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有些担心,"张战良找来这么一个狠角色跟我碰面,看来就算我把钱还给他,他也并不打算让我重新开厂子了!"
张路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老高,怕啥呀,我跟远扬哥在呢,一个朱胜发,还能上天不成?咱们该怎么办就怎办,还了钱,拿回发票,他想说什么,就让他说去,厂子咱们是开定了!"
...
三人驱车来到清韵茶楼旁的停车场,门童看到凯迪拉克的车标后,脸上洋溢出欢迎的笑脸,走上前来为副驾驶开门,周远扬下车后,将坐在后座上的高**搀扶下来。
这时楼上的窗子被从里面推开,一个嚣张的声音飘了出来,"老高,上来坐,腿脚还是不利索?用不用我叫人下去抬你?"
这人说话的语气明显在嘲笑,高**忍气吞声,笑嘿嘿的说道,"老朱,好久不见,最近又富态了!"
然后他低声对周远扬说道,"他就是朱胜发,脾气很大,那两辆金杯都是他的车,看来有不少小弟跟着,咱们怎么办?"
"别急,咱们是来还钱的,他不能怎么样,看看再说!"
张路当先爬上楼梯,才露头,就看到当中一个光头圆脸的矮个子,一身西装紧绷绷,身后跟着五六个大汉,脸上各自带着阴测测的笑容,迎接出来。
高**上了楼梯之后不再需要周远扬的搀扶,拄着拐杖走上前去,"老朱,你好啊!"
朱胜发哈哈大笑,笑声中听得出底气很是充沛,手非常有力,看来是个狠角色。
朱胜发,号称发哥,从前南州地带很有名的打手,后来因为事情栽了,判了个杀人未遂的罪名,要在监狱里关十年,可他背后有关系,加上自己在监狱里表现不错,五年之后就放出来了,出来之后,明面上成了张战良的合伙人,其实背地里就是张战良的手下,做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勾当。
老高最近几个月在家中养腿伤,手上的肌肉并不怎么有力量,这位发哥的手跟他捂住却不松开了,渐渐加里,老高应付不了,眉头都皱了起来。
"老朱,你这是?"
朱胜发嘿嘿笑道,"战哥吩咐了,教我看看老高最近恢复的怎么样,看你腿倒是好了很多,怎么手上没点儿汉子劲儿?"
高**用力抽了两下,却没抽回来,这朱胜发一见面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看来今天这场会面,要一直处于下风了。
周远扬走上前,拍了拍朱胜发的肩膀,"朱大哥,兄弟初来乍到,久仰大名!希望有幸能跟朱大哥握握手啊!"
其他几人看他眉目冷峻,如同一尊石佛,虽然说得是客气话,但是脸上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尊重,就知道来者不善,三四个人想伸手把他推开,朱胜发却摆了摆手,说道,"老高,这位是?"
高**笑着介绍说道,"哦,这是我的小兄弟,今天扶着我过来的!"
朱胜发点了点头,根本没把周远扬放在眼里,毕竟高**已经落魄了,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就算他以前有点儿人脉,现在他倒了,那点儿人脉也应该没了才对,他失败了还留在他身边的,肯定是没出息的货色。
发哥这才放开高**的手,老高手心已经被肋出指痕来,像是被钢钳子钳过了似的。
朱胜发不经意的伸手跟周远扬一握,没想到周远扬右手猛地发力,老朱的手虽然力量很强,但是毕竟个子太矮,手太小,周远扬的手比他整整长了一个指节,宽度力度都强他很多。
而且对方的爆发力强的惊人,老朱反应过来,嘶嘶的抽了一口凉气,脸上颜色登时一变,往后退了一步,想把手抽回去。
想朱胜发这种人,对付他就是要以刚克刚,周远扬冷哼一声,表情里尽是嘲讽之一,手上还在发力。
老朱的几个小兄弟眼看着他的脸色从红光满面变成了酱猪肝的颜色,这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几个人围了过来,周远扬再次轻蔑一笑,帅哥开的他的手。
意思很明显,"你的力量也不过如此!"
朱胜发又惊又怒,看周远扬的眼神五味陈杂,咧着嘴,从牙缝中基挤出一句话,"兄弟是南州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不知道怎么称呼?"
"周远扬!"
朱胜发眼珠子一瞪,他身旁的几个痞子无不眼神震惊,"周远扬?芙蓉社的周远扬?"
