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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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松云翠色明、轻舟不动似山行

话说人民军军师青衣老者罗吉不幸故亡,这对于人民军与陆国元来说都是个极大的打击。而远在太原的张明等人却猜测是郑辉下的狠手,因为陆国元为了守卫海疆,尤其是防御郑辉的五万水军,急切的组建起了人民军水军。

但是他的青州军旧部许多人都是旱鸭子,极其不适用于充当水军。所以陆国元便在收复整个江南后,就地征兵,创建水军。而这些当地的江南子弟有许多都是兵败逃亡的原江南军士卒,这些士卒在以往的时候颇受郑辉的恩惠,所以此次青衣老者罗吉被暗算身亡,极有可能是这些江南军士卒干的。

张明已经派陈斌前往嘉兴,替自己吊唁,也是为了探一探人民军的虚实,毕竟却如黄露所言,革命军已经闲的太久了,这样下去的话必会消磨掉以往的斗志。

虽然叶正平与陆国元的"平塘会盟"依旧存在,革命军暂时还不能下手,不过这并不妨碍革命军打探人民军与护国军的底细,为将来的统一做好准备。

叶正平这些年来一直在忙着入侵吐蕃,虽然之前在甘孜的时候逼退了吐蕃二十万大军。但是吐蕃人却没有因此伤筋动骨,新的攻势已经全都组织完备,此番战争由吐蕃穆赤赞普芒松芒赞亲自率领,誓要将大宇护国军赶出吐蕃。

而此时正在益州为了吐蕃事宜忙的焦头烂额的叶正平,忽闻人民军军师罗吉身死的消息后,也是惊在了当场。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人民军有多么的慌乱,也不是陆国元有多么的哀伤,而是直接开口问道:"可有知道革命军的动静?"

来报的这名护国军士卒摇了摇头说道:"只听说张明派了一人前往嘉兴吊唁,并未将革命军有些什么异动。"

叶正平沉思半晌后,问道:"他派去的人可是保安队司令邓涛?"

这名将士摇了摇头说道:"是一名叫陈斌的将领。"

"陈斌?"叶正平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下竟也想不起此人是谁来,毕竟由于陈斌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革命军在对外上一直很少提及此人。

叶正平没想起陈斌这个人,倒是对革命军的举动有些好奇。罗吉这样在人民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死后,革命军竟然出奇的平静。这是不合常理的事情,若是给了他自己的话,必会将兵力向着泰兴压过去。

不过张明毕竟不是叶正平,他既然没有这么做,必然也是有其道理的。叶正平一时想不通,便作罢了!

不过此时的他却有些感慨起罗吉的命运来,罗吉可以说是一直与他作对的老对手了,而且还是一个智谋超群的对手。叶正平对于罗吉,一直便是抱着爱恨交加的心态。

罗吉要比叶正平大个十岁左右,二人对于大宇局势的一些想法,很多都是不谋而合。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都抱着一些惺惺相惜的心态,但是又因为处在对立面上,这种互相欣赏的态度更多的时候都是通过仇恨来表现的。

看到罗吉身死,叶正平便又像是看到了自己,仿佛罗吉的死亡在向他预示这些什么。感慨良多的叶正平忽然觉得自己也已经老了,这天下三股势力中最属他年纪大了,看看陆国元才刚刚四十岁,而那革命军的张明更是只有三十出头,正值壮年的时候啊。

之前在他刚进入蜀州的时候,有位有德之人便与他说过,万事莫要强求!也许真是这样啊!时代永远都是年轻人的时代,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的精力、思维都已经不是自己这个年过花甲之人可以比拟的了。

他的三个儿子,已经有两个在这乱世之中夭折,只剩下的二儿子也对他自己的事业丝毫不感兴趣,反而整日里舞弄些诗词歌赋、风花雪月。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不作为才保住性命的吧,毕竟大儿子与三儿子都是死在了战场上的。

惆怅半晌的叶正平倒了一杯酒,便举着酒杯出得门外,朝着东方一饮而尽。这杯酒不是在祭天,也不是在祭地、更不是在祭奠父母,而是祭奠那远在大宇最东面的青衣老者罗吉。

酒是好酒!烈酒穿喉而过,那种划破喉咙般的强烈痛楚,让他有些萎靡的精神一震。

只见叶正平高举着空酒杯,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东方远处的天际,吟唱道:"祭兮!故人,肆酒同杯,庇悟天地,远去而难回!怨兮!故人,怀勉心帷,魂觅藉栖,肠断而肝碎!哀兮!故人,临冥幽月,志盖四方,酬禄而未决!痛兮!故人,浸吾漻肋,。。。"

叶正平独自坐在院中,一壶酒喝了一整个晚上,到的凌晨时分才满脸憔悴的回到了卧榻。

老了!他是真的老了!渐渐的失去了以往的决绝与果敢,意志也变得尤其的薄弱了起来,即使是一件甚小的事情,也能让他联想到自身,发出一阵无名的感慨来!

人生就是这样罢!在经历过轰轰烈烈的一生后,壮志未酬,留下的只能是感慨与无奈!

江南嘉兴

整个嘉兴城全是一片缟素,他们都在祭奠青衣老者罗吉,尤其是陆国元的府邸,更是犹如下了一场大雪般,白茫茫一片,让人看着渗寒!

人民军全军上下也全都为罗吉披麻戴孝,连驻守在边疆的士卒都用白布裹挟着头盔与战甲。

这些天来陆国元一直身形恍惚,彷如失去了人该有的那份神气一般,两眼空洞而迷茫。

对于自己恩师的突然身故,陆国元根本无法接受,恍然间,仿佛回到了他自己小时候一般,被一群小孩欺负,却丝毫没有一点办法,只能无助的抱着脑袋,祈求他们赶快离开。

他已经下令赵宇调查事情的真相,对于凶手,他早就恨不得啃其骨、食其肉、饮其血。

虽然他也怀疑是郑辉所为,但是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绝不会妄自发难,毕竟他不希望真凶逃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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