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带妹妹出来捉青蛙。”钟小明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蹦出来这么一句，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男人眉头一紧，拉了拉雨衣的帽子，疑惑道：“这里还有青蛙？”

“尤金？怎么回事儿？”

钟小明还在想着如何应答，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便传入了耳中。他拉住雨衣的帽子，仰起脖子望众人身后看去，接着如释重负般地说道：

“罗斯小姐，是你啊！”

尤金这下子更纳闷儿了，也没说话，反复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

“哟，如果我把你当成跟踪狂逮捕起来，恐怕也不过分吧？怎么在哪儿都能遇到你？”罗斯分开众人，来到了二人面前。

这一次，她没有去看钟小明，而是仔细地看向了略显惊恐的童晓晓，“小姑娘，是不是又饿肚子了？”

“没，早上吃了椰蓉炒饭，太香了！”童晓晓说着，舔了舔嘴唇。

钟小明赶紧咳嗽了两声，然后接着她的话说：“嗯，早上遛弯儿碰到个有钱人，他请我们吃的。”

听到他这么说，童晓晓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附和道：“对对对，是个老爷爷......光秃秃的脑袋，后背......后背上还背了个包，一大把的白胡子，他心肠可好了呢？”

钟小明表情没怎么变化，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心说让你瞎编，也没让你发挥，怎么还描述的绘声绘色的了呢？

“哦？那以后有机会了，你得好好谢谢人家”，罗斯笑呵呵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钟小明说：“你啊你，有胳膊有腿的，干点什么不吃饭？就让你妹妹一辈子跟你受苦啊？”

钟小明竟然也着了对方的道了，鼻子莫名其妙地酸了起来，仰着脸道：“是啊，是啊，你说的是啊！我得赶紧给她找个好人家，不能再跟我遭罪了......”

雨水从帽子上滑落，啪嗒啪嗒地打在钟小明的脸上，就好像真的哭了一样。罗斯见他这状态，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翻了翻口袋，掏出一张500的帝国币，伸手递了过去，“给你妹妹买点好吃的补补吧，她太瘦了。”

钟小明扭头一看，套着大号雨衣的童晓晓，乍一看还真的显瘦，“那就谢谢罗斯小姐的康慨解囊了！小童，赶紧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

说完，两人礼貌地点点头，快速地从边上绕了过去，离开后立即加快了脚步，差点没跑起来。

目送二人的背影远去，罗斯无奈地摇摇头，刚准备离开，无意中瞥见了上方不远处的涂鸦墙。

一个背着乌龟壳的老头，正在对着自己比着“耶”。

光头，白胡子，背上......背了个包......

罗斯的脑袋嗡得一下，险些摔倒，尤金见状赶紧扶住了他。

“我就说哪里不对，原来这小子一直在跟我装疯卖傻。”罗斯自言自语道。身旁的尤金，却显得有些茫然。

“头儿，你说啥呢？咱们还去不去审讯内小子了。”

面对手下的问话，罗斯没有回答，而是仔细回想着之前看到的那些监控画面。那个背影，跟昨天和今天自己看到，出奇的相似。

如果我们抓的人不是钟小明，那他是谁呢？罗斯心说这次一定不止一个杀手，有点害怕，还有点兴奋。

“呃，你们先去问着，我还有点儿事儿得确认一下。”罗斯说完便朝钟小明离去的方向追去，留下他的手下们伫在原地面面相觑。

而在人群下方不远处丁字路口的拐角处，一个高大的黑影，正在偷偷地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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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钟小明一言不发，想着刚才的一幕，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忽然想到维达曾经交代过的话，紧忙将耳机戴上，准备把刚才地事告诉给他，刚要动作，忽然间听到了威尔在耳机那头道：

“支开你边上的人，我在你前方五十米的左手边的工厂二楼。”

钟小明一个激灵，缓缓地抬起头，偷眼朝那边望去。果然在碎裂的玻璃窗后，看到了反光的镜片，想着对方现在应该是拿着望远镜在观察自己。

他环顾四周，见没其他人出没，指着右手边的一个小型废弃仓库，小声对童晓晓说：“小童，你去那边好好查查。”

“前辈，就我自己嘛？”童晓晓噘着嘴道。

“咋了，就那么大点儿的仓库，还能有啥危险？你过去，我在周边搜一会儿，听话！”

“那你得给我买冰激凌。”

钟小明就知道她还在惦记着罗斯给他的500块钱，急忙掏出来塞到女孩儿的手中，“给，仔细搜，完事儿咱们就去买冰激凌。”

看到女孩兴高采烈的离开，钟小明总算松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工厂的二楼，忐忑不安地跳上了围墙。

一直跟着他的罗斯，远远地观察着一切。看到男人独自翻进了墙里，才从胡同里走了出来。

“他这是要干嘛？”罗斯愁眉不展地看着远处的工厂，犹豫了半天，还是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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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回，还是什么酱紫状态么？”钟小明上了楼之后，便一直寻找着威尔的位置，生怕对方再给自己来上一枪。

“是量子状态”，威尔说完，便从不远处的角落里钻了出来，“量子状态，只不过是一个形容词，其实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一边解释着，一边朝钟小明身边凑过去。钟小明自然不敢怠慢，双手各持一枪，直指威尔的脑袋。

外面的光线并不充足，威尔的轮椅又正好停在了支撑顶棚的立柱边，使得钟小明也不能判断出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

“你把脸露出来让我瞧瞧！”钟小明说着，离开了楼梯，蹭着墙面一点点地往里面移动。

雨衣上的水，流淌了一地，形成了一个个迷你湖泊，一脚下去，荡起层层涟漪。

“这回能看清了么？”威尔的脸被外面透进来的光线一打，让钟小明浑身一颤。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说这还是之前那个和蔼的老头了么？

稀疏的头发下面，可以看到红通通的头皮，从眉毛往下，基本上全部都是皱纹。

缩在一起的皮肤，连沙皮狗看了都自愧不如；而除了粗糙的皮肤之外，就剩下里面的头骨，皮下的肉，就好像被吸走了一般。

“你的脸......老实说，你不会是欠人家钱被毁容了吧？”钟小明疑惑道。

威尔听到这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笑，“这可能就是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