张路嘿嘿一笑,"都认识我远扬哥就好,咱们也省了客套,就直说事情好了!"
朱胜发表情变得十分复杂,心说难怪高**这么快就凑足了三十万,原来背后有人相助。
最近南州市倒了几个地头蛇,周远扬的名字迅速传开,朱胜发早有耳闻却一直未见其人,这次见到,心里非常震撼,实在想不到,道上传的神乎其神的家伙,竟然是这样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三十岁都没有,但是那眼神,却绝对是有故事,经过磨砺才能有的深邃洞彻。
周远扬没再多说什么,搀扶着老高走进海棠厅,之前朱胜发就是从这里出来的,进去一看,是个几十平米的大型雅间,一个穿着旗袍的茶艺师正在擦洗茶具。
周远扬一看就知道,这是这个朱胜发专门叫的东西,茶艺师表演功夫茶,价格可不便宜,看来这朱胜发本来是要坑高**一顿的。
"老朱你客气的很,第一次见面,就在这样的地**待我们!"周远扬一句话塞过去,让朱胜发皮笑肉不笑,心里登时超级窝火。
朱胜发的兄弟们互相交换眼神,心道"明明是要你请客,怎么反倒说让说成是我们大哥招待了?"
高**怕事情还没看是谈,就把气氛搞僵,他原本也是个发过财的人,知道这种地方几乎茶水下来也就几千块钱的事儿,打个哈哈说道,"远扬,咱们原来是客,我看这次茶就算我来请!还没给你正是介绍,这位是..."
他还没说完,周远扬直接打断道,"朱胜发,我已经记住名字了,不必再介绍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块小茶砖是普洱吧?老朱,这个不便宜啊,看来应该叫你朱老板?今天兄弟占你的光,也品尝品尝这正宗普洱的味道!姑娘,先帮我冲一杯!"
"好的先生,请您选一只杯子!"茶艺师端庄的坐姿非常专业,说话的声音弱声细语,这样好的服务,可都是钱堆出来的,朱胜发想要坑老高一次,周远扬偏偏让他搬起手头砸自己的脚!
高**被张路扶着坐下,朱胜发也坐在周远扬对面,看他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脸上的神色颇为恼怒。
"老高,没想到你人脉还挺广,倒下之后立刻就有贵人帮你,看来战哥没看错,他早就说过,你不会被挫折打倒,早晚会重新站起来的!"
老高已经知道让他倾家荡产的,就是张战良,所有的赌局都是他一手策划的陷阱,听朱胜发在说起张战良来,气的咬牙切齿,"怎么,老张他害怕我重新站起来,抢他战马轮胎的生意吗?"
朱胜发放肆大笑,"老高,你玩笑开得太响,咱们都知道战哥是什么人,以他的本事,能把一个橡胶厂几个月的时间里做到南州最大,还把你给挤掉,说实话,兄弟们佩服他,咱们相识一场,做兄弟的劝你,别跟战哥斗,现在是好时候,遍地是挣钱的机会,我看,你就趁着还没老,早早改行,在别的领域争取做一番成就出来,不是很好?"
高**轻哼一声说道,"明泽轮胎是我半生心血,前阵子是我自己沉迷赌博,输的倾家荡产,害的场子经营不下去,可是我可是现在不同了,我已经戒赌,并且下定决心做一番事业出来,老张从前开场子的事儿都是跟着我学的,大家以后顶多是竞争对手而已!"
朱胜发笑道,"嘿嘿,老高,你不服老可不行,战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是跑运输的最近半年的货,都是我给战哥送出去的,客户们都说,战哥的轮胎物美价廉,比你老高的轮胎可是犹有过之!"
高**被朱胜发的话说的有些哑口无言。
朱胜发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从公文包里取出档案夹放在桌上,"你的单据,机器的发票,都在这里,战哥让我转交给你,顺便给你带话,趁早转行,好自为之!"
高**小心翼翼的拿起这个档案袋,看着里面以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里百味陈杂。
周远扬和张路坐在一旁喝茶,安静不说话。
高**说道,"不错,都在这里了,这张现金支票,刚好三十万,麻烦你帮我转交给老张,顺便告诉他,大家以后公平竞争,多多关照!"
老朱嘿嘿冷笑,"老高啊,你怎么不识抬举呢,这些年,南州世面上跟战哥作对的人少了很多,战哥是什么样的人,我觉得你比我更清楚,你的这条腿看来也好的差不多了,为什么不把场子卖了,找个清净的地方,过几天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