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夕阳西下。
贾母,宝钗乘着一顶轿子,贾环,贾琏骑马,二人说说笑笑向着宫门而去,身边带了五百名服侍的下人,五十辆大车。
“站住!大人,按照规矩,进宫前需要搜身,车子,轿子里面也要检查……”龙禁尉指挥陈希忠使心惊胆战的在宫门口拦住贾环等人去路。
这是要干什么啊,还有那车上热气腾腾的,什么东西?
难道是火药?
这不得把整个皇宫夷为平地?!
贾琏忙下了马,上前陪笑道:“容禀,轿子里面乃是我们府上的家卷,受邀来参加皇后娘娘准备的端午宴,后面那些,咳咳,都是刚刚出笼的新鲜粽子,是献给宫里太后娘娘跟太妃娘娘的……”
“大胆,吾乃御前三品带刀侍卫,尔敢公然贿赂!来人,拿下!”陈希忠强压下心中恐惧,色厉内荏道。
贾琏一下面色苍白起来,惊慌失措道:“不,不是,大人,大人……”
未等贾琏把话说完,已经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上前把贾琏擒拿起来,只等上司一声令下就要拖走。
“大人?”
“大人?”
“大人,我们该如何?”
陈希忠不动声色用袖子挡了下,压低声音道:“悄悄派人通知里面,贾环可能要造反了!还可能带了大量火药,我先在这尽量拖住……”
贾琏心虚的模样让他更加确信,贾环肯定要反了!
“啊……”
那侍卫唬的一下脸都白了。
“小心,一旦露出马脚咱们一个也活不了,记住,一定要悄悄地离开!”
“是,是……”
侍卫两腿打着颤,哆哆嗦嗦的转身撒腿就跑,早就把“悄悄”两个字丢到九霄云外了。
陈希忠暗骂一声蠢货,还未有所行动,贾环已经上前,皱眉道:“什么意思?给太后娘娘,太妃娘娘的端午礼也要搜查?”
“不不,大人您误会了,只是,只是您带的东西太多了,属下这才不得不例行检查……”
“例行检查?”贾环笑道:“想不到堂堂龙禁尉指挥最近兼任了宫门守门的差事了?”
“啊,这个……”陈希忠转了转眼珠道:“对了,守门是我小舅子,最近这几天病了,我替他两天……”
“大胆!”陈希忠话音未落,钟太监迈着小碎步阴阳怪气的从宫内出来:“姓陈的你好大的胆子,贾大人献给太后娘娘,太妃娘娘的礼物你都敢拦下,咱家一定要跟太后,太妃娘娘如实禀明,治你大不敬之罪!”
陈希忠心里暗叫糟糕,一个贾环他还能拖延一下,如今又有太后娘娘身边的钟公公,这可如何是好啊!
“贾大人,可莫要让太后娘娘,太妃娘娘久等,快随咱家进宫要紧。”
贾环笑道:“公公来的正好,这位守门口的龙禁卫指挥陈大人把我二哥擒下了,还给按了个罪名,什么,对了,是贿赂之罪……”
“好,好!”钟公公气的笑了,指着陈希忠的脑袋啐了一口:“姓陈的,你不过是一个小小龙禁卫指挥,也配贾府公子爷贿赂?我看是你贿赂他还差不多,还不快把人放开!”
“是,是,是我弄错了,你们快把人放开……”陈希忠一边说着亲自上前给贾琏松绑,不住地嘘寒问暖起来。
尽管知道事不可为,他还是想这尽量拖延时间。
“贾大人,咱们走吧,咱家在前面带路,不必理会这些没眼力见的腌臜玩意,咱家倒要看看,这宫里谁敢拦下咱家!”
贾环轻轻一笑:“公公请……”
“贾大人请……”
一行人浩浩荡荡,推着车,在钟公公的带领下进宫。
一路果然畅通无阻。
……
大明宫,养心殿。
众人正在商议除去“乱臣贼子”的最后细节,甚至已经谈论起处死“逆贼”之后该如何抄家,家卷如何分配的问题了。
正这时,一侍卫连滚带爬的“滚”了进来。
“皇上,皇上,不好了,贾环大将军反了……”
“啪啦……”
周然手中酒杯跌落地面,茶水四溅。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周然豁然起身,满脸不可置信。
其余东平郡王,忠顺王,赵全等人也是大惊失色,难道今晚的计划泄露了?贾环要先下手为强?
