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悠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人叫她乔常安，梦里还有许许多多她未曾见过的人。

“逆徒！”

“糯米团糯米团糯米团…”

“要我再给你补一刀吗？”

“公主，你在哪？”

程思悠眉头紧锁，为什么如此陌生却又熟悉。

“鹤扬在呢。”

梦里鹤扬穿着一身白袍，找到了蜷缩在角落的程思悠，眉眼间都是温柔，浑身都带着光芒。

鹤扬拥自己入怀，“别怕，鹤扬在呢。”

“鹤扬！”程思悠猛地坐起来，额头的汗水啪嗒往下落，一阵心慌席卷而来。

程思悠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重复着鹤扬这个名字。

“真是遇了鬼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程思悠随手拿起一件纱裙披在身上，想要去庭院里散散步，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

鹤府所有人都还在沉睡之中，只有漫天的星辰在闪烁，院子里结了一层白霜，实在是有些冷人。

程思悠倚靠在门框上，出神得看着那一轮圆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阵寒风吹过，程思悠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才发现自己原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哎，真是…”程思悠叹了口气，刚想要转身进门的时候，却瞥见了院子里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

程思悠眯起眼睛，看着那个黑影跌跌撞撞得往鹤扬的屋子走了去。

“除了我还有别的采花贼敢觊觎鹤扬？”

程思悠跟上了那个身影，却意外发现了沿途的青石板上都滴落着滚烫的鲜血。

是谁受伤了？

就在程思悠疑惑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是鹤扬！

程思悠顾不上其他的了，赤脚跑向鹤扬的方向，却发现衣衫不整的鹤扬倚靠在门边，死死揪着自己的胸口，面色红润得不像话。

“鹤扬…你怎么了？”程思悠提着裙子跑向他，在靠近他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药香，“你…你中了信香…”

程思悠看着喘息阵阵的鹤扬，再看了看他受伤的手臂，几乎是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

“鹤扬…我扶你进去。”程思悠皱着眉，因为她知道如果鹤扬这副模样被人看见了，影响是非常不好的。

“思悠…思悠…”被信香影响了的鹤扬，眼神迷离，但也是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思悠…难受…”鹤扬死死咬着嘴唇，想要控制住自己，但是奈何信香的威力实在是过于强大，让他几乎是从唇齿间碾碎了那几个字。

“忍一下，我马上去找大夫。”程思悠扶起地上的鹤扬，看着面色**的他，程思悠只能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可以走吗，我先带你进去。”

当程思悠的手臂触碰到鹤扬的皮肤的时候，烫得令人害怕，鹤扬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

“思悠…”鹤扬觉得自己的喉咙嘶哑得不像话，凭借着本能克制着自己，“你不用管我…我…”

就在一个时辰前，他误喝了别人给的热茶，他实在是没想到，居然会在里面放信香，他在药效发作前离开了宴席，用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臂，才勉强保持冷静，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家。

“说什么屁话呢，又不是什么毒药。”程思悠吃力得将鹤扬扶了起来，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还有信香味，夹杂着粘腻的汗水，急促的喘息，“能站起来吗？”

鹤扬把头埋在程思悠的脖颈处，贪婪得享受着属于她的气息，“嗯…”

“你这一天都吃的什么啊，重死了。”程思悠好不容易扶住了鹤扬的腰，一只手撑着门框站了起来，“离我的脖子远点，痒死了。”

鹤扬只是闷哼一声，却没有任何动作。

“我真是欠你的啊老板。”程思悠试图通过这种碎碎念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刚想推开门走回去，却不料脚下一个虚晃，连着鹤扬一起摔了一跤。

“嘶…”程思悠只觉得自己的额头撞到了鹤扬的锁骨，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你还好吗？”程思悠两手撑着地板，却发现鹤扬的脸比之前更红了，呼吸也更加急促了。

“我去喊人…帮…”还没等程思悠说完，就被鹤扬拉入了怀抱。

程思悠贴在鹤扬的胸膛上，完全能听到鹤扬起伏的心跳，又像是自己的心跳。

太近了太近了！

程思悠想要挣脱禁锢着自己的双手，却听见鹤扬沙哑的声音。

“别动。”

“那你先放开我啊。”程思悠感觉自己的脸也在发烫，她只能归咎于自己可以受凉染上风寒。

“不放。”

下一秒，鹤扬的手就揽住了她的腰肢。

星辰藏进了云雾里，月亮渐渐不见了踪影，雾气沾染了整个庭院。

只有心跳声一直在回荡整个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