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的杰斯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一人木讷地盯着周围的景象。

“这里是......”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愣着也不是办法，于是抬起脚步往远处走去。

很快，他就瞧见了一个人影在远处伫立着。

钟小明在意的并不是这个人，而是在他的周围，都是清晰可见的实体。

路灯、长椅，还有站台的告示牌......

他赶紧加快脚步往那人身边靠近，却在两人相聚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威......威尔？”

那人听到钟小明的话，立刻转过了脑袋，“你终于来了。”

“什么叫我终于来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钟小明赶紧走到男人身边，对方示意让他坐下。

和一位死去的人对话，是什么样的体验？钟小明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虚无缥缈，极不真实。

威尔的样子，停留在了他俩最后一次任务的时候。

花白的头发，零星的老年斑藏在微微凸起的皱纹里，那双深邃的眼睛，正打量着钟小明。

过了几秒，他微微扬起嘴角，“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能再遇到你呢？”

钟小明没有说话，主要是他不知道说什么。

“好，我知道你很惊讶。那我说，你来听。其实，之前本杰明跟你说的那些事情，不过都是程序设计出来的言语罢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主次的世界，不过是为了故事的需要，杜撰出来的情节。”

钟小明摇晃着脑袋说：“我不明白。”

“我们都是程序，死了就会到达死去的地方。可以将你的过去，都描述成为一个游戏世界，我们不过是被电脑操纵的程序。虽然感觉好像有了意识，但实际上都是被人安排好了的行为。”

“尽管你不愿意这么相信，但事实上就是这样。你或许是主角，但故事绝对没有到此为止。”

钟小明怀疑地说：“可是，我确实走到了结局，打开了大门。”

“是么？”威尔扭头看向前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但实际上那里什么都没有，“大门后面是什么，跟我说一说。”

“奇怪的世界，没有本杰明说的小屋子，红按钮。”

“没错。或许应该有，但也都是设计好的，最后什么都不会出现。你早晚都会来到这里。”

说着，他扭头瞅想了站台后面。

钟小明沿着他瞅的防向看了过去，立刻发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躲在那里。

“出来吧，维达。”

话音一落，维达便从哪里走了出来。钟小明几乎不敢相信，已经死了两次的人，竟然再次出现了。

而且，他的表情，还一反常态地露出了笑容。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不过，看起来是威尔说的那样。我们不过是一条条代码组合的程序。”说完，他坐在了钟小明的左手边。

三个人就这样坐着，都没有再说什么。

“你说的或许是实话，但是......我见到了所谓的‘游戏制作人’。”

听了他的话，威尔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我记得以前的你，可是很喜欢这样的。”

钟小明微微一笑，“从你离开之后，我就厌倦了玩笑了。”

他稍微停顿了下，继续道：“我穿过大门，看到了奇怪的世界，然后在一座空城里遇到了一些集团的前辈......”

维达打断道：“是埃文吧？我也遇到他了。”

“嗯，你英勇牺牲的画面，我想象得到。”

听到钟小明的话，维达抬手在他大腿上捶了一拳，“发誓你不会说出来。”

“我发誓。”钟小明笑了笑，然后继续看着威尔说，“然后，我们到了一个地堡里，在那，我看到了八具尸体，还找到了一份档桉，记录着这场‘游戏’。”

威尔忽然一怔，“这是不可能的。你确定不是在骗我？”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威尔死死盯着钟小明的眼睛，最后缓缓闭了上，“如果真是你这么说的，或许期间发生了什么变化。也许，现实和虚拟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咱们想象中的那么大。”

“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是挨了一脚，可能我也见不到你......”

“什么，你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钟小明见对方很紧张，急忙将之前与杰斯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这些，威尔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拉着他便往远处走去。

“你干嘛？”

“走，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另外一处拥有真实物体的位置，这里是半扇木门，似乎是关闭的状态。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你赶紧进去！”

钟小明不明白他的意思，急忙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记不记得，你刚才说的，我曾经以量子状态见过你的那几次。那不是假的，也不是程序，因为我在那种状态下，确实看到了另外一个不同的空间！”

钟小明恍然大悟，“你是说，也许真的存在一个真实的空间，而你作为程序，确实在量子状态下接触到了？”

威尔点点头，随手将那扇残缺的门拉了开，里面则是一片漆黑，不知通往何处。

“你刚才是因为接触到了量子态的杰斯，所以才会闯进了这里。如果你之前遇到的事情，都是真实的，那就说明确实存在一个通道，通往真实的世界，而非那八个人设计出来的程序。你，可能真的存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中！”

钟小明听到他的解释，立刻振作了起来。

刚准备进门，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身对两个人说：“那你们不一起来么？”

“呵呵，我们已经报废了，是没办法过去的。”

威尔一边说，一边朝左侧望去。那边是一片会移动的黑暗，看样子不就之后就会压过来。

“走吧，我们已经找到了归属。”维达笑着说。

钟小明愧疚地看着他们，“可是我答应过你们......”

