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聪准备好的魔法派上用场了。
第一个冲上来的攻击者还没到他跟前，脑袋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砸中。维特卡随后冲来，一道白光划过男人的胸膛。
走私者们万万没想到眼前的两个穿军装的少年如此厉害，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剩下的两名持刀的家伙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同伙面面相觑。
他们显然不打算与魔法师战斗，想了想便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去。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留在后面压阵首领早已经在他们之前便脚底抹油开熘了。
周聪连忙留下维特卡看守伤员，自己挥舞着宝剑从后头追赶。
走私犯的首领远远地在前面，只希望伯特能在前面设法挡住他的逃生路线。
剩下两名走私者始终就在周聪的前方二十几米的地方。周聪很想用魔力斩打倒两人，但是魔法无法够到这么远的距离。
周聪没想到普通人也能跑得这么快，显然恐惧是提高运动成绩的一大兴奋剂。
不幸的逃犯们以受惊兔子一样的速度向前奔跑，并且在此过程中甩掉沉重的背包，其中一个差点让砸中了周聪的脚踝。
不过两人无论怎么努力，普通人到底无法与魔法师抗衡。
周聪将魔力注入双腿，脚下的速度不断加快。
在距离最近的逃犯不到一米的时候，周聪干脆地一剑砍中了他的后背。
受伤的走私者大叫一声，翻身倒在在地上，这就是为什么周聪不得不改变奔跑路线以免与他相撞。
第二个逃犯和他的朋友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只见他受伤倒在草丛中，鲜血不住地流出来。这一次周聪出手有些重，伤者很快就不动了。
就在周聪搞定两人的过程中，走私者的首领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周聪心里着急。相比丢失走私者的线索，现在他更担心的是自己可能会在森林中迷路。
然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让他心中一阵，这说明伯特已经成功地堵住了走私头目。
两人短暂交手的结果很快呈现在周聪面前。
伯特在截住走私头目时并没有和他客气，先是用护盾魔法挡住了他的去路，然后一剑刺穿了对方胸膛。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
从攻击开始到走私首领发出临死前的惨叫之间，只过去了不到五分钟。
平静重新回到这片原始森林，偶尔被伤者的呻吟声打断。
其中一个是周聪第一个刺中后背的家伙，随时都可以去见慈悲之母，他背上的伤口真的很严重。
走私犯们为了逃命甩掉了包袱，反而失去了对背后的保护。周聪的宝剑轻而易举地刺穿了他的身体。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只见走私犯浑身是血地小声哀求道。
“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奥地戈斯特”
“那是什么？
“一块石头。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你能自己站起来吗？”
男人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然后长长的呻吟了一声，又倒了下去。周聪只好拽着他的双腿把他拖到了埋伏点。
维特卡就在原地那里也没去，守着他们第一个打倒的犯人。只见那个犯人的伤口已经被粗略包扎起来气息奄奄。
周聪将俘虏往维特卡跟前一推。
“这个家伙也给我看住，我和伯特去把他们丢掉的袋子捡回来。”
“其他人呢，都去哪儿了？”维特克皱起眉头。
“死了。”
走私犯们丢弃的袋子不难找到。周聪负责扛袋子，伯特则把死去的两个犯人拖在身后。
“你能行吗？”周聪问道。
“没问题。”他向周聪保证道。
他们两人回到埋伏点后，开始和维特卡商量如何处理。
首先，三人一致决定把尸体堆放在一个干燥的地方，等待指挥官回来时处理。
根据米伦中尉事先的命令，周聪禁止同伴们打开走私者的包。
不过法令并没有限制周聪审问罪犯，于是他与伤员交谈开始了。
此时背部中剑的那个家伙已经伤重死去，只有胸口被维特卡砍了一道深深剑伤的家伙可以回答问题。
“你们要把奥地戈斯特送到哪里去了？”周聪问道。
“萨维利·叶尔绍夫……”男人刚一开口就被人粗鲁地打断了。
“这不关你们的事，伙计们。”米伦像魔鬼一样从旁边大树的树冠里冒出头来。指挥官似乎一直就隐藏附近，只是在寻找现身的时机。
“为什么？”
