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宽敞的客厅里,一男一女盘着腿席地而坐。
瑟瑟秋风顺着半开的窗户钻了进来,撩动着窗帘后,使得二人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不过,这样恰好符合钟小明的心意,内心的燥热感,瞬间被难得的凉意带走了不少。
因为他对面穿着单薄的玛拉的领口实在太低,而且还是真空上阵,让他很难不去胡思乱想。
相反的,玛拉却被阵阵冷风吹得连打了几个喷嚏,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去将窗户关了上。
“嗯,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玛拉一边关着窗户,一边说道。
“你说。”
“就是,你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之前我在窗户前看到有两个人在追你来着,所以......”
钟小明摸着头上地纱布,故作镇定地说:“哦,那两个是债主子,我是个贫困大学生。”
“大学生?”从玛拉的表情上来看,她似乎根本不相信这个回答。
很快,她便回到了钟小明面前坐下,那微微的隆起,让钟小明急忙转移了视线。
“我见到你肩头的伤口了,看着应该是枪伤,所以......”
“这不关你的事儿!”钟小明大声打断道,接着便起身脱下了外套,朝冰箱走去,“可乐?还是啤酒......”
玛拉摇摇头,脸上十分平静。
回想刚才对女人的吼叫,钟小明觉得有些不妥,平稳了下呼吸道:“对不起啊,最近心情很差,刚才我不是针对你的。”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
听到玛拉的回答,钟小明忍不住地回身问道:“他一直都这样么?”
“哪样?”
“一直都......酗酒,然后......”,钟小明半天也没勇气说出下面的话,而对方却异常冷静。
“打我?嗯,从他事业受挫后,就一直这样。”
事业?这样的男人,竟然还他妈有事业?
见到钟小明的反应,玛拉澹定地解释道:“其实,我们俩都是四等人,之前在罗格斯集团附近开了一间钟表店,连卖带修,生活水平比现在好上不知道多少。”
她停顿了下,继续道:“可是有一天,我们收到了一块芯片有毛病的,非常昂贵的scq限量版手表。我老公连见都没见过,但为了挣钱只好硬着头皮修。拆表的时候,不小心弄断了里面的芯片,结果就被客人起诉了。之后,政府便收回了店面,然后......唉!”
玛拉的语气非常认真,钟小明甚至都能想象到刚刚袭击了自己的那个男人,戴着放大镜的模样。
可最终,这些回忆也都成了昏黄的泡影了。
“你看看,是不是这样的手表?”钟小明摘下自己的手表,递了过去。
玛拉看到后,立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想要问什么,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高彷,呵呵”,钟小明轻笑一声,然后将手表戴了上,“我大概能了解了,这件事儿原因其实不在你们身上,而是被人给设计了。”
听到这句话,玛拉露出了更加难以置信的表情。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给你们送表修的人,是故意这么做的。”钟小明再次重复道。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
钟小明见女人十分费解,起了一瓶可乐递了过去,小声地解释道:
“这种手表,只有特种部队或者一些从事危险行业的人才会有。能修好的人,也必须是他们的单位相关人员才可以。既然这个人找到了你们,那估计跟危险行业不沾边。所以我分析,他们可能就是政府派来回收你们店铺的军人。”
说着,他盘腿坐了下去,屁股刚沾到地板,对方便站了起来。
“那我得回去把这件事儿告诉他。”
“没用的,这都过去多久了,况且你们连证据都没有,再去纠结有什么意义呢?”
尽管钟小明自认为他说的很中肯了,可玛拉依旧坚持要把这件事儿说给老公听。
而且,在临出门前,还告诉给了钟小明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
“修坏的那块表,现在还在我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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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后的公寓里,异常安静,躺在地板上的钟小明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因为萦绕在他脑海中玛拉的面孔,一直挥之不去。
可怜的人啊,不知道她老公知道这件事儿,会有什么反应。
“什么?你去他家都干什么了!你个骚货!”
一阵打闹的声音,陆陆续续从墙壁的另一侧传来。钟小明用力地锤了下地板,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呸,恶心!说,你都跟他干什么了,凭什么他会平白无故地告诉你这些!我......我他妈抽死你!”
阵阵打斗的声响,让钟小明扑腾一下坐了起来。可理智告诉他,就算他现在冲进隔壁的屋子里,也无济于事。
这个男人只会变本加厉地打她,直到活活折磨死玛拉。
“钟小明,给我忍着,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类似的话,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也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终于安静了下来。
而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恶狠狠地盯着墙面。
“我要结束这一切。”
扔下这句话后,钟小明起身穿好了裤子,赤着结实的上身,从暗格里拿出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快步走到了窗户边儿。
瞧了眼手表,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明显能感觉道空气逐渐稀薄。
现在动手,是最好的时机。
想着,他一跃跳上了窗台,莫名的愤怒,让他都感觉不到了肋骨的疼痛。
见下面没有行人,他小心翼翼地擦着外面的窗沿,来到了隔壁的窗户前,轻轻地将其打了开。
轻手轻脚地掀起窗帘,一阵难闻的酒气扑面而来。
玛拉的老公,正张嘴打着鼾,酒气正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而玛拉却不在他身边,钟小明心说也好,至少不用担心她会阻止自己。可刚把枪举起来,还没有瞄准就被人从后背给抱住了。
紧接着,一声轻柔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不要,求你了,不要这样......”
后背上柔软的触感,还有对方说话的声音,让钟小明缓缓地放下了手枪。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这就是证据,答应我帮我找到害我们的人,我知道你绝对能做得到。”
玛拉说话的时候,塞进他手里一块手表,同时还感觉到女人的手里还有别的东西。
“你的背好温暖。”说完,对方放开了双手。
钟小明没有说话,也没回头,他害怕看到女人的目光。只是将手表揣好后,便钻进了窗帘里。
站到窗台上,他控制不住自己地朝女人所站的位置上看去。一道寒光,瞬间映射进了他的眼睛里。
玛拉手里,握着着一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