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小子,总算知道回来看望我们了!”
放下电话,父亲秦伟志滴咕了一句。
转身就朝玄关走去。
“儿子的电话吗?”
母亲方蓉问道,她刚才正在看电视。
“是!”
“老头子,你这么早出门干啥?多大太阳啊!”
“我去趟菜市场!”
“去菜市场干啥?该买的昨晚不是都买了吗?”
“买只鸡,赶明儿炖上!”
“啥?”
方蓉瞪着眼睛。
“这小子是最喜欢喝我炖的鸡汤了!”
秦伟志得意地说着,开始换鞋。
“儿子什么时候回来啊?”
“说是下周三!”
“你脑子湖涂了?他下周三回来,今天才周六,你着急忙慌干什么?!”
方蓉上前“教训”道。
“提前买了,免得到时候人家正好没有卖的!未雨绸缪!”
“什么未雨绸缪,提前一天买就行了,你今天买来,儿子还要五天才回来,到时候都不新鲜了!”
“不会,大不了我把鸡养在屋里,头里再杀!”
秦伟志不以为然。
“你个老头子,真是服了你了!哪有你这么积极的?”
明明打电话的时候平静得不得了。
结果完事马上就激动得飞起。
隔了五天就要去熬鸡汤,脑瓜子生锈了吗?
方蓉气得哭笑不得。
一把拽住他。
“我跟买土鸡的人熟,我叫她给我留一只就成,你别瞎搅和了,到时候我保管买一只最好的回来让你炖,行不?”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好,走吧!”
反手抓住老婆的胳膊,让她换鞋。
“干嘛?”
“现在赶快跟人家说啊,免得被别人抢了先!”
“唉,我说你,好吧好吧!”
方蓉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执拗不过,只得从命……
当天中午,天荣酒店的会议厅外,迎来了许多人。
为首的是安德鲁,身旁跟着小曾。
其他都是临时招来布置,装修会场的工人。
“就是这里吗?”
安德鲁问。
“是的!”
安德鲁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
“嗯,这个会场够大,够气派,不错!”
看着来来回回忙碌的工人,于是问道:
“照这个进度,几天可以完工?”
“最快两天!”
安德鲁闻言,满意地点点头。
暗道:
啧啧,青龙国的工作效率果然名不虚传,人家以前都说他们的工人效率是西方的两倍,我当时还不信!
结果,在这里待了一年,才知道对方是骗我——
这效率至少是十倍起!
就这间会议室,重新装饰一新,全部搞完,让同样的西方工人来做。
不折腾半个月你都不好意思叫“专业”!
就在安德鲁赞赏的时候。
“我们的搬运工作完成了!”
四名工人走了过来,他们是刚才找来帮桌椅的。
“很好,你们的工作完成得非常出色,谢谢!”
安德鲁点了个赞。
但四位老兄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其中一个人,慢慢地抬手,朝他伸了过来。
安德鲁以为他要握手。
马上握了上去。
“你们真是热情啊!”
“……”
那工人皱眉,等他握完,手还是没说回来,反而伸到他面前。
“什么意思?”
安德鲁莫名其妙。
“他们是要小费啊!”
小曾低声提醒。
“啊?”
安德鲁瞪圆了眼睛。
“要、要小费?”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青龙国不是从来不兴小费这一套吗?”
安德鲁莫名其妙地问道。
小曾却道:
“以前的确不兴这套,不过,为了完成这次的会场布置任务,是专门让他们要小费的!”
“什么?”
安德鲁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错,就是专门的——合约上写着呢,瞧!”
小曾拿出昨天他签署的文件复印件,指了一条给他看:
“第7条,我方招聘的工人,必须严格按照国际化标准施工,特别注明:一切工作事宜,将完全效彷白鹰国先进的工作模式!”
“这好像没什么问题吧?”
安德鲁早就看过好几遍了,这的确没问题啊。
“是没问题啊,不过,效彷白鹰国的模式,就是指,不管什么都全部学过来——包括收小费!”
“这……”
安德鲁顿时语塞。
但转念一想,不过就是小费嘛,不可能有多少的。
按正常情况,小费一般是10%。
搬运的话,一般是5到10元不等。
如果东西更重,更多,可能20元以上。
但不管怎么说,这四个人,再多也就一百元打发了——
“好,好吧!给吧!”
“好,每人小费——一万元!”
小曾说道。
“什么?!”
安德鲁大吃一惊。
小费?一万?
这是抢劫吧?
“曾小姐,这没道理吧?你是故意的吧?”
“不是啊,就是这样规定的嘛!”
“什么规定?”
“搬运工工会的规定!”
“搬、搬运工工会?”
安德鲁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他怎么觉得这个名儿怪耳熟的。
小曾笑道:
“是啊,搬运工工会,专门为搬运工谋福利的组织,昨天我联系人员搬运时,这个工会就找到了我,开口就要了每人一万元的时薪!”
“一万的时薪?!”
安德鲁差点没跳起来。
“你们这帮懒鬼,还不如去抢劫!”
此言一出,四个搬运工脸色剧变。
带头的那人上前一步,揪住他衣领,喝道: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这样说我们,兄弟们,这属于什么性质?”
“是歧视!”
有人道。
“是侵犯我们的人权!”
“没错,去法院告他!把这老外驱逐出去!”
“走!”
四个人气势汹汹地就上来拖他。
“别,别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歧视你们啊——曾、曾小姐,帮帮我啊!”
小曾故意做出为难的表情,说道:
“哎呀,我也想帮忙,但是您刚才的确说出了歧视他们的话,羞辱了他们,我也真的帮不上忙!”
“怎么会这样?以前都没有这回事啊!”
安德鲁简直无法想象。
小曾却平静地笑了:
“哦,以前是没有,今天不同,今天不是什么都学习白鹰国吗?所以,工人们把他们的那一套反智思维也学会了!”
“这些糟粕,不能学啊!”
安德鲁哭丧着脸。
他双手紧紧地保住栏杆,死也不松手。
“帮我一下啊,这事儿我不能搞砸啊!”
“小费给了,或许就没事了。”
小曾“善意”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