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以为人人都像你吗?没有一点良知的?”
村民们瞬间炸开了锅。
梁父皱眉道:“莫说大家不会不分青红皂白迁怒于我和你娘,就是会,那也是我们该当承受的,有你这样的女儿,是我们一生中最大的罪孽!”
“你,你真是老糊涂了!”被亲生父亲这么嫌弃,梁小鱼还是有点受伤的。
“今天起,我和你娘跟你断绝关系,以后你再也不是我们的女儿,也不要再回来,我们不想看见你!”梁父说完,一把将梁小鱼推出门去。
村民们稍微退开,完全忘了方才还想打梁小鱼来着。
“娘,您跟我走吧,我做这一切真的都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啊!”梁小鱼还不死心,打算先把母亲接走,之后想办法劝父亲。
但梁母没有搭理她,悲痛得背过了身去。
“你们……”梁小鱼气结,她怎么会有这么迂腐的父母?
梁父把心一横,抄起门边的鸡毛掸子,骂道:“还不走?要我动手吗?”
“您居然要打我?就为了这些外人?”梁小鱼伤透了心,为什么别人有无论如何都支持自己的父母,她却没有?
“我叫你走!”
“你们真的想清楚了?”
梁小鱼深吸了两口气,再问最后一次。
“想清楚了,你这种女儿,我们要不起!”梁父说完,直接进了屋。
“好,我走,我这就走,”梁小鱼点点头,出了院子,“你们会后悔的!”
看着她就这么离开,村民们自然心有不甘,但梁父梁母如此深明大义,他们不好去追,便都站着没动。
梁母泣不成声,当下便哭得昏了过去。
“老婆子!”梁父连忙把她抱起,放到房里的床上。
里正急切地喊道:“快,快去请大夫!”
立刻有个小伙子跑出去,进城找大夫。
半个时辰后,大夫匆匆忙忙赶到村里,陆浅也正好从城里回来,远远看见梁家那边挤满了人,过去询问什么情况。
里正从屋里出来,对她道:“陆姑娘是你啊?你回来得正好,不久前梁小鱼回来了一趟,把她母亲给气病倒了,刚刚才请来大夫,现正在治呢。”
“什么?”陆浅大吃一惊,赶紧进屋去。
房间里,大夫正在给梁母施针救治,不宜进去打搅,两人便退回到院子里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晕了呢?”
里正有些愧疚,就把之前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个大概。
“谁能想到那个梁小鱼居然变成这样了呢?这当爹娘的见了,能不伤心吗?”
陆浅叹了口气,说:“这梁小鱼也真是的,专门回来一趟,就是为了气死她爹娘的?简直离谱!”
“谁说不是呢?”
两人正聊着,里面传出梁父的声音:“老婆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陆浅知道人已醒来,也就稍微放心,于是又在外面等了一阵子,待大夫出来了才进去。
“陆姑娘。”梁母挣扎着要起来,被陆浅按住。
“你还病着,就不要起来了,咱们又不是外人。”
梁父给她搬来了椅子,请她坐下,一脸愧色道:“陆姑娘,我们家出了这样的不肖女,有负你这么长时间来的关照,真是对不起。”
“这是说哪里话?”
陆浅面带笑容与他们说话,话里话外也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小鱼确实做了不少令人痛心的事,但她是她,你们是你们,不相干的,孩子大了,全要靠他自己,谁还能管得住?”
她一向是这么通情达理,宽容大度,能这么说话,梁父梁母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只是这么一来,难免就更加愧疚了。
“可这孩子毕竟是我们没教好,倘若当初能管束好她,也不至于发生现在这么多事,让你蒙受这么大的损失,还让你被方夫人抢生意。”
他们年纪大了,身体又都不太好,陆浅不想让他们心理压力太大,便宽慰道:“不过是几张秘方泄露了出去而已,也造不成太大的损失,至于方夫人那边,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们不用担心。”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这么说,夫妻两个心里就越是不好受,越是觉得对不起她。
“不论如何,终是我们对你不住,往后在这村里,我们是真的没脸再待下去了。”
“别这么说!”陆浅连忙加以劝解,“大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谁也没有怪你们呀。”
梁母叹道:“正是因为没有人责怪我们,我们才越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这里的村民,没有脸面再去面对大家。”
陆浅听他们这意思,竟好像是要搬走似的,急忙再劝:“不必如此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何须这般见外?你们就只管继续在村里过日子,一切还跟以前一样。”
“姑娘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
“这事上,还请两位听我的,千万别多想。”
陆浅打断梁父的话,十分严肃地说道,“现在外面还乱得很,离开了这里不安全。”
梁父见她态度如此坚决,也就暂时应下来,没再继续往下说。
又聊了一会儿,陆浅便起身离开了。
来到外面,对里正他们说道:“记得提醒一下村民们,梁小鱼做的事是她个人的责任,与她的父母无关,以后不要再来找他们的麻烦。”
“知道。”
说着,众人也都陆续散去了。
尽管陆浅明确说明了不责怪梁父梁母,而村民们也没有再来找过他们夫妻,并且见了面后还同以往一样和善,可他们心里却始终难安,觉得没有脸再在这里住下去。
于是乎,这天晚上,在村里人都睡下后,夫妻二人便收拾好行李,离开家,悄悄地出了村子,于黑夜中失去了踪迹。
等村里人发现他家屋子空了时,已经是好几天以后。
因为最近梁母病了,他们家本就很少有人出门,即便一两天没有动静,也没人会觉得奇怪,直到有人发现他家的家畜几天了也没人喂,饿得无精打采,才察觉不对。
等到进去看,找了半天没见人,才猜测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