“皇上,那逆贼贾环带了五十车火药到皇宫门前,以给太后太妃娘娘送粽子为由强闯宫门,陈大人拼死拦下,卑职拼死跑了出来,皇上,赶紧躲起来要紧,一会火药若是引着了,整个皇宫怕是都能夷为平地啊……”
“啊!!”
“什么!”
“乱臣贼子贾环,他怎么敢!”
“皇上,看来计划有变,逆贼贾环必然得了消息,咱们速速离宫要紧……”
几人布置鸿门宴,本就心虚,此刻听闻贾环谋反竟无人怀疑什么。
周然眼里冒着火,咬牙道:“朕不走,朕不信他敢炸了整个皇宫!”
“皇上,微臣等人留下,势必跟贾环同归于尽,您乃是千金之躯,万万不可以身犯险!”
周然面上露出坚毅的神色,斩钉截铁道:“诸位爱卿不必劝朕了,朕乃一国之君,岂会怕了区区逆贼贾环,传令,龙禁卫死守宫门,京营速来皇城救驾!”
东平郡王热泪盈眶,跪在地上哭道:“老臣愿与皇上寸步不退!”
“臣等寸步不退!”
危难时刻方知忠臣良将,看着堂下众人,周然也被感动了,眼睛湿润起来。
正这时,外面又跌跌撞撞“滚”进来一个侍卫,面色苍白,说话断断续续。
“皇,上,不,好,了……”
“混账东西!”忠顺王一脚将人踹翻在地:“敢乱我军心,来人,拉出去就地斩首……”
“慢着!”周然紧紧皱眉道:“你仔细说清楚,哪里不好了!”
侍卫艰难的爬起身子,喘着气道:“皇上,太后娘娘身边的钟公公把贾环带来的人全部引进宫中,正向着这边过来,钟公公有太后娘娘的口谕,无人敢阻拦……”
大殿中顿时鸦雀无声。
只有西洋钟表“铛铛铛”的钟鸣声。
怎么办?
刚刚之所以说不退一步,乃是众人都知道,哪怕是一百车炸药,只要没有突破宫门,绝对炸不到大明宫这边来。
现在……
东平郡王忽然跪地道:“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千万黎民百姓,臣斗胆请皇上离宫!”
忠顺王也跪在地上,眼中噙着泪道:“皇上,还请速速离宫,赵全,你们锦衣卫务必将皇上安全送到京都大营之中,誓死与逆贼周旋!”
赵全满脸焦急道:“皇上,贼子贾环的目的肯定是您,只要您没有在皇宫,逆贼绝对不敢与我等同归于尽,到时候还要皇上您带兵来救我们!”
“朕,朕不走,朕岂会怕了贾环小儿!”
“皇上,现在不是意气用事之时,您不能只为了您自己,您得想想江山社稷,天下黎民百姓啊!”
“对啊,皇上,天下黎民百姓需要您啊,您不能有事啊……”
周然咬着牙,眼里泪光闪动:“朕,朕,为了天下百姓,朕走就是了!”
众人齐呼:“皇上英明……”
东平郡王道:“赵全,你派亲信之人悄悄将皇上带出宫去,千万不要走露任何风声!我等就在这等着贾环,看他有什么花招!”
“皇上放心,王爷放心!”
周然最后留着泪道:“诸位爱卿小心为上,朕一定回来救你们!”
忠顺王道:“皇上放心,只要皇上安全,任贾环有何阴谋诡计,止增笑耳!”
……
为了安全,赵全拿了一套太监衣裳给周然:“勾践卧薪尝胆,韩信胯下之辱,皇上,今日您穿一下太监衣裳,来日君临天下,必名传千古。”
周然本来不情不愿,又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加上赵全的劝解,只好换了。
……
慈宁宫。
贾琏安排众人将五十辆车的新鲜粽子放在院子里。
太后娘娘,贾太妃,若云公主等人都尝了几个,赞不绝口。
太后娘娘笑道:“今儿端午,这等上佳的粽子不能只有哀家享用,无论尊卑,今晚宫中所有人都有一份,小钟子,你命人各处宫殿分一下。”
“奴才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