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浅仍然没有返回青阳县,她和马力在城里逛了一圈,对当地暂时的物价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到第三天早上,那家镖局的老板终于找上门来。
“怎么样,卢老板是否考虑清楚了?我这单生意是接还是不接呢?”陆浅给对方倒了茶,微笑着问道。
卢老板苦笑道:“我要是再不接生意,恐怕真要喝西北风了。”
“听你的口吻,好像还是不太情愿接?”陆浅叹了一声,“其实我不喜欢勉强人,你要实在畏惧于方夫人,怕被她施压,那就不用接,我另外找人就是。”
“这怎么行?我的生意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姑娘这次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了。”卢老板连忙振作起来,摆正神色道,“方夫人那边,我自会应付。”
陆浅满意地点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些了,我看你镖局里的伙计好像都走得差不多了吧?”
“镖师也走了几个,没办法,不开工谁愿意在这儿耽误工夫?”卢老板深表无奈。
“我的货还挺多的,你一时间也找不到足够多的人来吧?”陆浅有意地给他出主意,“听说,另外还有两家镖局,处境比你家还惨淡,不如你去把他们找过来合作,三家合为一家,如何?”
卢老板确实一时找不到足够的人手,但也并不很情愿与另外两家分这一杯羹。
陆浅继续说:“今后我的生意扩展到外地,需要的人手会越来越多,只你一家,我担心无法承包所有的货物运送,与其将来我再另外找镖局,与你共同承包,还不如现在就让他们入伙,毕竟你们都是本地人,彼此知根知底,合作起来更愉快。”
“这倒也有道理。”卢老板思索半天,点头表示道:“那好,我这就去找另外两家镖局的老板。”
“好,这里是我拟好的定订单协议和我们村子的具体地址,你拿着回去细看,等你们过来了,咱们再签订协议。”陆浅说罢,将一沓写满了字的纸递给他。
卢老板看了一眼,小心收好,然后便告辞离开。
马力问道:“陆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再过几天吧,我还想再在这里走走看看,而且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陆浅一边说,一边收拾桌面。
“好的。”马力立刻去下面柜台续房钱。
卢老板从客栈出去时,正好被两个方家镖局的镖师看到,两人见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脸上还笑吟吟的,觉得奇怪。
“卢家镖局都快倒闭了,他还笑得出来?太古怪了。”
“确实古怪,他在里面肯定见了什么人。”
“废话,不见人难道还去住宿啊?他哪儿还有这个钱浪费?”
吵了两句,一起走进客栈,询问卢老板进去见了什么人。
掌柜的说是一位外地来的女商人。
“那女商人叫什么?”
“这个我们不清楚,因为记名的是她的一个随从,不过听他们称呼,是叫她陆姑娘。”
“陆姑娘?”两个镖师再也问不出别的什么,只好回去。
方夫人正好还在,他们便赶紧报告上去。
“姓陆的姑娘?那肯定是陆浅没错了!可是她来干什么?还找上了卢家镖局?莫非连这里的市场也要来跟我抢?”
越想越窝火,也有些不安,一刻也坐不住了。
“你说在哪个客栈?”
“云来客栈。”
方夫人当下放下手里的事务,出门去往云来客栈,直接来到陆浅的客房门外。
巧的是,陆浅这时正准备出去,一拉开门,就对上她这张充满怒色的脸。
“方夫人?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要找到你还不容易吗?别忘了,这儿我比你熟。”方夫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不等陆浅邀请,就直接推开门走进去,质问道:“你来干什么?找镖局老板又要干什么?”
陆浅轻笑道:“我想不用我回答,你也应该猜到我要干什么了吧?你不要的市场,我可以拿到,这是我的本事,也是正常竞争。”
方夫人咄咄逼人道:“要打开市场你大可以去别处,为什么偏偏要来这里?你分明是针对我!”
“不错,我就是针对你。”陆浅不想再以往日那种温和的态度与她交谈,跟这种人交涉,必须强硬,不然你退一步,她能进一尺。
“别忘了,你的货是从哪里来的,你现在赚的这些昧心钱,全是不正当收入,但是我没追究你,已经够大度了吧?现在我要自己来这边拓展生意了,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
“你……”方夫人气得额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你别太过分了!”
陆浅被她逗笑了,“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不要以为他们都顺着你,敬着你,你就真能一手遮天了,这世上总有人比你强。”
方夫人现在确实慢慢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强行压住胸腔内翻腾的怒火,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放弃这边的市场了?”
“我为什么要放弃?”陆浅微微歪过头,灿烂一笑,“你可以继续做你的生意,咱们互不相干。”
眼见沟通无果,方夫人捏紧拳头,愤然一甩衣袖,快步走了出去。
气冲冲地回到镖局,一个下属端了茶过来,安慰了几句,给她分析起成本来。
“从青阳县到这里,运费可不少,货物越多,花费的运费就越大,而陆浅拿货到这里卖,要想盈利,就不能以低价卖出去,不然必定赔本,但是咱们不同,镖局是自家的,想想办法完全可以在现在的花费基础上再节省一笔出来,她撑不过咱们。”
方夫人听他这么一分析,觉得也有道理,心头稍有宽慰,“先等她的货到了,看她怎么定价,咱们再做相应的调整吧。”
她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跟陆浅打价格战。
又是一天过去,次日早上,卢老板与另外两家镖局的老板一同过来,跟陆浅商谈许久,最后决定合成一家,签下了订单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