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兰的护卫是在京城见惯了大场面的,自然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当下轻蔑道:“管你是谁?今天谁敢在这里闹事,我们就揍谁!”
这时候,皇孙带来的人也从后堂走了出来,但并没有立即参与进来,只在一旁观望。
他们是有身份的人,不能随便跟人起冲突。
“好大的口气!”大胡子冷笑一声,十分不屑地啐了护卫们一口,“就你们这几个人,也敢跟我手底下二十几个人动手?活腻了吧?”
因为害怕再次遇到陆浅的暗器,所以今天特地多带了几个人过来,准备要把这家店给掀了。
“那就试试看!”
两方人立刻打了起来,店里的桌椅与火锅饭菜尽数被毁,地上很快变得狼藉不堪,杨兰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忽然有点后悔没多带几个人来。
一转头看到后堂门口还站着几个像是某家来的侍卫的人,叫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帮忙?”
皇孙的侍卫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眼看动静越闹越大,再不赶紧出手,只怕要惊扰了后院的主子,于是想了想,决定出击。
他们共有八个人,且都是大内高手,一出手,局势便很快逆转。
大胡子跟他的二十几个手下被打晕的打晕,受伤的受伤,一盏茶的工夫后,没一个还有战斗力。
见现场局势稳定,杨兰终于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背着手骂道:“要不是今日不宜杀生,你们这些砸碎,一个个的都得去见阎王!”
大胡子吐了口血,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出了火锅店,“走!”
再待下去真要没命了,其他人也紧跟着,连滚带爬地跑了。
陆浅匆忙赶出来,见自己的店被砸,心疼到要自闭,“这,这是飓风过境了吗?”
杨兰讪笑道:“陆姑娘,他们人太多了,这……也是没法避免的。”
“我知道,辛苦你们了。”陆浅向杨兰和她的护卫们道了谢,随即赶紧叫伙计们来善后。
等到皇孙吃完离开时,厅堂里一切已经恢复得跟之前差不多,所以他一点也没生疑,满意地回酒楼去了。
不过,在回去后,侍卫突然提起火锅店有人来闹事的事,觉得奇怪。
“那些人应该是之前就跟陆姑娘结了怨,今天过来寻仇的,而且杨齐大人的女儿也在,还带了六个护卫在身边,好像早就知道会有人闹事,刻意等着的一样。”
“当真?”皇孙脑筋一转,猛然回过味来,拍案而起,“可恶,我上当了!说什么请我去试吃新品,根本是想借我的侍卫抵挡敌人!”
虽然这顿饭确实吃得很满足,但这并不能减轻半分他被人利用了的愤怒。
“这个陆浅,胆大包天!”
在房里来回踱步,越想越气,“一定要出手惩治一下她,不然以后她更加不知天高地厚!”
一旁下属看了他一眼,并不支持他的想法。
“殿下,您别忘了,咱们是来办正事的。”他去火锅店吃饭他就不赞同,只是看他兴致这么高,不敢搅了他的兴致,没有多嘴。
“这事儿还是往后放放吧。”
“你……”皇孙也知道他说的有理,想反驳却没反驳成,最后只好坐下,愤怒地灌了几口茶。
“来青阳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头绪也没有,这正事哪有那么容易办?也不知道皇爷爷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非要我来这小地方调查。”
下属沉吟片刻,道:“据调查得知,杨齐杨大人当年就是那个人的下属,或许他会知道一些事。”
皇孙大为吃惊:“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得知的,您那时候去火锅店了,我不好去打搅您,就暂时没说。”下属解释道,“您看要不要去找杨大人一趟?”
“当然,一会儿让人去把他找过来。”他是堂堂皇孙,哪有屈尊去找臣下的道理,当然是让他来了。
下属接着又说:“据说当初那位倒台,正是因为遭到了杨大人的背叛,才导致了后面的悲剧,不过碍于杨家的威势,很多知情人都选择了闭嘴,这么多年来,无人敢谈论,所以很少人知道。”
“哼,我就知道杨齐不是什么好人!”皇孙嫌恶地唾弃了杨齐一把,“果然,不过是个出卖上级的败类而已!要不是他的几个儿子争气,他现在还能这么风光?”
要不是杨齐背刺那个人,现在的太子就不是太子,只是个普通皇子了,真是识人不明啊,叫人唏嘘。
不过,正因为当年那场悲剧,他的父亲也才能当上太子,如今能够稳坐储君之位。
算了,过去的事,还是不必去想了。
当天晚上,杨齐就被带到酒楼,面见皇孙。
“杨大人,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殿下请讲。”
皇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还透着那么一丝不屑,“当年你本来是那个人那个阵营的,是不是?”
杨齐眉心一跳,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当然知道他指的“那个人”是谁,但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到的。
“臣当年年少,识人不明,差点当了逆贼的帮手,实在悔不当初,幸亏及时醒悟,戴罪立功,这才不至于酿成大错。”
皇孙挑眉:“哦?这么说,你倒觉得自己是个铲除叛逆的功臣了?”
杨齐低着头说:“不敢,臣只是迷途知返而已,哪敢称什么功臣?”
“那个人是不是还有个儿子流落民间,你此番来,就是为了找他吧?”皇孙又抛出一个问题。
“不会,逆贼一家当年就被处决了,绝不可能留有活口,”杨齐说得很肯定,丝毫也不带犹豫,“殿下怎么忽然问这个?是否有人制造谣言?”
“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问我!”
皇孙很不爽,也不看看谁才是主子,敢质问起他来!
“我看是你有意在维护那个人的遗孤吧?奉劝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回去治罪!”
杨齐倒是丝毫不慌,镇定得很,“殿下无凭无据,如何治臣的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