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李易本就是佛门的棋子,还是非常重要的棋子,等待时机循序渐进,把道门带到不可逆转的地步,然后暗中就等反戈一击,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是魏晋时代甚至前唐时有发生的事情。
不过,斗茶论道虽说是名士云集,却也不是太正式的场合,以投身道门的重要性,现在暴露似乎有些太早,解释不了这点就无法下定论。
连张松岭也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要李易滚开的话,会引发那么多的效果,不然他真的要开心地笑起来了。
掌院浑厚的养气底蕴,也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口说道:“妙虚,你在我太乙宫挂单,岂能不顾全大局。”
话中透出浓浓的不信任味道,你可以做多方解释,说李易是道门真传,却挂靠太乙宫客卿,越要遵从太乙宫号令,也可以理解为你是佛门棋子,却不可以做的太过火。
李易眉头微蹙,本无意争辩却不得不出面,正当关键时刻决不能放弃,否则,他将两头不是人,讨得新的出身回家将成为奢望,无路可退必须迎风而上。
大明和尚似乎看到内里玄妙,也对掌院态度有了些许揣测,不失时机地道:“道长果真是老实人,贫僧佩服。”这话,说的就很不地道了,看是肯定了李易,却隐隐的火上浇油。
“诸位大德,我看还是让妙虚道长说下去。”南霁云打断了众人思绪,他不希望李易惨淡收场。
“嗯,后辈说学问,不必那么认真。”郑性之也抚须而笑,对李易越发有兴趣,老于世故的他感觉对方绝不简单,没有人是傻瓜,在大庭广众下背叛道统,能够参加斗茶大会能有傻瓜?反正他不信。
既然两位大儒说话了,掌院也不太好反驳,只是心有不甘,低声道:“二位学士,妙虚传承北方道统早已没落,恐怕见识浅薄,辱了大儒的耳目。”
“哎,我看妙虚小道长学识悠长,竟然连海外古本也有涉猎,不听听太可惜了!”郑性之看了眼南霁云,笑的相当玩味,更有某种老狐狸的狡诈。
南霁云心下苦笑,郑性之是坐着说话不腰疼,反正是佛道死磕,他们坐看笑话就是,对方帮李易说话未尝是好心。
“道兄何必如此,后辈辩论而已,好了,你们继续。”显庆法师得了便宜卖乖,只要大明和尚抓住化佛经,道门的失败是显而易见的。
掌院无可奈何,重量级人物都发话了,自己再让李易下来,恐怕会被人诟病,只能默然不语。
张松岭是气个半死,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打压李易,却被人轻松破去,要不实在大庭广众下,他真要气急败坏了,没看到脸都是铁青色的,跟憋了三天的热翔一样。
李易并没有任何的表情,更没有向说话人致谢,转脸面上掌院,淡淡地道:“敢问法主,老子西行可有记载?”
众人诧异不已,李易为何质问太乙宫掌院,这可是妥妥地背叛情节,难道真如所想?
张松岭不顾众人惊讶,心里大为乐意,立即指着李易怒斥道:“你这北道胡言乱语,竟敢质疑太上化佛,简直就是我道门败类。”
“怎么回事,我没有听错吧!妙虚竟然质疑法主。”
“呸,我就说着北道不是东西,竟然中途发难,必然是背弃我道门。”
“不太可能,刚才他不是羞辱佛门。”
“他羞辱的是天竺沙门浮屠,并非中土佛门,难道你听不出来?真是无知透顶。”
“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难道,妙虚真是佛门的细作不成?”
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柳青冥目光复杂,低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妙虚为何向法主发难,难不成。。。。。。”
“不可能,妙虚对佛门分而划之,明显是有心而论,先看看形势再说。”刘老非不太相信地道。
“可是他羞辱的是浮屠,并非中土佛门,甚至对禅宗极尽赞美。”柳青冥说的有些心虚。
“不到最后,绝不能轻下定论。”刘老非总觉得事情有蹊跷,却又说出来是哪里。
掌院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瞪着李易缓缓地道:“道门历代高真,都有著作留下传世。”
“百年沧海桑田,贫道不问历代高真,就问先秦可有人记载?”李易对历代高真的话不感兴趣,自前唐太宗开始,连起居注都能随意修改,就不要说后人的杜撰了。
“妙虚大胆,不得质问法主。”张松岭自然要好好表现,放弃了那就是傻瓜,没看到老经师赞赏的目光。
“至关重要所在,还请法主回答。”李易理也不理张松岭,既然决定成就些许名声,尽快拿到身份文疏,成败在此一举,岂能让跳梁小丑猖狂。
如果,能够成功的话,他将声名鹊起,张松岭将是小丑般的人物,根本不值一提。到时候,赶紧回去把家人接到临安,那不就是万事大吉了。
掌院瞥了眼脸色诙谐的显庆法师,心里恨得牙痒痒,沉声道:“太史公编纂史记。”
李易知道掌院会老实回答,先秦时代并无老子详细记录,只是流传一本道德经,当下道:“敢问法主,太上道君除了道德经,有没有别的经书?”
“没有。”
“太上道君的所书,有没有化胡说?”李易全然不顾别人凶煞目光,锲而不舍地问道。
掌院没有微蹙,稍加沉吟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没有。”
“史记是史家绝笔,太史公严瑾世人称道,敢问史记说太上道君西行,是否?”李易很平静地道。
“正是。”掌院缓缓地回答,心中却紧张算计,这厮到底打的什么主张。
“可记载化胡的说法?”李易毫不迟疑地追问。
掌院瞪大眼睛看着李易,似乎与写明白了,目光隐隐有些怒火,最终却艰涩地道:“没有。”
“敢问法主,孔子三次求学太上道君,是否史册记载?”
“正是。”掌院脸色好了些,至少儒家圣人求学道门圣人,这也是道门常挂在嘴边的。
郑性之听了,不免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过是论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