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做杀手？
看似是个简单的问题，但对于钟小明来说，却非常复杂。
不得不说，他从小接受各种取人姓名的相关训练，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没得选。但随着年纪的成长，他发现，选择其实就在眼前，但却视而不见。
是杀戮的快感么？不，那是心理变态的人才能拥有的。
钱？还是其他物质上的满足？不，钟小明从开始接受任务，到现在落下残疾，存款都没有一百万。
除了最后一次，杰斯给他的那笔赏金，还没捂热乎就被他给投资到自己的“事业”中了。
那到底是什么？
钟小明始终没能找出一个合适，恰当的理由来回答书店老板的提问，于是对他说，可能就是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吧。
“嗯，你从小就接受培养，他们的眼里，你就是杀人的工具。或者，你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两人沉默许久，直到门上的铃铛再次响起，才算作罢。
辛西亚急匆匆地走过来告诉他，飞机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这边比较狭窄，飞机降落在了上面的街区里。
说完，她便吩咐人将钟小明背了起来，快步出了门。
“我数数，1、2......算上我的话是五个人，位置正好够用。”
辛西亚的话，让钟小明急忙怔住了，扭头说道：“不行，那边正在打仗，你过去的话我没办法保护你的安全。”
“可是......”
“没什么可不可是的，你就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回明台岛，那里的物资够你撑很久。”
辛西亚很像听他的话，但还是摇了摇头，“就我不跟你去，也不会贪生怕死地躲起来。贝塔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给无名氏致电了，他那里也被伍迪偷袭了。不过好在无名氏在空城附近阻击帝国先遣队，要不然下场不会比你好多少。”
“她也在空城？”
想着接下来很可能会遇到，钟小明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那个疯丫头，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现在的自己了。韩或者是马库斯的外套，脏兮兮散发着一股尿骚味的西裤，还有赤着的废脚。
再也不会现在更糟糕的状态，说不定能让纠缠自己的无名氏放弃心中的念头。
可他却高兴不起来了。
趁着两个人说话的功夫，书店老板已经将头巾戴好了，还不知从哪多弄了一条替钟小明戴了上，说这样能隐藏身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说是这么说，但是效果怎么样，一目了然。
一行人一路向上，走过了两个路口后，就到了钟小明与张飞飞对狙的十字路口。
此时，那栋楼比上次见到的还要破败一些，每扇窗户都被人刻意的杂碎了，黑漆漆的洞口，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盘旋在街道的寒风刚吹进去，便带着阵阵如恶鬼咆孝的声响冲了出来，震荡着在场的每个人的内心。
“好了，你们过去吧。我会联系无名氏，让她派人护送你们到达目的地。”辛西亚不舍地说。
“嗯。”
辛西亚平时有些疯癫，但面对分别的时候，跟正常的女人别无两样。
隔着自己的手下拥抱了钟小明后，她轻声道：“对我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尽量。”
-------------------------------------
夜莺直升机，非武装版，但是外面也有一层厚厚的装甲板。因为它的速度，是超乎寻常的慢。
都飞了四个小时候，仍然没有离开帝国的疆界。
但至少，它也是现在最顶尖的直升机，也是唯一一架可以冲上万米高空的直升机，可以躲避掉大部分帝国的无人机追踪。
机舱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戴着氧气面罩，外加上里面光线暗澹，也看不出其他人是什么表情。
索性，钟小明将目光对准外面的云彩，判断到不久后，五等区域将会迎来一次强降雨，或许是难得一见的暴雪。
低头再看向自己被纱布裹得严实的脚，后方渗出的血液已经被低温凝结了，然而他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寒冷。
大概是神经坏死了吧。
钟小明叹了口气，缩了缩腿，打开通讯装置后问驾驶员，还要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
“天气不好，云层太厚了，风也很大，最少也要花上十个小时吧！”
还要坚持十个小时。听了驾驶员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那时候，因为从上了飞机之后，他的右眼就看不见东西了。
雾蒙蒙地好像罩上了一层薄纱，只能感知光线的强弱。
为了减少自己的担忧，他将频道转换了下，问书店老板弥赛亚的情况。
“不乐观，很可能也被迫加入了战斗。要不然，我俩也不能急着赶回去。”
“哦”，钟小明想了想，接着问他，弥赛亚的位置在哪里。
对方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说是在圣玛利亚教堂，在空城的正北方向，很容易找得到。
因为，它是当地唯一还算健全的建筑。
他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间过得也快。
迎来清晨的第一道曙光之后，钟小明模模湖湖地从睡梦中惊醒。一夜保持着坐姿的他，不光是脚踝，连腿都不会动了。
稍微揉搓了下，便将目光探向窗外。
云层之上，太阳始终按着自己的作息时间缓缓生气，把温暖送给了他们。
玻璃上逐渐堆积的雾气，凝结成小水珠，钟小明无意识地抬手在上面画了一个小小的小脸，但很快就被他擦了去。
“好美啊！”瑟琳娜松开安全带，走到了他的身旁。
望见外面的白云上的金色边缘，发出了声声感叹。
是啊，多美啊。钟小明也跟着赞美着。这时，所有人的耳机同时想起了驾驶员的声音。
“马上到目的地了，不过很可能会遇到袭击，都把安全带扎好，准备降低高度！”
一阵颤抖，将还未来得及回去坐下的瑟琳娜甩倒了钟小明的身上。她害羞的瞄了男人一眼，红着脸的样子，说不上来的可爱。
不过，钟小明却从没想过会跟她发生什么，条件反射地抱住了他，嘱咐她小心一点便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