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冷笑:“你怎么不捐?听说你的生意现在做得很大,应该手里有的是钱吧?扩建个教室,何须掏我们的钱包?”
陆浅谦虚地说道:“我怎么能跟你们相比呢?我这做的只是小本买卖,别看我好像生意挺大,其实挣到的钱少,因为利润都薄,我也就能出点钱,给孩子们做身冬衣罢了没,哪像你们呀,生来富贵,还会在乎这点钱吗?”
这些人都是富贵家族出身,就是来的几个商人里,也没有是自己白手起家的,确实是生来富贵,而且他们很以此为荣。
对他们而言,钱财已经勾不起什么兴趣,反倒是名声和威望更值得费神去挣取,这也是他们会给慈善堂捐赠钱财的很大一个原因。
另外,这里这么多孩子,将来总会有能考取功名,最后做官的,现在施恩于他们,将来总有好处,这个投资一点也不亏。
“这确实不过是点小钱,需要多少,一会儿你跟我们说说。”其中稍年轻点的一个地主说。
见他都这么慷慨,另外几个自然不好推脱,钱是小事,不可丢了自家的颜面。
陆浅满面笑意:“那就多谢几位了。”
慈善堂门口,马力和村民们死死守着,一见吴富贵的人来,就抄出从家里带来的铁锹锄头之类的农具,准备开打。
大胡子等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他们看见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还有很多仆从在,知道这里肯定是来了贵客,更加不敢乱来了。
找了个人问清楚来的都是哪些人后,赶紧回去给吴富贵报信去了。
“老爷,这来的都是咱们青阳县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小人们实在是不敢得罪,自己倒霉都是小事,万一给您惹祸,可就不妙了,所以小人只好回来跟您禀报。”
吴富贵不屑地哼了一声,说:“章老板李财主,还有梁家那个老不死的,这些人算什么大人物?都是老子的手下败将而已,有何可惧?”
大胡子讪讪地说:“您是咱们本县最大的财主,有身份有地位,当然不必怕了,但是小人不过是一介奴才,怎么敢跟他们硬碰硬?”
“没用的东西!”吴富贵骂了一句,从榻上起来,穿上外衣出了门,只好亲自去一趟。
慈善堂内,孩子们还在上课。
地主老爷们看他们学得这么认真,很是满意。
“这都是些聪明孩子,将来肯定能学有所成,走出青阳县,有不小的成就。”
“赞同,而且毕竟是咱们供出去的,来日肯定不会忘了咱们这些慈善家的恩德。”
县令也忍不住插一句嘴:“也不会忘了本县这个建设慈善堂的人。”
陆浅在一旁听着,觉得很讽刺。
在这些人眼里,明明只有利益,可他们自己却恬不知耻地自称是慈善家。
这时,马力从外面跑来说:“不好了,吴财主亲自来了!”
“什么?吴财主?你说的不会是吴富贵吧?”县令瞪大眼睛问。
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全被吸引了过来,并且露出很难看的神色。
陆浅哼道:“可不就是吴富贵,我也不知哪里得罪他了,居然亲自找过来。”
县令恼火道:“怎么哪儿都有他?真是晦气!”
他至今还在为失去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妾而怨恨吴富贵。
众人来到大门这边,果然看见吴富贵下了马车,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神情倨傲地扫视过来。
“哟,我昔日的手下败将们都在呢?”
“你说什么?你这个……”县令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差点没忍住,但是很快就被身侧的师爷拉了一把,找回理智,把剩下的话给憋了回去。
吴富贵讥讽道:“县令也在?你的小妾在我那里过得好得不得了,早连你长得什么样都记不得了。”
县令捏着拳头,气得浑身发抖,可饶是如此,他想到头上有知府压着,还是一声也不敢吭。
“梁老,”吴富贵又看向人群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地主,毫不留情地讥笑道:“你近来身体可好?啧啧,怎么老了这么多,该不是因为那块田被我抢了,伤心至今吧?”
梁老颤巍巍地指着他哆嗦了半天,只骂出一句“你会遭报应的”,就不吱声了。
“王老板啊,上次又抢了你一单生意,真是十分不好意思。”吴富贵特意在“又”字上加了重音,因为他经常干这样的事。
仗着有知府撑腰,在这青阳县就没他干不成的事。
王老板想骂人但是不敢张口,最后只能痛心地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在场的多多少少都在吴富贵手上吃过亏,所以都怕他又恨他,敢怒不敢言,不久前还高高在上,意气风发呢,现在就跟被霜打了的菜似的,蔫了。
看到这个场面,陆浅翻了好几个白眼,内心连连冷笑。
这些人真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无能啊!只知道欺压百姓,压榨穷苦人,遇上比他们厉害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就是陆浅?”吴富贵突然朝她看过来。
陆浅上前走了两步,镇定道:“我就是,吴老爷这么大阵仗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吴富贵上下打量着她,颇为惊喜。
原以为就是个穷酸的村姑呢,想不到居然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虽然穿着打扮很朴素,也没化妆,但清丽脱俗的气质盖都盖不住。
这么一看,简直他府里的小妾都被比下去了!不过可惜,已经嫁人了。
“没什么大事,我就是听说县令和诸位老爷都来了你慈善堂,所以也想来凑个热闹罢了,不知我可不可以进去?”
旁边的大胡子一听,不禁皱眉,不是说来教训他们吗?
陆浅直接拒绝:“不行,只有给慈善堂捐过款的人才能进。”
“那我现在捐款,能不能进?”吴富贵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敢在他面前这么强硬的,属实少见。
“也不能,我们不需要你的捐赠。”陆浅可不想让这种渣滓污染了孩子们读书的地方。
吴富贵冷下脸来:“那若是我非要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