“没有什么原因，“米伦中尉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们太棒了！我没有预料到你们的任务完成得这么出色！”
“我们本来抓了两个活口，现在只剩这一个了！”
“周聪，我再说一次。你们这次做得非常好，我对此表示赞赏。
不过我们并不需要俘虏。如果我们抓人的消息穿出去，那么在一段时间内走私活动就会停止，我们就没有犯人可抓了。”
听到米伦中尉这样说，犯人的眼中露出惊恐之色。趁着没人注意他的瞬间，犯人勐地跳起来逃跑。
米伦中尉不慌不忙，伸出右手轻轻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那个逃命的犯人只觉得后背彷佛被大锤重重一击，立刻鲜血狂喷倒在凌乱的草地上。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男孩们感到震惊。维特卡和伯特身子僵直，目光从指挥官身上看向死者。
“你们为什么这样看我？”米伦皱起眉头。“即使我们把他带他回去，他仍旧是要被处死的。为什么让他忍受长时间的死亡恐惧后再被杀？我这是在替他提前解脱。”
指挥官并没有说实话。
在行动之前，米伦中尉从没有向过他们提过“萨维利·叶尔绍夫”这个名字，但是刚才他的表现证明他早就知道这是谁。
米伦中尉杀掉俘虏是不想他们听到更多的回答，周聪对此心知肚明。
指挥官没有给他们时间思考发生了什么，命令他们在尸体上搜查贵重物品。
俘虏被杀的震惊很快就过去了。伯特没有任何尴尬便服从了中尉的命令，开始翻找走私者口袋里的东西。
接着周聪也上手翻找，希望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一些重要的东西。只有维特卡仍然无法克服自己的胆怯，不敢去翻死者的东西。别看他平时咋咋呼呼，但是这家伙还不习惯看到死人。
伯特和周聪的战利品是一把纸币、零星的铜钱，几把好刀，一块带链子的银制怀表和四把弯曲的剑。
学生们对燧石和干粮等杂物不感兴趣。死者身上也没有周聪所期望的东西。
“什么是奥地戈斯特？”周聪走到指挥官面前，掏出一块长方形的灰色石头。
“相当昂贵的东西。据我所知，此物用于医学。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用途的话可以询问我们的医生。当然，你问了他们也不会告诉你，不过事事都有万一。
对了。有人跟我说，你的朋友维特卡经常到医务室那里鬼混，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喜欢上了那里的一名护士。”周聪回答道。
他对于米伦中尉急着转移话题并不满意。
“喜欢的是柳芭还是谁？这样说吧，无论是谁都不是维特卡的合适对象。让你的朋友离们她远点比较好。
我是认真的。你一定要和维特卡好好谈谈。根据我的观察，即使我给他下令，他也不太可能听我的，但是你的话对他很有效。”
“好的。”
“太好了，”指挥官拍了拍周聪的肩膀，“所以现在大家背上背包，拿上武器回家。我们要走快些，否则今晚要在林子里过夜了。”
“我们要把这些人的尸体直接丢在这儿吗？”维特卡吃了一惊，“这样一来，他们的灵魂岂不是回不到慈悲之母那里去了吗？”
“你说的这些都是牧师们说的鬼话。事实上，如果你生前活得有尊严，那么死后如何被埋葬并不重要。没有什么安葬仪式可以将灵魂送入永恒之路。只要是符合条件的灵魂死后都会回到慈悲之母那里的，所以不要担心他们。”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维特克小声都囔着，没有再多说什么，把包扛在肩上，开始往斜坡上爬，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周聪背着一个相当沉重的背包，里面塞着那块陌生的石头。
在穿过逐渐变暗的森林的路程中，他仔细分析今天发生的一切。
米伦中尉在暗中监视他们这一事实已经毫无疑问。
战斗结束时他出现得太快了，说明之前一定藏在附近的某个地方监视他们的行动。
周聪不喜欢这种行为，但是对指挥官也没有任何抱怨。
真正困扰他的是米伦中尉接下来的奇怪做法。
被捕的犯人应该被带回哨站进行审问，然后由上级决定如何处理。但是米伦一听到犯人说出萨维利·叶尔绍夫的名字，就直接干掉了他。
结论很明显——米伦不想让他们或其他任何人知道其中的秘密。
这位在边境从事走私犯抓捕工作的人很可能与走私者有某种联系。比如今天他们的行动可能就是为了清楚某一方走私团伙的竞争对手。嗯，这个猜测的理由是相当合理的。
周聪需要知道萨维利·叶尔绍夫到底是谁，但是不能被米伦发现自己对此感兴趣，否则也许明天自己就将在森林的某个地方“失踪”。
天黑之前他们没来得及赶回前哨站。
他们在一处空地间扎营过夜。指挥官一如既往地让他们去寻找干枯的树枝来生火。
当整支小队围坐在噼啪作响的篝火堆时，米伦中尉对学生们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肚子里有一堆问题，现在就说出来吧。为什么要保持沉默呢？尽情地问吧！”
