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叮咚叮咚”的想着,顾年七等了好一会,没等到开门,他又摁了两下,继续耐心的等。
两下,三下,四下......
顾年七:“......”
很明显,秦雾不在家。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上了车,却没有离开,而是就坐在里面等着。
他不信今晚秦雾不回来。
凌晨两点,秦雾穿着黑色的卫衣带着鸭舌帽,坐在副驾驶位闭目假寐。
旁边的麒麟突然轻轻拍了一下她,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老板,人来了。”
是的,没错。
秦雾现在在福克罗斯。
之只见桥的那头慢吞吞的走过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走一步回头看一眼,走一步看一眼,几百米长的路,硬生生让他走了将近二十分钟。
等人终于来到车前,按照约定好的暗号敲了三短一长的信号后,麒麟迫不及待的直接开车门把人拽上后座。
“等你真是不容易啊,祁会长。”麒麟坏笑。
祁放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没好气的瞪了眼麒麟:“你给我放尊重点!”
话毕,他立刻换上笑脸,殷勤的往前凑:“秦神,我可都是按照您说的做的。”
秦雾也没回头,说:“讲讲。”
祁放立刻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众所周知,杨坡月这个人疑心病极重,任何人她都不能全心全意的相信,而周家作为她最大的王牌,同时也是她最大的把柄,是万万不可能暴露在人前的。
她极尽所能,把周家藏在了一层一层的保护伞下,甚至从不轻易联络周家人,更不直接联系。
哪怕是心腹祁放,他知道的也仅仅是目前那个周家掌权人周生,也就是杨正是联邦的一个小主管。
可是联邦成千上万的小主管,这个杨正究竟是哪个?他在联邦内部的姓名和身份是什么?无从知晓。
祁放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杨坡月的信任,他无法再用什么公务为借口去接近杨正,所以,他用了一个人,那就是看过这封信的何其。
何其现在可是杨坡月手上的红人,继祁放失宠后,他被迅速顶了上来,但是也只是处理暗地里的事情,明面上不能让他露面。
祁放很是直接:“你也知道我现在不得不跟秦雾走到一条船上,当时你选择包庇我,那么我相信你的立场也偏向于秦雾,你帮我把杨正约出来,我能化解你跟秦雾的矛盾,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因为要躲着秦雾而隐姓埋名不得不替杨坡月做事了。”
何其只是犹豫了那么一会很快就答应他了,快的让祁放都有些诧异,他说什么能化解他跟秦雾的矛盾纯属吹牛,这种毫无根基的话何其竟然就直接信了,也不知道杨坡月究竟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急于摆脱。
直到何其离开,祁放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何其压根不知道周家人的存在,他应该怎么跟杨坡月提起?
但是到了第二天,何其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祁放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你是怎么跟杨坡月说的?用的什么借口?”
何其很是冷淡:“这你没必要知道。”
“那我不能信任你。”
何其不在乎,直说:“你除了信我,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我想害你,那我救你干什么?”
其实,整个过程十分的顺畅以及短暂和毫无尿点,但是祁放公鸭的嗓子天堂的口才,硬生生讲出了其中的蜿蜒险阻,困难重重,惊险刺激,听得麒麟眼前仿佛都有了画面感,等祁放停下来甚至还催促:“然后呢?然后呢?你们官场上可真会玩。”
祁放恶狠狠等他一眼,也不知道是因为秦雾在这里让他比较有底气还是因为什么,总之祁放一看见麒麟就想起上次的耻辱,半点好脸色没给。
“他说,要咱们在这里等,还有半个小时,他就能带人来了。”
秦雾幽幽的看了眼祁放:“祁副会长,你这事办的不靠谱啊。”
她声音轻飘飘的,却让祁放突然打了个冷战:“这,这是......”
“我信任你,才让你去办,可是你却转头交给了别人,你难道不知道我跟何其之间的恩怨吗?他今天要是坑我一把,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祁放干巴巴的笑着:“不,不会吧,其实何其这人挺真诚的。”
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事情成不成功与他何干,反正蝴蝶吩咐他的事情做到了。祁放开始摆烂。
等了半个多小时,果真桥的那头出现了人影,然而叫人意外的是,出现的是两个人。
一个高个子一个矮个子,两人并肩走着。
祁放傻眼了:“哈?这,这......”
秦雾放下望远镜,语气淡淡:“高的那个是何其。”
这个何其,不知道在玩什么把戏。
但是秦雾没兴趣跟他搞这些弯弯绕绕的,解决完这边的事情,他还要去找顾清衍。
“玉沏,动手。”
“收到。”
在那边传来收到两个字后,几个夜色下黑色的影子唰的从桥的两边翻了上来,四面八方的围住了那两个人。
没有一点废话,几个人同时出了捆锁,出乎意料的是,中间的何其和周生不躲不避,甚至都不反抗,任由那网状的绳索从天而降,将他们死死困住。
“这是放弃挣扎了?不对,这也太冷静了吧。”
麒麟嘀咕。
等玉沏把人带回到车子面前,秦雾搁着车窗,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两个人。
高个子皮肤白皙,五官普通,和原先那个丰神俊朗的何其简直堪称两个极端,另一个稍微矮一点的长相颇有一些俊朗,看起来四十来岁,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愁。
秦雾没有发话,一群人谁也不敢说话,就这样站在那里。
直到何其忍不住:“秦神,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们可以谈谈。”
“你知道的,凭借他们的能力根本留不住我,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
秦雾还是没说话,她想听何其有什么鬼话要说。
何其深吸一口气,跟身侧的人对视了一眼,忽的就拥有了莫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