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才不到一个小时,气温居然越来越冷,我不禁又看了一眼海拔表。
诡异的数值竟显示着四千三百多?
我仅有的地理知识告诉我,海拔超过四千高度的山,远看一定是雪山模样的。
但哀牢山四周仍旧一片郁郁葱葱的绿,云雾缭绕在四周、头顶以及脚下,除了气温冷的符合四千三百米海拔以外,环境上看起来完全不符这海拔数值。
同行的几人也用手机上的GPS软件查看了一下海拔,跟我的海拔表数值一样。
相互面面相觑间,还是陈映先开腔打破了沉默:
“应该是气压的原因,还有冬天的缘故,我以前也有户外探险的经验,海拔表判断海拔是根据气压来判断的。”
温度已逼近零下二十度,我们带来的所有厚衣物都穿上了,哪怕攀山是运动,运动和棉衣包裹之下,冰冷感丝毫没有消减的趋势。
“你朋友怎么会来这种鬼地方?”
“北斗?你怎么知道你朋友来这里了?”
咬着牙向上继续前行间,陈彦峰又对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该不该坦白回应,正纠结时,走在最前面的陈映忽然“咦”了一声。
“果然有土地庙!还真是个袖珍庙,门儿连半米高都没有!”
陈映朝我们迅速喊话,招呼我们赶紧围过去。
当我来到陈映身旁时,几乎已消失在现代社会的古老小庙映入眼帘——
就像只是原地刨起了个小土坑,一对黑色且古老的小门儿摆在那里。
门几乎是没入了地底下,看起来就像只是摆出个土地庙的外形而已。
破旧的黑色对开木门,高也就不到五十公分,宽就更窄了,怕是连三十公分都没有。
全副武装的我们,要是想钻进这小门儿里,得把身上的衣服脱到只剩最后一层,才能勉强通过。
“尸体的话能信么?不会真是什么地洞吧?”
他们都不敢推开门,一来估计是担心冒犯到土地公,二来也是胆怯,害怕真有地洞,更怕地洞所通往的地方,真有什么所谓聚居部落。
“要不还是算了吧,别……”
陈彦峰打退堂鼓的话还没说完,我就伸手推了推木门,低矮的木门居然“吱呀”一声,被我应声推开。
黑漆漆的内部,什么都看不见,但手电筒往里头映照时,果然能瞧见内部是一路往下的深邃地洞。
“我屮,我屮我屮,居然是真的!”
陈彦峰惊呼着,高宁也露出害怕的神色,念叨着不敢进去,怕里头真有什么人的能耐招架不住的存在。
而我在小门被应声推开之时,已然嗅到了浅浅的邪祟臭味儿。
看来诡图录果然也是一幅地图,画出了赵重山最后的修炼祭台所在。
我当即就开始脱掉厚重的外衣,准备深入其中。
“你不会真觉得你朋友也进去了?”
见我开始脱外衣,高宁赶忙过来阻止我:
“就算那尸体说的话是真的,其实你也没必要进去啊!”
“因为他们进去过了,发现里头通往某个聚居部落,你朋友都……都这么长时间了,要是他们还安全,估计已经离开了吧?”
我一边脱外衣一边跟高宁说道:
“他们跟我一样,都是出入‘虎穴’的人,要不你们在外面等我,绑根绳子连通着深入,免得我在里头迷路。”
几句话的功夫,我已经把自己扒的只剩一层单薄的毛衣。
云雾缭绕的四周,雾气毫无散去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浓重,就像自己身处云层之中,杂草和灌木丛的影子也显得若隐若现、若有若无。
陈彦峰默默从背包里掏出一盘白色的细绳,并将一端捆在附近的岩石上。
“走吧,总不能让他一个人进去,多个人能多份照应。”
最后,还是陈彦峰率先表示跟我一起下去,他说了很多话来说服高宁,高宁纠结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我被冻的瑟瑟发抖,她最终只能不忍的点点头。
我钻进这一片漆黑的地洞后,手电筒居然就足以照亮眼前的全景——
这是个狭窄又七扭八拐的通道,四周并非土而是一片泛黄的岩石。
“嚯,钙化的岩壁?果然只有在南方才能见到。”
我迅速将衣物一层层穿回去时,跟随我身后进来的陈映已然在观察四周的细节了。
“钙化的岩石属于泥岩的一种,不过……”
他很费劲儿的想了好久,才终于说出接下来的话音:
“不对啊,泛黄的钙化岩壁,远看看起来踩上去会打滑,实际上不会打滑。”
“这种情况,只有在有水长久冲刷之下才能形成的,不应该出现在海拔很高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
眼前的一切,都是对地理颇有了解的陈映看不懂的。
而我因为没有相关知识储备,所以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惑。
“你意思是,这山洞也是水冲刷形成的是么?”
陈映点点头。
而我也算大概明白了,彼时追踪鱼精“偶然”来到血棺所在之处,是因为通明石。
通明石自带无限之水,在我看来在高海拔的地方冲刷出这样的钙化岩壁,也算合理情况。
但我又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
“往哪走啊?往下?还是往前?”
陈彦峰在高宁进来之后、最后一个进来。
我们面前的脚底下,就有一个很曲折的岩洞,而面前还有两个通路。
“洞内温度比外面高,说明面前这两条通路是死路。”
“如果是能走的通路的话,会形成通风状态的,然而内外温差这么大,说明这两条通路是死路,只有往下走了。”
我以唯物思想说道一通我的判断,其实我是因为嗅到了面前的曲折地洞,有更浓一些的臭味儿。
幸好进来时选择了绑一条绳子,不然多次抉择之后,折返时很容易迷路。
而且往下走也需要绳子借力,虽然往下的地洞很窄,完全可以凭双臂的力量撑着往下深入。
“你们没闻到有股臭味儿么?像死了很久的死老鼠那种气味。”
这时,老是一惊一乍的高宁,忽然这么说了一声,这让我略感疑惑:
“你也能闻到臭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