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能做什么?
所以那个念头,一瞬间就被扑灭了。
他重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休息:"很晚了,没什么事就回去睡觉吧。"
顾非衣一愣,刚才分明觉得大叔对自己又开始熟稔起来了,可现在,怎么忽然之间,又变成那个冷冰冰的大叔?
就算不喜欢她去上班,也不该这样啊!
"大叔..."她咬着唇,想了想,才试探性地说:"大叔,你不是说,以后...以后..."
小脸红扑扑的,但为了和大叔好起来,只能咬着唇,努力让自己强悍起来。
"你不是说,以后都和我...和我睡吗?"
战九枭眼皮微微跳动了下,忽然睁开眼,看着她:"你不是不愿意吗?"
"我..."大叔这样问,真的让人很难为情,大叔为什么要这样为难她?
战九枭忽然站起来,往床边走去:"你要是愿意,就过来,不愿意就回去睡觉。"
他躺下去了,似乎真的很累。
其实顾非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愿意。
她愿意留下来陪他睡觉,但是要做那种羞羞的事情,她有点...本能的抗拒。
其实也不能怪她,在这个时候的顾非衣心里,十八岁的年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
一下子三级跳,跳成了和男人衣衫不整抱在一起睡觉,心里上还不能接受并没有什么。
但战九枭似乎已经不给她机会去犹豫了,一个翻身将被子盖上,他冷声道:"出去,我要休息。"
"大叔..."
"出去!"他的声音猛地下沉。
顾非衣被他又冷又硬的气息吓了一跳,下意识往门外走去。
可到了门口,才又忍不住停了下来,回头看他。
大叔真的变了,对她的态度,彻底变得不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顾非衣始终想不明白,哪怕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拉上被子,依旧是想不明白。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
第二天一早,顾非衣下楼的时候,楼下大厅似乎特别安静,更衬托出偏厅那边的热闹。
其实也不是热闹,只是,偏厅有人在说话,大家都在回避,佣人也不敢靠近半分。
偏厅里,龙婉儿不知道在叫什么,声音听起来很是烦躁。
"你最近到底都在做什么?怎么会将自己弄成这样?"
"阿九,我是你老妈,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阿九,是不是妈妈跟你说话,你都不理了?"
顾非衣走了过去,终于看清楚偏厅里的人。
呼延驰,婉姨,还有坐下来,正在喝咖啡的战九枭。
沉默了许久的战九枭,在淡淡看了眼进门的顾非衣之后,才说:"染的。"
"不可能!"龙婉儿还能不清楚自家儿子吗?
从小到大,他连做个头发都懒,更别说什么染头发。
虽然这个造型,头发半白,给他平添了一抹沧桑感,男人味似乎更重了,也真的不难看,甚至,换一下造型很好看。
可是,这不是造型,是他的头发真的白了!
"非衣,你来看看,你家大叔都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
龙婉儿心痛,也是生气,儿子到底在做什么,她竟然一点都不清楚!
儿子头发都白成这样了,当妈的心里有多难受?可偏偏,这儿子就是个刺头,说什么都不理会!
顾非衣走了过去,看着战九枭,那一刹,眼睛顿时就热了。
大叔的头发...昨天看还是鬓角那里一片白,现在一看,竟然真的成了半白!
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
顾非衣看得傻了眼,胸口比昨晚还要闷,龙婉儿胸口也是闷闷的。
只有战九枭,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喝他的咖啡,吃他的早点。
没多久,他将叉子放下,拿餐巾擦了擦嘴,站了起来。
"妈,我去上班了。"他道,转身就想走。
龙婉儿立即追了过去:"你不是习惯了在家里工作吗?"
"你有见过哪个当老板的,真的一天到晚在家工作的?"战九枭回头,淡淡看她一眼。
"可你以前都在家工作,你说可以看着这丫头。"
"你看她现在这模样,还需要我看什么?"他举步离开。
顾非衣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的背影,心里越发不好受。
果然大叔之前一直在家里做事,都是为了她,可现在,大叔不需要她了。
战九枭从偏厅离开,大厅里,秦琛早给他拿好电脑包,在等着。
顾非衣最终还是忍不住,追了出去:"大叔,我陪你去上班,好不好?"
他不说话,她继续恳求:"我会像上次那样,坐在你办公室一角,不说话不影响你,安静看书。"
总觉得,只有自己跟在大叔身边,大叔才不会出事。
他现在这样,半头白发,让她很慌,很害怕,总感觉,会出事的。
可是,会出什么事,她想不明白。
大叔这么厉害,身边也有这么多人在保护,他能出什么事?
但她就是担心,担心得一直揪住他的袖子,不愿意放开:"大叔..."
"你婉姨回来了,你不留下来陪陪她?"
战九枭的态度也不见得有什么不耐烦的,但就是...疏远,一种很疏远的感觉。
他轻轻拨开她的手:"走了。"
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走远,很想将他留下来,很想带他去医院检查看看,那半头白发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她做不到,什么办法都没有。
车上,秦琛从透视镜看了战九枭一眼,心情说不出的沉重:"太子爷,现在去皇朝还是慕逸?"
战九枭还没说什么,手机铃声就响了。
片刻后,他挂断电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去岛上。"
"太子爷!"秦琛心脏一阵收缩,急了:"太子爷,你去岛上,又要...又要给八爷输血吗?"
战九枭不说话,不用回答的问题,他一向懒得回答。
就是这么的没耐性,对谁都一样,只除了那特定的几个人。
可是现在,他就连对着顾非衣的时候,都这么冷漠了。
就连秦琛都想不明白,他对顾非衣的态度为什么会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