“你是故意让我们单独面对那些走私犯吗？你不觉得是在那我们的生命冒险吗？”维特克的问题脱口而出。
“没错，我确实是想让你们独立面对他们，但是我并没有拿你们的生命冒险。我一直都在旁边守护，随时准备出手援助。
你要理解我。作为长官我必须检查你们独立作战的水平如何。”
“可是你这样做有可能让犯人们有机会逃走。”伯特说道。
“我恰好因此看到了一场激动人心的追逐战。”
米伦笑了。
“好吧，老实说我以为肯定会有人逃掉，但是被你成功拦住了了。周聪，是你派伯特包抄后路的？干得好！伯特，你做得也很棒！”
“那我呢？”维特卡撇撇嘴。
“你做的也都是正确的——没有逃跑，配合周聪干掉了第一个犯人……
总的来说，你们是一个很好的团队。我的选择没有错。
好了，我们休息到早上。明天返回前哨站后我会在上校面前介绍你们的功劳，也许他会允许你们放假去城里玩儿上一天。
这就是合格指挥官的做派。
米伦中尉赞扬了团队中的每个人，并承诺了具体的奖励。男孩们被他温暖的话语融化了。
由此可见，米伦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并且清楚地知道如何找到与人相处的方法。这就是米伦能受到普通士兵的普遍欢迎的原因。
篝火火渐渐熄灭了。森林里树叶沙沙作响，好像在对他们唱着催眠的歌曲。
恍忽中，周聪觉得自己好像在莫斯科附近的森林里和朋友一起野餐。唯一缺少的是音乐和手中的一罐啤酒。
此时男孩们已经披上雨衣躺在草地上，把缴获的袋子放在头下当作枕头睡着了。周聪一直盯着闪烁的火星睡不着。
篝火里的红光要么在风的吹拂下变得更亮，要么被灰尽笼罩，似乎睡彻底熄灭。
第二天中午，四个人缴获的走私品回到了前哨站。
路上的时候，周聪一直以为米伦会在暗暗藏下贵重的石头，但是米伦·日拉科夫先生要么真的是个诚实的军人，要么害怕男孩们嚼舌根，竟然没有这样做。
这又引出了一个新问题——中尉先生难道不怕维特卡将昨天行动的详情传遍全站吗？
在前哨站生活的这几天让周聪对这里的一切运作方式有了更多的了解。
他我发现，除了基本构成要塞的战斗法师之外，还有侦察部队，由几名经验最丰富的军官率领的士兵组成。这样一支分队有五到十个人。他们从事的工作与米伦中尉基本相同——寻找敌方部队的踪迹和抓捕走私者。
不过最有意思的是，前哨站有一个特殊的单位，且成员只有一个。这个单位就是特战处。
处长鲍里斯·尤里耶维奇·马特维耶夫身材矮小，笑容可掬，看起来对任何人十分友善。
他不断地弯着腰，似乎害怕什么，像一道无形的影子在士兵和军官之间走过，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过只要马特维耶夫出现时，方圆数米内的所有谈话瞬间停止，人们开始紧张地互相对视。无论是普通士兵还是贵族军官都是如此。
这种奇怪行为的原因很简单。任何人得罪了这位反间谍官员的人可能会突然消失。
马特维耶夫的工作寻找并铲除公国的内部敌人。比如追查士兵与隐藏在边境地区茂密森林中的叛乱分子之间的联系。
周聪在这种状态下生活的时间越长懂的就越多
在寄宿学校的一年级学生里，没有人知道在公国中竟然还存在反对奥尔洛大公的力量。
而现在通过和士兵们的交谈，周聪了解到，一个月前就要一支运送给养的公国车队遭到了叛乱分子的袭击。
由于某种原因，公国军队无法找到并消灭所有的叛军。也许这是对方有一个卓越领导人的原因，但实际上周聪对此一无所知。
但是不能说当局什么也没做。是不是就会传来某人因与叛乱分子有联系而被判处绞刑的消息。
如果说在城市中是由警察和侦探来搜捕叛乱分子的话，那么在军队中这种工作属于反间谍部门。
不得不说，周聪获得的大部分信息都是由维特卡获得的。
这个机灵开朗的小伙子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哨所里大部分士兵的信任。他那瘦削可怜的大眼睛甚至打开了军用厨房的大门，让富有同情心的厨师与他分享食物和各种传言。
这个男孩最大限度地用他的舌头让人们说话，晚上再把他听到的一切告诉伯特和周聪。
自打抓捕走私犯回来以后，周聪三人有了共同感兴趣的问题——萨维利·叶尔绍夫是谁？
周聪反复嘱咐维特卡，要他在同人交流时要非常谨慎地提出这个的问题。
既然米伦中尉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个人的消息，那么就要谨慎小心。否则拉到猫的尾巴可能被咬伤的。
然而所有想要找出这个神秘的萨维利·叶尔绍夫的尝试都失败了。
士兵们没有听说过他。周聪、维特卡也不敢去问其他军官，因为与走私者有隐秘关系的军官可能不止一个。
四人带回前哨站的那四个大包由米伦中尉亲自上缴给上校。
这批走私货物进一步的命运仍然未知。据看管仓库的人介绍，与其他违禁品一样，这些走私货将被存放在仓库中，直到一个特别支队到达。该支队将把所有东西都带回到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