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好！”米伦中尉真诚地说道。

“看来这样发出的石弹不能穿透所有类型的护盾，但是对付弱小的魔法师它们是极好的武器。

不知道其他贵族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我觉得不太可能。

我刚才挂在树桩上的第二种护盾不是步兵弩能射穿的，但是却被发出的石头打破，这已经足够神奇了。

我觉得应该找个机会在实战中测试一下你的这门新魔法。毕竟在空地中准备好一切出手是一回事，附近有敌人需要随时出手则是另一回事。

我建议这几天你好好练习，过几天等你练熟了我们就去一个有趣的地方练练手。

我想带你们去那里很久了。

“你说的地方在哪里？如果不是秘密的话能不能先告诉我们？”

周聪发问道。其他两位听到米伦中尉的话，也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嗯，那里是走私者的一个基地，是走私团伙为了转运屋子方便建立的一个转运点。

据我所知，那里平时总是有八九个人守卫巡逻。我曾经在冬天的时候探访过那里，但是没有动手，因为发现所有守卫都是精挑细选的亡命杀手。”

“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报告给上校？”

维特卡加入了谈话。

“又说这样的蠢话，”米伦中尉皱眉道，“下次不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我提醒你，维特卡，不要随便质疑我的做法，听到了吗？”

“是。”男孩喃喃地答应道。

“这就好。”米伦中尉又露出了笑脸。“我们原地休息一下，然后继续工作。”

米伦中尉新的突袭计划安排在一周后。在这期间周聪每天抽出两个小时来练习自己的新魔法。

在第一个晚上就发射完了所有的石头后，第二天早上他们搬到了一个随时可以补充石块的地方继续练习。

此外对于周聪来说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往哪儿储存这些石子。军装的口袋太小，根本容纳不了太多石头，而且一旦身子动作起来就会大量掉出。

指挥官注意到周聪的困难，召集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三天后，周聪的腰带上出现了一个小袋子，里面装有几十颗比鸽子蛋还小的石弹。

当然，周聪更喜欢接近球形的石弹。它们能飞得更远，更准确。不过在哨所控制的区域里却找不到这样的石头。

米伦中尉向周聪保证，等他下一次休假去来斯诺尹镇上休息的时候会寻找石匠生产一批圆形石弹。

不过周聪并不十分相信他的话。这个世界的机械工程还不是很发达，生产大批量圆形石弹即使在大城市也十分困难，何况是在边境附近的小镇？

凭借现有的这些石弹训练，周聪射中目标距离越来越远。

当然，这门魔法也不是没有缺点。周聪现在对于它的杀伤力没有任何疑问，关键在于准确性。

距离目标十米远时，周聪可以保证会每一颗石子都击中预定目标。米伦中尉特意从仓库带来了一只标靶，可以清楚地看清每次射击的着弹点。

可是当距离拉远到二十米时，目标射中次数减少了整整三分之一。

靶子距离拉远到三十米处，周聪射出的石子只能有一半儿击中目标。

当然，他曾经希望通过不断地训练在一定程度上改善所取得的成果，但这并不确定会实现。

目前周聪满意的是自己的射速。通常只用三秒钟的时间就能完成上弹、瞄准并发生的魔法动作，之后可以马上准备新的发射。

周聪高兴的是，在自己的武器库里终于出现了与二十一世纪接轨的武器。虽然自己没有发明枪支，但是已经有类似的东西可以对敌了。

是的，战斗时施展魔力斩也可以做到重创敌人。但是一来魔力斩的远程效果不佳，二来施法速度很慢，因此不能说这门魔法是真正有效的武器。

顺便说一句，米伦不止一次地想重复周聪的成功，但是没有一次实现。

与指挥官不同，周聪完全明白加速到超音速的子弹可能具有的破坏力。也许就是米伦对这一点的怀疑导致他始终做不到吧。

五天准备的时间一晃而过。此时是周聪已经把这门新魔法练得炉火纯青。他可以轻松地用以魔力将弹丸连续不断地加速到超音速射向目标，所以周聪不怕在紧急情况下遭遇敌人。

袭击走私者基地的准备工作与他们之前的准备工作没有什么不同。

指挥官米伦中尉一如既往地带领他们去后勤处领取补给，然后向哼着小曲儿走出哨站大门。

“这回我们要走多远？”

一离开木墙，维特卡就跑到米伦中尉身边打听。

“我们要到晚上才能到达那里，”指挥官高兴地告诉他。“这次我们需要慢慢向那里移动。因为那个基地距离边界很近，甚至无法确定属于奥尔洛公国还是里海公国，所以很容易遇到敌人的巡逻队。”

