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茶论道持续一天,李易和南霁云又打个招呼,却没有来得及详谈,毕竟作为大臣也很忙。这不,也就是刚刚在丰乐楼口吃完饭回来,两府就来了官差,几位赴会大臣急匆匆离去,连个招呼也没有打,显然是有大事发生。
顺便说下,去丰乐楼是那些大人物,他们这些后辈也是去了,却只能在一楼的散桌吃喝,无论是环境还是酒菜,差距不是一星半点,每人四盘菜、半斤羊肉,外加一壶酒,和尚当然要单独开办,人家是忌讳荤腥的,不能那么打脸。
李易算是有惊无险,至少掌院颇为满意,认为他还是可造之材,就是有些年轻气盛。
不过,他的名声算是传了出去,那些经典的语句被人引用,甚至有人专门去翻阅典籍查证,无论是士林还是市井,都有着他的传言。有人说他是神宵北方道统最后传人,肩负着振兴道统的重任;有人说他实际是冒充道士,因为某些论断根本就无法查询考证;也有人说他沽名钓誉,更有人说他本是北方逃犯,最后一种说法颇为贴合实际,毕竟人才出民间嘛!
他毫不在意别人看法,也不担心身份被揭穿,那可是从北方漂白了的,你再聪明也不会认为,会有人九死一生只为回到家乡,现在还不是找个地猫起来,更显得淡泊名利。
出名诚然是不假,却没有到被高层士大夫关注程度,充其量是佛道某些人,注意这位有潜力的年轻道士,仅仅是有才的后辈,放到这个临安却还是稍显单薄。
恰如其份的好处,正是他所想要的,名声太盛就会导致各种麻烦,受到太多目光关注,影响他回家的计划,就算是这点名头他也不在乎,要不是想要加速回家的时间,不是某些偶然因素的推进,他根本就不想出风头。
这不,瞌睡偏遇送枕人,刘斐约他去大瓦子,老朋友的好意不好拒绝,再说自己也要避避风头。自从人说辩倒了大明和尚,引发了某些少年气盛僧人的不满,三天两头来找他辩论,搞得不胜其烦,风头不能再出了,迎战又显得太强势了,躲出去不失为好办法。
能出门散散心还是挺不错的,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他倒想再看看女子相扑,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
大宋开国风气开放,却因先天不足,无法收复蓟北十三州要塞,党项人崛起又失去河西和灵夏,可以说是塞防相当的尴尬,常年面临强悍的外敌,民间极为盛行的格斗游戏。
虽然,不能和汉唐相提并论,却经过几代人的不断推陈出新,结合战场的实际格斗技能,逐步发展成相扑。这
可不是小日本那种变态的肉山搏击,让人看了倒胃口,而是由摔跤和搏击组成的一种格斗艺术,与大宋艺祖长拳有着一定的渊源,绝对是靠着技巧和肌肉。
要知道,在战场上可不容你玩花拳绣腿,每招都有创造的用处,你慢了些许就代表失去机会,尤其身披重甲的武士搏杀,简直是刀枪不入,最好的办法是把对方击倒,沉重的铁甲影响人重新起来的动作,你就有很多机会炮制对方,抵近利用力量技巧越来越受重视,逐渐成为民间普及乐子。
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是市民文化,市民便有小资般的情调,把军汉的粗俗给抛弃。也不知哪位爷先用首开先河,女子只穿着小坎肩搏击,当真引人入胜,女子相扑大为风靡,久经不衰,一直从东京来到了临安。
纵然是那些理学夫子,叫嚷着有伤风化,违背圣人之道。但是,这些穷极无聊,整日要寻求刺激的市民,哪里管你什么鸟风化,我们玩我们的刺激,你掉你的书袋,做你的学问去,罗里吧唧的烦人。
当他与刘斐相约乘上马车,一路入了清波门到了大瓦子,过了各种骨牌、骰子、关扑等游乐的场子,当然也谢绝那些勾栏美人的情意绵绵,直奔女相扑馆。
男人嘛!不是赌就是色,人之常情,君不见子曰:食色,性也。
嗯,看见男人们疯狂的叫声,**裸的眼神,李易不禁暗骂一群色狼赌棍,完全忘记自己眼神和夫子良言。
CD也有女子相扑,却没有专门的女子相扑馆,场次很少,不能令人尽兴,他连吃饭都发愁,广都县都走不出去,真没有本钱没去看。
他第一次看到女子相扑,险些把下巴和眼睛都交代了,整个被摔角场内香艳场面,彻底地震惊了,几乎愣了半柱香,眼睛一眨不眨,放着异样的光芒。
两名美貌妇人窄衣小袖,相互角力,丰乳肥臀,兴波起浪,何等地香艳刺激!
“怎么样,还行吧!”在看台的包间内,刘斐的眼珠子,一边盯着小娘子,一边艳羡地谈论。
“老兄别逗了,要是被人看到,有辱斯文。”李易想了想,自个有点冲动,好歹也算是出名的年轻道门子弟,被人看到看香艳相扑,会有很多闲话。
刘斐翻个白眼,不在意地道:“扯淡,那些酸措大别的本事没有,整日里想歪门邪道倒是一流,白天是人,晚上是鬼,以我之见,你就当他们是个屁。再说了,你一个泼道在乎什么?道门不是也有双休。”
李易有些哑然,刘斐之言并不过份,时今那些士人,少有洁身自好者。话又说回来了,人嘛!哪个没有七情六欲,与女德、女冠甚至歌姬交往,往往被士林传为雅趣。不禁点了点头,道:“此言甚。。。”话声未尽,忽然一惊,转首笑骂道:“好你个刘胖子,竟然拐着弯骂我。”
“呵呵,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斐一阵大笑,眼看台子上,一女子发力,将另一女摔的四脚朝天,春光毕露,忍不住起身大声叫好,眼珠子外凸三分。
“真是个泼皮。”李易无奈地摇了摇头,刘斐的钱财,要什么女人得不到?无非是图个野性刺激。
“来此,便是玩乐,装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作甚。我说子明,不要说瓦子,便是女观、庵堂,那些君子们还少去吗?人生在世,区区数十春秋,及时行乐才是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