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十天前从空城里出来的时候,安静现在还是心有余季。
包括她在内,穿越过来的人员一共有五名,主要还是护送她离开沙罗共和国。
但出去之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了,心说那种地方真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当啷!”
铃铛的响声,让停留在记忆中的安静有些迟钝。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张笑嘻嘻的中年妇女的脸,才让她有了些现实感。
“呃......您需要点什么?”安静迟疑了一下,有些生疏地介绍起柜台里的糕点。
但对方却直接把手扶上了自己的手背,让她下意识地抽回了手,警觉地朝柜台下面的挡板摸去。
“诶呀呀,这大姑娘长得真不赖!”
嗯?她到底要干什么?
已经摸到了手枪的她,犹豫着要不要将其抽出来,疑惑地问道:“您是?”
“嗨,我就是隔壁服装店的,听说吴老太太找了个售货员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个大美人!”
原来是这样。安静的紧张顿时消减了不少,将手撤了回来,“没,您过奖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安静才知道对方叫黄姨,跟吴老太太的蛋糕店做了将近二十年的邻居了。
平时两个人就总串门聊天八卦,如今听说老太太身体欠佳,特地过来看看的。
“真好看”,黄姨还在挎着女孩,忽然间又伤感起来,“上个月我就觉得吴老太说话反应什么的,都大不如前,看样子是到日子了。”
见安静没有说话,黄姨啪地拍了下手,又吓了安静一跳。
“你看我这破嘴,呸呸呸。”
“没关系的,你也是客观的说嘛。”安静打圆场道。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汽车的鸣笛,安静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对黄姨说:“您先坐,我去帮忙卸货。”
可还没有走出柜台,门外进来的老人便止住了她,“别出来了,东西不多。”
老人叫吴林,是吴老太的老伴,也是这家店的老板。
别看年纪大了,但身体却十分硬朗。
既然对方不让自己出来,安静也不再坚持,一边听着黄姨跟老人闲聊,一边将头一天的货款理清。
等对方搬完货,她也将钱和发票之类的整理好了。
“吴大叔,这里是昨天的货款还有发票。”
吴林的话不多,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接过钱之后,他数也没数便塞进了上衣兜里,沙哑着嗓子道:“你大妈住院了,以后咱们改为一个星期一结。钱就放在保险箱里就好了。”
安静点点头,“那大妈那头......”
“那我就先走了。”也没有回答安静的问题,吴林便朝门外走去。
黄姨看着安静,轻声道:“他就这脾气,不过人还是不错的。”
听着对方安慰自己,安静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刚准备去倒点水喝,忽然想到了什么。
可停在外面的车已经逐渐开出了她的视线范围,引得她一阵叹气。
“怎么了,姑娘?”
“哦,我想到昨天有个人过来,说什么收购店面的事......”
黄姨听到后,先是沉默,接着来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说:“是不是穿着西装,胸口还带着个徽章的年轻人?”
“嗯。”
“那就不用告诉老吴了,他们来了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黄姨说着,便说自己该回去了,转身就要往外走。
在路过柜台中间的时候,还下意识地往里面望了望,安静立刻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
“黄姨,您看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呵呵!”
安静也尴尬地笑了笑,说改天会去找她聊天,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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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过的飞快。
开始的时候,安静还会两点一线的通勤。
但很快就厌倦了,索性退掉了房子,搬进了店里住。
刚搬过来没几天,就得到了吴老太太的逝世的噩耗,无聊之中,又增加了一些伤感。
参加完葬礼仪式后,三神教的一名教区主教亲自参加了追悼会,不过,看起来很有面子的一件事,却没有让吴林的情绪好上很多。
从黄姨那得知,吴林似乎跟三神教不对付,之所以教区主教会出现在这,完全是因为吴老太生前是一名虔诚的教徒。
不过,可以将主教请到场,也不是说吴老太多么虔诚,而是她对于区域教堂的捐赠。
“走了好,走了享福了。”黄姨对于人生的参悟,安静还是很欣赏的。
两人一边往巴士跟前走去,一边先聊着。
“呃,黄姨,我昨天收拾房间,就是蛋糕店的休息间,发现了一张照片”,说着安静从包里掏出一张略显模湖的照片,指着中间的男孩说:“旁边的两位我认识,但是中间的这个......”
见到照片后,黄姨一把夺了过去,像是做了坏事似的东张西望起来,“别让老吴看到。”
“怎么了?”
“中间的,是他们的儿子。”
“儿子,我第一天上班,吴婆婆就说她无儿无女,怎么会冒出个儿子呢?”
黄姨摇摇头,叹气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跟你说,但是她们确实有个儿子。而且,之后似乎还挺有出息的,加入了帝国护卫队,还当上了军官。不过,后来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似的。大家都说,是战死了。”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貌似近二三十年也没有战争了吧?”
“说不准是秘密任务”,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大巴车前,黄姨将照片塞回了对方的包里,叮嘱道:“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老吴很敏感的。”
“我很敏感什么?”
吴林的突然一句话,吓得黄姨差点从车门摔下来,还好安静反应够快,将她扶住了。
吴林见她慌里慌张的,不免面露疑惑,“是不是我家老婆子,跟你说什么了?”
“哪有,我就是跟小安说,好好上班,说那个......那个你们两口子敢情好,不要提这件事了。”
黄姨一个劲地解释,反倒让安静觉得更加奇怪了。
甚至,比每天晚上听到的杂音还要古怪。
没错,已经消失了快五六年的杂音,突然之间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