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我只来及说出这一个字,老奶奶的反应比我更快,就在常子麒即将后背着地重重摔下来时,老奶奶如一阵风似的掠过我身旁,待我再回神,常子麒已然略踉跄的双脚着陆,老奶奶扶着他的后背。
“哗。”
常子麒像是惊魂未定般沉沉叹出一口气,稍微缓缓劲儿之后,才吞了吞口水,望向他刚才掏开的崖缝。
缝隙因为被掏大了些,略显刺眼的光芒从缝隙中投射进来,我们收起手机的手电筒,也能勉强昏暗的看清楚些周围。
这会儿抬头看,甚至能看到这崖洞很高且空旷,高至少五层楼的样子,比村里最高的房子还要高很多。
“外面好多鸟,比老鹰还大,通体漆黑,那眼神儿比老鹰还凶,吓死我了。”
常子麒缓过劲儿来后,唾沫横飞的讲起他看到的外面的情况:
“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黑鸟,又像乌鸦,又不是乌鸦,至少好几十甚至上百只,比我俩胳膊伸开来还大!”
“不,比俩人伸开来胳膊还大!”
我和胡小蛮面面相觑,因为他的描述,我们一时间想不起什么符合他描述的鸟类。
“哪有这么大的鸟,鸵鸟?”我印象里,鸵鸟应该是最大的鸟类了,但也没他所描述的那么夸张的大。
“不是鸵鸟!乌鸦啊!比正常乌鸦大几十倍!”
常子麒几乎在手舞足蹈,试图清晰描述他的所见,而我和胡小蛮仍是一脸疑惑,完全没有任何概念。
我望向那缝隙,那刺眼的光线仍一动不动的投射进来,从不曾被遮挡过,且也听不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无比静谧之下,再饭馆常子麒,反而感觉常子麒是不是……
看到幻觉了?
“要不我上去看看?奶奶您还能使出劲儿么?”我看向老奶奶,老奶奶却脸色阴沉沉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常子麒似乎是因为看我们没什么反应,因而脸上起了些怒意:
“咋地,是不信我还是咋地?外头密密麻麻的大黑鸟!我才刚露出个手出去,那鸟就扑过来了!要啄我!不然我至于掉下来?!”
“你别激动,谨慎些终归是好事。”胡小蛮略有不耐的劝他一声。
好像不劝还好,一声劝之下,常子麒更激动了,脸都红肿了些,他不停的扒拉自己身上的衣物,在自己身上寻找着什么。
“啊!”
他忽然大叫了一声,目光炯炯的盯在他自己的左臂臂弯内侧:
“你们看!我受伤了!我手臂被啄了!”
闻声,我们都凑了过去。
常子麒的臂弯处有小拇指那么大一点儿的黑点,我刚想不以为意的挪开几步,落在那黑点上的视线,忽然隐隐察觉……
那黑点好像,在蔓延?
这让我顿感不秒,我无意识的一把攥住他的手臂,然后目光炯炯的死盯着那黑点。
常子麒疑惑我的反常反应,他看我观察的这么仔细,便也落来观察的视线。
“糟了,不是乌鸦,是鸩鸟,狗巫已经离开这里了,但它召来了鸩鸟守在外面。”老奶奶看到那黑点之后,立刻就给了她的结论。
“鸩鸟?啥玩应?没听过。”常子麒疑惑一声。
“徐家小子,快把那块布给我,鸩鸟有剧毒,连羽毛上都是剧毒,都不用被咬,哪怕触碰到鸩鸟,都会沾上剧毒,没药可救的!”
闻声,我内心警铃大作,难怪刚才看到小黑点时,看着根本不像是b被啄的,就像溅起的泥点子落在那了似的。
原来那只是被羽尖儿碰到了一下。
老奶奶对人命异常紧张,这也是我头一回听见她语气这么激动,我赶忙将那块叠的整整齐齐的灰布从兜里掏出来递给她。
同时我再将目光瞥向那黑点,那黑点竟已蔓延出一块硬币那么大。
我顿时也紧张起来。
“我屮,我不会要死了吧?快救我!”
常子麒的身子明显的在颤抖,看到黑点在不断蔓延,他的颤抖越发剧烈,对死亡的恐惧,让他的声音都抖的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老奶奶眼也不眨的就将那灰布撕成了一条条布条,然后以蛮力扎捆住常子麒的手臂,因下的力道太狠,常子麒疼的连连发出鬼哭狼嚎的惨叫。
她将常子麒的左臂扎了五道,勒的常子麒的肌肉都一圈圈的从布条之间的缝隙里挤出来,看着都感觉很疼。
可这会儿常子麒叫不怎么叫唤疼了,好像很平静似的。
“我胳膊麻了,没知觉了,是因为中毒的原因,还是被你捆上导致的?”常子麒对老奶奶问道。
不知不觉间,我们对老奶奶的信任度,越来越高,她说什么我们都会无条件相信。
“阴气乃左进右出,幸好刚才丫头封了你左臂的二督阴脉,能阻阴气侵入魄身,暂时你还死不了,这胳膊能不能保住就难说了。”
老奶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这般说道几句后,便站起身来,准备要做什么事情。
“不能走这儿出去了,得找别的路。”胡小蛮来回看着光缝和常子麒的胳膊,这么提议道。
“没有别的路,就算有,他也拖不得。”老奶奶的意思很明确,我们现在必须尽快出去,不然中了鸩毒的常子麒可能会出事。
摆在面前的,是唯一的路,且还是死路。
踏过死路,才有生路。
我冷静的在脑袋里翻阅姑奶奶给我留下的秘籍。
“鸩鸟,是不是还有别的名字,叫鵙鹟?”我对老奶奶问道:
“浑身散着酸腐的气味,气味很像死人腐烂后的味道,我能闻到化形邪祟的气味,应该跟那个气味也很像。”
老奶奶思索了一下才点点头:
“没错,鸩鸟是活物,却有死亡的气味,许多邪祟和歪门邪道会豢养鸩鸟,用以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亡灵则不需要召唤,就天然吸引鸩鸟,阴气越重的亡灵,周围的鸩鸟可能就越多,但世间很少见有成群的鸩鸟出现,我上次见到鸩鸟时,还是很久以前了,那会儿也才看到了三只。”
“紫色的鸩鸟,是鸩鸟群的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