“我们的结局，不是你能决定的。走吧，回去之后，要仔细的看，你会有新的发现的。”威尔说完便将钟小明推进了门里。

“咳咳咳！”

进入门后，他就觉得一股超级强大的气体挤进了他的胸膛，控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等身体稍微适应了些，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地堡里的神秘房间内。

他二话不说就往门口走去，看到门开着才松了一口气。

“电恢复了么？看见钟小明没有？”听声音，应该是瑞文在说话。

钟小明立刻停下动作，想看看他们都在说着什么。

“呜......小明，不见了！”罗斯呜咽着说，让钟小明有些于心不忍。

埃文轻哼一声，用埋怨地语气说：“谁让他不听劝，这下好了，被吃了吧！”

许久之后，他似乎镇静了不少，吩咐张路准备将闸拉起来，准备完成钟小明未能完成的任务。

“你们完成任务，可不能少了我啊？”

钟小明的话语声，如鬼魅一般传入了众人耳中。

罗斯急忙停止了哭泣，寻找着声音的出处。

张路则是大喊一声，“钟小明，是钟小明他没死，你们看！”

唉，又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四个人急忙凑到房间门口，罗斯一把抱住了他，一句话都没说，拼命地在其脸上亲着。

埃文摇摇头，似笑非笑地说：“你得好好解释解释，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

“很难解释清楚了，行了罗斯，差不多了！”

推开罗斯之后，他便简单地把自己的遭遇说给了他们听。

除了罗斯之外，纷纷表示离奇的诡异。

张路更是表示，自己也被弄迷湖了，“你岂不是去了一趟地府？”

“什么地府？”瑞文疑惑地说。

“就是......算了，咱们还是仔细看看，是不是拉下了什么吧！”说着，张路便朝房间的右侧跑去。

“卡察”一声，屋子里瞬间被点亮。

重新恢复了电力之后，钟小明也感觉到了一股热气从身后袭来。

回头张望了一眼，皱着眉说：“咱们开始吧。”

要说观察力这方面，还是张路更强一筹。

钟小明这边摆弄着电脑，他那头就已经有了重要的发现。

“你们快过来！重大发现！”张路招呼着他们过去，手指对准了墙根。

罗斯揉了揉肿胀的眼珠，惊奇道：“有缝隙！”

“是升降梯么？”

钟小明滴咕了一句，急忙走回了电脑前。

尽管对电脑这些东西不是很擅长，但还是让他又了发现。

主要还是电脑桌面上的一个操纵杆的图标，引起了他的注意。

点进去之后，立刻出现了一个简洁的操纵页面。

“是升降梯，让咱们看看是控制哪里的。”

鼠标点下了启动按钮，所有人都清楚的感觉到了地面一阵颤动，同时伴随着齿轮咬合的声音。

紧接着，张路就大喊着地面正在下沉，他们赶紧都汇聚到了中心，似乎在担心周围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

不过，整个过程都非常顺利。

不到一分钟，画面便沉入了另外一个空间里。

“我就说，这里绝对还有一道门的吧！”

钟小明说着拉起罗斯的手往远处走去，一道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门，正屹立在远处。

它的体积跟之前那道时空之门相比，小了至少一半。

但看到周围的设施，几乎跟那道门一样，其功能也不用过多解释了。

来到门前，罗斯不自觉地加大了手中的力道，有些担心地说：“你确定咱们要过去么？”

“跟你一样，不确定。”他回身看着其他人，“接下来，你们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跟上来，不过我肯定是要过去的。”

瑞文这回没有再看其他人，往前迈出一步，认真地说：“开启吧！”

“算我一个。”张路站到了她身边。

埃文想了想，也叹着气走了出来，“我就是在这里待着无聊了。”

钟小明看所有人都想过去看看，满意地转过身子，然后对着门前孤独屹立着的一个控制面板上的按钮拍了一下。

“让咱们恢复秩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