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黑衣人再次双膝跪地,目光中充满殷切,“你这样主子和主母在九泉之下都不会安宁的!我求你,跟我一起去报仇,夺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如此你才能过世父母有个交代啊!”
沈云枫已经打定主意,决意不再跟他多言。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请你离开。”
他不想毁了现在宁静的生活,更不想连累陆浅和平安,不想他们因自己而担惊受怕,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对他来说才是最为珍贵的,而那些什么恩恩怨怨,对他而言都太过遥远,他并不在乎。
相信他的生父生母泉下有知,也会尊重他的选择。
“少主,你当真以为,一直躲在这里,不去招惹他们,他们就会放过你吗?我说过,那些人已经找过来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你,对你下手!”
黑衣人已经从方才的急切变成了愤怒。
他是满怀着激动的心情来的,本以为只要找到小主子,就可以开始复仇大计,谁知他居然这般没有斗志!
“你要是不先下手为强,最后只会被他们所杀,不只有你,还有你的妻儿,也一样要死!”
“不用在这里恐吓我,”沈云枫皱紧眉头,语气冷下来,含有几分警告的意味,“跟你说话的是我,别扯上我的妻儿。”
黑衣人调查过,知道他很看重他那个做生意的妻子,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却也当成亲生的疼爱,这两个人是他的软肋。
“既然你这么紧张他们,就该多为他们考虑,你们是一家人,大祸降临之时,一个也跑不掉。”
沈云枫看他非但不住嘴,反而越说越起劲了,不由甚为恼火。
“你说完没有?说完请离开。”
“少主……”
“出去!”
黑衣人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很是不满,但是面前的毕竟旧主之子,他自然不能冒犯,想了想,只好先行离开。
“是,在下先行告辞,还请少主再考虑考虑。”
他一出去,沈云枫便把门关上,并拴上了门闩。
黑衣人站在门口的黑暗中,转头望向那个还亮着火光的窗户,眸中寒光一闪,脑海里掠过一个念头。
少主之所以不肯跟他走,定是因为不愿意跟妻儿分开。
自古红颜祸水,女人总是麻烦,要想让少主听他的,首先还得除掉这个祸水才行。
思定对策后,他冷哼一声,出了村子。
而堂屋内,沈云枫站在原地发了会儿愣,再次来到陆浅的房里,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他的心情极不平静,也只有守着陆浅,看着她的睡颜,才能稍微安心一些。
其实他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今夜真的跟那人走了,也许日后便再也回不来,而他和陆浅连道别也没来得及,那么他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
这时,陆浅皱起眉头,翻了个身,沈云枫以为她要醒,有些紧张,但看她翻身过后,很快又睡了过去,才松了口气。
他坐在椅上,就这么过了一个晚上,待到第二天清晨,陆浅醒来时,一睁眼看到床边坐着个人,还吓了一跳。
随即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又觉得好笑。
她不过是喝了点酒而已,又不是生病,把她送回房睡就够了,何须整晚陪着?在椅子上睡多不舒服啊,这人到底怎么想的?
还是叫他起来,回他房间再睡吧。
陆浅赶紧起身,拍了拍沈云枫的肩膀,轻唤道:“云枫,云枫?”
沈云枫睡得比较沉,唤了好几声才醒,上半身身子微微佝着,脊椎都僵硬了,半天才抬起头来。
“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反正天亮了。”陆浅面带笑意地看着他,“你昨晚肯定没睡好,还是回房间躺着再睡一阵子吧?”
沈云枫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见太阳都快出来了,自己再去睡似乎不好,慈善堂那边还有事呢。
“不了,我去洗漱一下。”
但他在椅子上坐了一夜,突然起来,腿有点麻,一下子没站稳,身子向下跌去。
陆浅连忙将他扶住,关切道:“没事吧?要不就在我床上躺会儿?”
沈云枫当然不肯,连忙摆手,“不用,我坐会儿就好。”
“娘!你起……”平安突然闯进来,正好撞见陆浅扶着沈云枫的场面。
从他这个角度看,两人靠得很近,像极了两人互相抱着的模样,他不由两眼冒光,心头大喜。
爹终于知道主动争取了吗?
糟糕,他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这下打搅他们了!
想到这里,赶紧捂住眼睛,背过身去。
“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陆浅和沈云枫无奈地相视了一眼,都是叹气,这孩子在这方面总是格外积极。
“我们本来也没做什么,你当然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也没做?”平安回过身来,脸上写满了“我不信”几个字,“可是你们都抱在一起了呀!”
“别胡说,是你娘扶了我一把而已。”沈云枫现在感觉已经好很多,便赶忙起身,“快去刷牙洗脸,吃了饭跟我去慈善堂那边。”
平安撇撇嘴,不太乐意。
不是不乐意去慈善堂,而是对他这话不满意。
这时,外面有人喊陆浅,说是工厂那边有生意上的事找她解决。
陆浅当即便要出门,沈云枫拉住她道:“先吃了早点再去吧,应该也不差这一会儿。”
“不了,我过去看看什么事,这几天生意上的事多,而且急,不能耽搁。”陆浅匆匆去洗漱了一番,就步履匆忙地出门去了。
“爹,你昨晚是不是整晚都在娘房间里?”平安昨晚醒过两次,都没看见父亲,而早上起来又见他跟娘待在一起,所以自然有了这个猜测。
沈云枫有些不好意思,握拳轻咳了两声,说:“她昨晚是醉了睡下的,我担心她半夜有什么需要,所以坐在床边守着。”
平安再次恨铁不成钢,觉得自己这个爹是没救了。
“干嘛坐床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