“如果我们真的遇到他们怎么办？”维特卡问道。

周聪一皱眉，很不喜欢他口气中莫名的兴奋。

“视情况而定吧。我们的目标是走私者基地，所以不需要同里海公国的人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我们的任务很简单——感到基地，做好侦察，然后发动突袭捣毁基地并带走缴获的赃物。行动越隐蔽越越好。”

“我们可以带走所有东西吗？“伯特担心地问道。

“怎么可能？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走私货物的中转站，也就是说会有很多货物，单靠我们几个人怎么搬得完？

当然了。如果我们走了运，在营地里发现装满货物的大篷车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我觉得不应该指望这种运气。”

“基地里的守卫需要全部清理掉吗？”这个问题真的让周聪十分困扰。

“凡事敢于反抗者必杀。请记住，对于走私犯只有一种惩罚——那就是处死。如果他们逃跑那么就放他们一马，毕竟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如果犯人里有妇女和儿童怎么办？”

“你多虑了！我已经去过了那个营地了。除了一群肮脏男人外没有其他人。

再强调一遍。在咱们这个队伍里我什么就是什么。

怀疑指挥官是背叛的第一步。如果今天你们能怀疑我，明天就能质疑大公！”

“不会！”维特卡立刻跳了起来。对他来说，亚历山大·奥尔洛几乎是他唯一偶像，所以指挥官的话得到了孩子完全的赞同。

“很好，”米伦中尉总结道。““边界就在附近，大家行动时注意四周动静。”

周聪三人跟着米伦出发了。在路上的第一个小时里，他们的脑袋像台风天的风向标一样转个不停，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动静。

不过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开始下降，又回到往常巡逻时马马虎虎的状态。

四个人按照顺序列成小小的纵队。米伦中尉在前面当先引路，然后是伯特和维特卡走在中间，周聪负责断后。

这个行进顺序几乎是从他们第一次出站执行任务就形成了。

伯特从不关心要去哪里，因此总是走在当中。维特卡喜欢走在周聪旁边，但是因为周聪不喜欢有人跟在身后，所以将维特卡安排在身前。他自己在最后面，保证小队的所有成员都在视线之内。

突袭行动的第一天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四个人穿过森林，走上了溪流和山丘交织在一起的石子路。这次他们行进的路线比以往更加曲折，由于不久前的一场暴雨，导致他们有时必须绕过难以穿透的防风林才能找到原路。

一路上人们经常能看到动物的踪迹。老鼠在灌木丛中沙沙作响。野兔竖起耳朵，在安全的距离敏感地注视着陌生的客人。维特卡还声称他曾经看到远处有一头长着巨角的驼鹿，但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晚上，周聪一行人在一条蜿蜒于圆形巨石之间的清流附近停了下来。

米伦中尉禁止大家生火做饭，因为火光在夜晚很容易就暴露了他们的行藏。

最终大家勉强吃了几口用魔法加热的罐头食品，然后一起裹着雨衣睡着了。

“我们会在午饭的时候到达走私基地！”

米伦中尉在早餐时告诉给他们一个振奋的好消息。

“接下来我们要放满行进速度小心潜行。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都要马上向我报告。到了距离基地一公里的位置，我们再停下来讨论突袭方桉。”

指挥官的话不容质疑，每个人都默默执行。

同米伦中尉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周聪等人完全熟悉了米伦的行为方式，并且已经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和他争论，什么时候最好克制自己的想法。

尽管指挥官从来没有对他们打过一个耳光，但即使是最轻微的违纪行为也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小分队的速度慢了下来。米伦中尉似乎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观察周围的动静，有时甚至直接停下来专心地听着什么。

不过在周聪等人看来，这条路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和鸟儿的鸣叫扰乱了森林的宁静。

然而指挥官显然不这么认为。

四人正走着，他突然停下来。

周聪等人围了过去。只见指挥官的脸孔看起来非常紧张。当他开口说话时，周聪最担心的事情完全证实了。

“大家准备魔法护盾。我们被人跟踪了。

注意不要拔出你们的武器，避免打草惊蛇，但是要暗地里准备好使用魔法。周聪，准备好石弹以防万一。”

“跟踪的是什么人？”周聪用唇语问道。

“我也不清楚，”米伦中尉平静地回答，“但是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

他顿了顿低声道：

“仔细听我说。现在我们加速步行两百米到前方那棵倒下的大树下。

当你们听到我喊出‘跳’的命令时就用最快速度躲到树后。

记住，在我们到达那里之前绝对不要收回魔法护盾。

现在大家继续前进，不要惊慌。”

等男孩们召唤出无形的护盾之后，米伦中尉带领众人以极高的步行速度前进。

与此同时，他每一秒都在紧张地监视周围，用眼睛扫描身边任何可疑的树木。

他所选中的大树倒下都比常人的身高还高，黑色的根须像粗大的蟒蛇一样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可以让整只小队都躲在下面的巨大屏障。

