资源,令潼川府境内蒙古军部队大为紧张,不知成州万户将帅犯了哪门子疯病,竟然战场上做出哗变姿态。
一时间,大家不知该如何是好,说人家叛乱吧!也就是摆出个姿态,并没有公开宣称决裂,说没有叛乱吧!那标准的进攻姿态又让人发憷。
显然,有也只有在军中坐镇,呼延信、王孝仁、王柏等人并未做出太出格的举动,在保持全军临战之际,叶知秋、叶开数百名将士西进,都是原背嵬军和选锋军的精锐,编成一个千户的部队。
简直是一场闹剧,李易一点也不觉好笑,正值关键时刻的任何举动,很可能造成阔端猜疑,让他本已微妙的环境,变的更加复杂化。就算阔端不见外,难不保末哥他们发难,这些人可是盯着他犯错,在大战即将结束之际,谁都不好说别人的心思。
难道叶知秋想不到,还是他们过于担忧他的安危,不惜以强硬姿态面对蒙古人,让他难以预料的是竟然来到军前。
李易怀揣着这份不安来到阔端的营地,远远看到一身白衣的叶知秋,四目相交一睹,他才随汪世显入帐。
“李易,成州万户兵马作乱,你作何解释?”阔端尚未说话,末哥先行厉声质问,把姿态做的极高。
李易心下凌然,末哥开口就要把罪名坐实,实在用心险恶,他毫不犹豫第辩解道:“大王,事出偶然,我部深受排挤被发落绝地,是因我前来成@都,路途中遇到扣押。”他把在金水县发生的事大概说了,算是比较合理的解释,毕竟汉军部队都是汉人世候们带出来的,有着相对的私人性质。
阔端点了点头,能够理解下面各部那些事,战场混乱不堪,发生误会的事情比比皆是,似笑非笑地道:“原来如此。”
末哥脸色很不好看,厉声道:“成州万户有叛乱之心,万户长虽不知情,他们却难辞其咎,必然要给予严厉惩罚,才能防微杜渐。”
还没完了,李易很鄙视地笑了,相对于阔端来说,末哥简直是一介屠夫,他深深咽了口气,冷冷地道:“孰是孰非,让我部下进来,你们问问便知。”
汪世显不经意间对阔端点了点头,得到阔端的示意后,转首对云都赤沉声道:“传成州万户长属下进帐。”。
不多时,叶知秋落落大方地走了进来,还是手拿泥金扇,极有风度地欠身作揖,颇有几分玩世不恭地道:“在下,成州万户机宜文字叶知秋,拜见大王,见过各位太尉。”
叶知秋风度翩翩极有气质,还有那文人大半,立即引起阔端好感,温声道:“看来又是个长胡子,军中无需多礼。”
叶知秋脸色平淡,似乎并不介意阔端的戏言,又对李易颔首轻声道:“万户长。”
阔端看了眼李易并未说话,末哥却道:“成州万户在射阳,为何要招募兵马上万,还要构建防御堡寨?”
即便是叶知秋睿智过人,李易还是担忧不已,却见叶知秋淡然一笑,从容不迫地道:“成州兵马不过数千,要进攻遂宁、普州各处,不招募兵马岂能成功?再说这些都是民兵,战事结束都要解散归田。”
李易终究放下心来,看来叶知秋有备而来,即点出了强大的军力,又给了蒙古人缓和的空间,他无需过份担忧。
“胡言乱语,既然要进攻,何必把全军收缩,还要修缮堡寨,这不是要勾结南朝残兵意图不轨吗?”末哥声色俱厉字字诛心,李易的部队太强悍了,不仅沿途霸占甲仗库收编败兵,还公然招募民兵,要真的集中起来的话,恐怕会背靠夔州路立即形成对峙态势。
阔端的脸色亦沉了下来,目光中闪烁不善杀机,显然有所触动,他深入蜀地不敢造次,要是成州万户勾结夔州路叛乱,挥军断剑阁道路,他将成为瓮中之鳖。
汪世显看了眼李易,说道:“我军利在速战,修缮堡寨恐怕另有所图,还不从实招来。”到了现在他才翻脸,开始质问李易的目地,刚才路上都是虚与委蛇。
李易心下暗叹,汪世显虽是被迫投降,却已真正投向蒙古,朝廷三番五次拒绝其内附,实在是伤人不浅。
末哥和汪世显相继发难,如不能自圆其说,恐怕难过阔端刀斧,他不仅暗自焦虑,下意识把手放在刀柄旁,一旦有事能第一时间拔刀冲向阔端。
叶知秋却不以为意,晃动泥金扇,飒飒笑道:“成州万户改编不久,战术战法多有残留。合州乃南朝重镇,又有泸州为犄角,瞬息可出数万大军,又占据大江便利可用水军优势,我军兵少,分路进兵必然被其各个击破,与其徒受羞辱不如集中兵力,待万户长回归一鼓作气,扫荡其残兵。”
李易不能不暗自佩服,叶知秋之言从成州万户尚不适应蒙古军战术,到兵力不支签发壮丁再集中自保,把一切责任推的干干净净,当真是一张三寸不烂之舌。
末哥一怔欲要质问,却不知如何去说,虽说蜀川宋军主力被摧毁,但合州和泸州一代的水军兵力,还是相当雄厚的,再加上夔州路的支撑,并非蒙古军实力能轻易撼动。
汪世显瞥了眼李易,却显得意味深长地道:“你等率一千户兵马前来,意欲何为?”
话问到点子上,李易也心中狂跳,狠狠地瞥了眼汪世显,路上还谆谆关切,时下却锋芒毕露。
不过,他也能理解汪世显,扼杀一切可疑之人,换成他也会如此锋利,甚至问也不问直接斩杀。
“万户长遇险金水,作为部下自然要来护卫。”叶知秋不屑一笑,正色道:“难道总帅遇到险状,部下不闻不问?”
汪世显虽精明强悍,却哪里是叶知秋的对手,一时间张口结舌,神色间却有几分难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