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着眼前的囚犯,心中也不禁暗暗称奇。
按说自己见过的囚犯多如牛毛,但是像眼前这位的一个都没有。
别的犯人被关进地牢时通常都是寻死觅活好多天,直到彻底绝望奄奄一息的才开始喝水吃饭。
今天这位老哥第一天被抓便如此想得开,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难为自己,真是罕见的心理素质。
一会儿工夫周聪已经酒足饭饱,声音更加洪亮。只见他盯着黑衣人的方向,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叫道:
“你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抓我?我的朋友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也被你们抓了?”
黑衣人还是一言不发。只是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能说话,接着便收拾好食盒,转身离去。
周聪一见心动大急,好不容易见到个人怎么能就这样轻易放走。
他连忙喊道:
“喂,喂!你别走啊?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那黑衣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只听到咣当一声铁门关上,紧接着一阵镣铐上锁的声音,屋子里又恢复到漆黑一片无声无息的状态。
此时的周聪吃饱了食物,身体精力渐渐恢复,头痛耳鸣基本便不再出现。他躺在床上,心中暗自寻思。
刚才的黑衣人虽然面罩黑纱,看不到他本来面目。但是从他面罩上方露出的眼睛来看,眼角没有皱纹、目光清澈,显然岁数不大。
再从他喂饭时手掌来看,皮肤细腻、光滑,手指修长甚至还留着美丽的指甲,显然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不过从“她”进门之后便一言不发,也不敢解开周聪手脚锁链来看,这女孩显然只是受人委派的狱卒,没有受到上级的命令是不能跟周聪交谈的。这样的人跟他叫嚷也是无用,。
周聪抬头望着天花板,心中暗自思索脱困之策,可是几十分钟过去了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加之刚才食物吃得过多,一阵困意袭来,不觉又昏昏睡去。
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心中寻思:
“凭我现在的状态,那是无论如何无法脱困的。唯一的指望便是泰米尔和尼森兄弟。
再过两天便是我和安娜的婚礼。婚礼的消息已经传遍黑夜精灵全国,并且也得到了安娜的舅舅国王的祝福。
在这个时候抓了我,那便是与整个黑夜精灵王国为敌。
只要泰米尔他们没有像我一样被人暗算,必然会想方设法救我出去。”
想到这里,周聪心中安定了不少。便转而猜测起囚禁自己的绑匪身份来。
头一个嫌疑人当然是曾经绑架过安娜的艾丹。虽然目前还没有抓到他的确切证据,但是根据安娜一家的反复推敲,他的嫌疑最大。
至于理由也很简单:这个艾丹是安娜疯狂的崇拜者,在整个贵族圈子里没有不知道的。
根据公爵夫人介绍,小时候的艾丹曾经为安娜自残。
因此在得到自己和安娜结婚无望的情况下,歇斯底里地要破坏婚礼,这是完全能够猜到的。
可是问题在于,对于艾丹的监视一直在进行。罗曼诺夫公爵和泰米尔私下派出的许多密探安插在他家周围,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在这种情况下艾丹还能够发动偷袭有些不可思议。
第二个嫌疑人自然就是国王曾经看好的驸马人选,那个名叫列文的没落领主二代。
这个人这家族势力弱小,为人又残忍好色,但是一身魔法确实精灵王国当中的顶尖。如果说他倒是有三分可能。
除此之外,周聪实在想不出第三个会绑架自己的人。
不过不管绑架自己的匪徒是哪一位,这种做法都是在找死。
泰米尔是王国太子,又是整个国家军队的总司令,只要他一声令下,千百万精灵军队警察四处打探消息,必然会找到囚禁之所。
到时候派大军剿灭绑匪,定然会把自己救出去。
既然如此,我自己切不可因环境恶劣丧失信念,反而需要自己坚定信心,保持乐观情绪。”
在这黑暗的地牢之中根本不知道时间。
周聪正胡思乱想中,就听到铁门又响了起来。这回脚步声嘈杂,显然来的不是一两个人。
他心中大喜,一颗心怦怦直跳,以为是泰米尔带人来救自己了。
但是这场欢喜并没有持续很久。
铁门打开,走进来三个黑衣人。为首的那人正是刚刚给周聪送饭的女孩。
只见她一挥手,旁边两个人上前,将周聪身上和石床捆绑在一起的铁链解开,但手腕脚腕上的金属箍和穿腕钢钉则并未除去。
即便如此,周聪终于去掉一层,心里还是喜不自胜。
他刚站起身来想活动一下筋骨,却被人又用一根粗大的绳子上下缠住,一个黑衣人手持黑色毛巾将他眼睛牢牢缠住。
周聪连忙大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等等我有话要问!”
这回他终于听到了黑衣人的声音。一个女人冷冰冰地笑了一声,轻声道:“我们正是要带你去见主人,到了那里你一切都清楚了!”
说罢,周聪口中塞进一团抹布,从头到脚又罩上一条麻袋,被人丢到担架上抬了出去。
这时的周聪感觉不到周边的景物,只觉得抬着自己的担架一直头上脚下地向上行进,可见囚禁自己的牢房位于地下很深的位置。
一行人走了三十多分钟,担架两头放平。随着铁制大门嘎吱吱吱的开门声,一阵凉风吹过周聪的身体,耳边还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显然这时已经走出了地牢,在某个庭院中行进。周聪虽然目不见物,但心中记着押送人的走过的步数。一行人左拐右拐穿过了几道门廊,走了大约三四千步停了下来。
只听着门口有士兵大声喝道: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感觉到身边有人上前,显然是出示了长官手谕之类的通行证件,士兵们再也不发出声了。
大门嘎吱嘎吱地被推开,一行人的皮靴踩在地板上叮当作响,不一会儿又在某处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