当他们赶到树下的时候，预期的袭击并没有发生。

周聪三人不由自主地怀疑米伦的判断。不过经过仔细考虑后，周聪决定还是谨慎行事。毕竟虚惊一场也比被里海魔法师或走私者偷袭要好得多。

几分钟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米伦中尉让他们继续躲在树后，自己打算出去寻找隐藏的敌人。

为了节省魔力，少年们收起了魔法盾牌，拔出了宝剑剑，紧张地听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时间过去了，但一切都没有改变。渐渐地，让他们心跳加速的紧张情绪开始消退。

看来指挥官搞错了。

男生们稍微松了口气，就在这时，米伦中尉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们来了。全体准备战斗！没有我的命令不要现身！”

指挥官说了他认为必要的一切后没有再搭理他们。

米伦闭上眼睛，做出一些难以理解的手势，显然是在为客人准备一个意外的惊喜。

周聪不知道米伦中尉在准备什么魔法，但就他所见，尾随的敌人肯定不会喜欢它。

男人足足用了三十秒的时间，一团毒云在他的掌心之间慢慢变大。在这雾气中好像发生了化学反应——有什么东西在那儿跳动着，闪闪发光。

毒云的形状和颜色每秒都在变化。终于米伦中尉完成了施法，睁开眼睛，大声呼出一口气，从大树的庇护下跳了出来。

周聪等人看不到魔法的效果。但一秒钟后，随着一声巨响传来了身受重伤的敌人的尖叫。

“打败他们！”周聪三人听到了指挥官的呼喊，连忙冲出去帮忙。

当周聪从一棵倒下的树后面跑出来时首先注意到的是一个穿着深绿色军服的男人在地上扭动着。

受害者捂着脸嚎啕大哭，脸上的皮肤和肌肉都在掉落。

离伤者不远处，一个瘦弱的男人用魔法向指挥官开火，幸运的是，米伦中尉的盾牌经受住了他的魔法攻击。

在他们的右侧，周聪看到三个显然不会魔法的战士们拔出武器向自己冲来。

“打败那些人，”周聪对男孩们喊道，他自己也握紧了拳头。

米伦中尉需要得到支持，而周聪为自己选择的最合适目标是对方魔术师。

石头弹丸飞向目标时发出的哨声只有周聪能听得到，但是结果每个人都看得到。

石块以疯狂的速度撞在了敌方魔法师周围的魔法护罩球体上。

一声巨响传遍了整个森林，彷佛一根铁棍重重地敲在了铁板上。

虽然石弹并没有打穿护罩，但是让对面的贵族吃惊不小。米伦中尉趁势发动了攻击。

周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会不受惩罚，便像一条鱼一样逃离了朝自己飞来的魔法。

之后指挥官又将魔法师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这个对手对周聪来说过于强大了。里海贵族的防御魔法挡得住他的魔法石弹，这意味着应该将石弹用在更容易的其他目标上。

此时维特卡和伯特已经与三个战士交上了手。

出于某种原因，他们更喜欢使用刀剑和敌人对决。

男孩们越战越勇，显然对面三人不是对手。

不过周聪不打算让战斗拖延下去。他抓住对面一个士兵挥刀冲上的一刻发射了一颗石弹

倒霉的战士胸膛向嵴椎方向陷入。鲜血夹杂着骨头碎片刺穿了衣服，从背后飞了出去。石弹瞬间杀死了他。

第二个战士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得这么惨，心烦意乱之下立即付出了代价。

两把剑同时刺穿了他的胸口，没有留给他生存的机会。

“不要全杀了，留一个活口！”

米伦中尉的叫声传到了他们耳边。

指挥官成功地击退了敌方魔法师的攻击，同时控制了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幸存的敌人也听到了命令，但是这个疯狂的家伙显然并不急于投降，反而带着自杀式的疯狂拼命杀来。

“别杀他！”

周聪对男孩们喊道，然后把注意力转向魔术师。

伯特和维特卡没有周聪也能应付，但指挥官肯定需要帮助。

周聪试过自己的魔法石弹无法突破敌方贵族的防御。他也不想再试一次。

他还有一张王牌——新创的钻甲魔法。在确定米伦中尉完全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后，周聪开始扭曲魔法场，尽可能地给自己充满能量。

疯狂的能量流开始卷成一个旋涡，将越来越多的魔法能量汇聚到它的顶部。

此时的米伦中尉累得气喘吁吁。他没有找到任何其他方法可以突破敌方魔法师的防御。对方轻松击退了来自米伦中尉的任何攻击。

指挥官一次又一次地发现自己处于崩溃边缘，但总是奇迹般地逃出对方的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