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里人声鼎沸,对于五等区域的居民来说,这里是他们每天的最后一站。
钟小明随手拾起一片白菜叶,给身边的炒饭擦区嘴边沾着血的毛发,却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咋,你还要我拿肉片给你擦啊?”
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钟小明抱紧它的脑袋一通胡撸,炒饭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摩根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菜后,满眼欣慰地打量着巨狼,低声问道:“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不是狗吧?叫什么名字?”
“嗯,确实不是狗,它叫炒饭。”
“哦?炒饭,是个好名字”,摩根拎着菜蹲了下来,轻轻地摸了摸炒饭的脑袋,“谢谢你出手相助,一会儿回去得好好犒劳你!”
说完,他便将目光对准了钟小明,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消失了。
“那帮人被咬的不轻,恐怕......”
“哼,没咬死他们都是我发了善心,窝里横算什么本事儿?不用怕,我敢打赌他们不敢再得瑟了!”
见摩根还是不放心,钟小明在其肩头拍了拍,“别想了,今晚我就在店里守着,他们顶多也就是叫些人过来找找面子,估计也都是些臭鱼烂虾,还不够炒饭塞牙缝的。”
“唉,世道变了,我想着,要不要离开这里。”说完,摩根缓缓站起身来,年事已高的他,嵴背微微弯曲,略显沧桑。
看着他的模样,钟小明心说威尔现在是半死不活,如今就连交往最多的他也要走,以后的日子恐怕越来越难过。
想到这一点,他盘算着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快乐食堂,绝对不能让这个老头也出事儿。
二人的心里都装着事,沉默许久后才走出了菜市场。那阵阵的喧嚣,随着二人离开的步伐,逐渐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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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听了钟小明的描述,阿龙不可思议地瞪着摩根,“你也被打劫了?”
“嗯,今天晚上,他们肯定会来报仇的,咱们早点收摊,能躲就躲一躲。”
钟小明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盘中香喷喷的炒饭,一边盯着他,不以为是地说:“有我在,不用担心。”
听到他的保证,阿龙似乎很放心。可瞧他头上的纱布,还有肩头的两个血窟窿,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钟小明早就猜穿了他的心思,解释道:“唉,你们别老看我啊!我这么瘦弱,肯定是不行,但是它可以。”
他指着身旁咀嚼着香肠的炒饭,抬手轻打了它一下,“摩根,它吃太多了,别喂了。再说了,香肠太贵了,我......”
“不用担心,你们的饭钱我给免了。”摩根笑呵呵地说着,将手里刚炒好的米饭交给阿龙后,走到了门口,把挂着的“正在营业”的牌子翻了面。
见他那种故作轻松的表情,钟小明就知道他还是不想惹事儿的。
但是那群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摩根从中阻拦,那可真是后患无穷。
想到这,他十分后悔刚才放走了那些人,把盘子舔了个干净后,将阿龙叫道跟前,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阿龙自然也很同意他的想法,起身走出了门外。
“这小子干嘛去了?”
钟小明急忙打着哈哈道:“我让他帮我买点纱布去,脑袋上这个得换了。”
“唉,一天不见,你脑袋上又多了个伤,跟威尔年轻时候是一模一样。”
威尔的名字,立刻将钟小明的注意力汇聚了起来。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摩根开始说起了过去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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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他原来还有女朋友呢?”
钟小明不可思议地喊了出来,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大,急忙环顾四周,才发现屋里只剩下他一个客人了。
摩根收拾着盘子,满脸都是回忆过去的笑容,“我比威尔大不少,他什么事儿都来问我,尤其是跟女孩子如何相处啊,第一次怎么怎么处理啊,怎么样能让女孩摆脱紧张的心情......唉,就好像在昨天发生的事儿似的。”
幼呵,没想到威尔这老小子年轻时还是个色批。
“当时的他,每天都是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常常带着女朋友过来吃东西聊天。但是,后来因为一件事,导致他性情大变......”
说到这里,摩根忽然停了下来,拉过椅子坐在上面,表情也开始惆怅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儿?”
“啧,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下了大雨,因为当时还没有建穹顶,所以街道上很快就涨满了污水。我当时正在准备第二天的食材,忽然门就被推开了,威尔慌里慌张地走了进来,浑身上下都是污水,但也不难看出,水里还掺着血。”
摩根当时被威尔的样子吓得够呛,但也没有多问,急忙招呼着服务员取来了干毛巾给他。
接过毛巾后,威尔一句话都没说,就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愣愣地盯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咖啡。
等咖啡凉透了,才张嘴说了一句话。
“他说了什么?”钟小明急忙追问。
摩根却不紧不慢地摇头道:“唉,都过去了,不提了。”
“别啊,我最讨厌话说一半了!”
见钟小明的眼神十分期待,摩根略显无奈地说道:“他说,从来没想过,看起来很瘦的女人,还会有那么多的脂肪。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的女朋友。”
这句话,让两个人都沉默了。
威尔跟钟小明一样,也是孤儿。但是不同的是,威尔知道自己父母已经死了,而他却不能确定。
两人差不多都是在开始记事的时候,就被星图接纳培养,受到的训练也都相差不多。
但两个人的人生轨迹,却截然不同。这从钟小明认识威尔之后,就深有体会。
这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在沉默,并且他举手投足间也都优雅自然。
完全不像是双手沾满鲜血,身上背负孽债之人。
但摩根刚才说的话,还有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并不能代表什么。毕竟若是真的经历了那些事儿后,也很难再恢复原有的乐观吧。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杀了人,还是因为什么杀了人,但他一直对我都很好,所以,我宁愿相信是那个女人自作自受。”
说完,摩根再次起身将盘子端起,刚走了两步,突然站定了脚步。
朝钟小明投去目光的同时,发现对方正做着噤声的手势,斜着眼睛往玻璃门外看去。
他身边的炒饭,此刻也发出了凶狠的低吼。
“当啷!”
一只圆滚滚的东西破窗而入,还没落地,钟小明就已经冲到了摩根身前,一把将其推到在桌子底下。
等炒饭跟过来之后,他随手将桌子拽倒挡住了三人。一声震天的爆炸声,霎时响起。
“这帮家伙,我非得宰了他们!”
浓烟滚滚中,钟小明咒骂着站了起来。但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能暴露,无奈地拍了一下炒饭,低头对摩根道:
“你快去厨房找阿龙,先不要出去,我跟炒饭去会会他们。”
“别去,他们那么多人,你应付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