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点头说:“是啊,她的产品质量比别处都好,我还在她那里定制了一整套专属的护肤品呢。”
“定制?”县令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花了多少钱?”
“不多,五百二十两!”夫人还在沾沾自喜。
“这还不多?”县令的心在滴血,他怎么娶了这么个败家的玩意儿?
“什么护肤品要五百多两银子?我看她就是在坑你!”
县令夫人不同意:“这是一年的护肤品都包括在内了,以往我一年下来,不也要花这么多?”
“你知道什么?前几天我让人去增收了陆浅的税,刚好是五百二十两,哪有这么凑巧?说她不是故意谁信?”县令气得来回踱步,简直要吐血。
夫人这下才慢慢回过味来,霍然起身:“你是说,陆姑娘在你这儿吃了亏,所以到我这里来找补?”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县令直骂她没脑子,恨不得在她脑门上戳几个洞,“你还以为她真会给你多少护肤品?纯粹骗你的钱罢了!”
“太过分了!”县令夫人立马不乐意了,“竟然敢骗我,我找她算账去!”
县令把她拉住,气愤不已:“你可算了吧,别去给我丢人现眼!钱是你自己自愿给的,你能怪得了谁?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你愚蠢!”
“我怎么料到她敢骗我?”县令夫人仗着自己这个身份,自视甚高,从不认为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因此也从来不设防。
“这次就这么算了,以后别再跟她来往就是。”事已至此,县令也只能认栽。
当天夜里,县令夫人越想越气,整晚都没合眼,想来想去还是气不过,于是第二天一早,连早膳也没顾得上吃,就去了江氏的甜品铺。
她因为不清楚陆浅的村子在哪儿,也并不想跑那么远去,就迁怒于江氏了。
“夫人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要些什么?”
“我今天不是来买东西的,再说,你这种黑心之人做出来的吃食,吃多了只怕要折寿!我以后再也不会来关顾了!”
旁边几个人闻言,纷纷投去古怪的目光。
江氏赔笑说:“夫人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咱们是老熟人了,有话可以到里面谈。”
“不用去里面!”县令夫人一张拍在柜台上,“你跟那个陆浅昨天坑了我五百二十两银子,最好赶紧还回来,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江氏做茫然状,“那五百二十两不是您自愿预付的吗?何来的被坑?”
“就是你们坑了我!”县令夫人情绪非常激动,脸色胀红,“我家老爷刚在陆浅那里收了五百二十两的税,她转头就来向我要钱,数目都一样,这还不说明问题?”
“什么税啊?夫人,我真的听不懂。”江氏继续装傻,“难道您的意思是说,昨天给陆姑娘的那五百二十两银子,是之前大人收上来的税?”
县令夫人由于过于激动,一时间没有察觉这话有什么不妥,当下一口就应道:“就是这样!”
在场的几个客人听完惊了一呆,税还可以私用吗?
“好啊,县令大人可真是咱们青阳县的父母官,居然拿收上来的税给自己家里人用!”陆浅从后堂出来,声色俱厉地质问道:“你们平日里生活奢靡,钱就是这么来的吗?”
“胡扯!”县令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气急败坏道:“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是你们故意曲解!”
陆浅嗤地一声笑了:“在场的还有好几个人在呢,你刚刚什么意思,我想他们应该听得很清楚。”
县令夫人转头看去,见旁边几个人正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不由地心头一紧。
她好像真的说错话了,方才的话万一传出去,还不给老爷带来麻烦?
这时候,陆浅忽然露出和善的微笑,说:“其实我明白夫人的意思,您就是担心昨天那些钱花得不值嘛,不过你放心,我是良心商家,一定会骗你的。”
她都给了台阶下,县令夫人当然就要顺着往下走,不然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是啊,已经也是不小一笔钱,我有点不放心,不过既然钱交都交了,我也只能认了,告辞。”
说完,她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铺子。
客人们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会儿,也就不再管。
陆浅在铺子里待了一阵,便准备回村子。
路上经过赵二的小吃铺,想着过去看看他干得怎么样。
不料刚到铺子所在的那条街,就远远看到赵二在打骂几个孩子。
“这人不会又干起老本行来了吧?”陆浅心下一沉,一股怒火从胸腔里烧了起来,疾步跑过去。
“你干什么?是不是又欠收拾了?”她一把推开赵二,把正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们护在身后。
赵二看是她,连忙为自己解释:“陆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几个孩子不老实,这几天频繁来我这里偷东西吃,你也知道,我这铺子刚开没几天,还没开始盈利呢,老让他们这么白吃,我不得亏死?”
原来又是来偷东西的孩子呢?
陆浅低头看了看几个孩子,个个灰头土脸,干瘦干瘦的,跟那天见到的小乞丐一样。
“那你也不能打人啊!”
“我没有真打,”赵二很委屈地说道,“刚才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而已,不这样他们根本不会怕,我也是没办法,我自己还没饭吃呢,哪儿管的上他们?”
“没真打吗?我看看。”陆浅连忙给几个孩子检查身上有没有伤痕。
结果捞起袖子一看,个个手臂上都是於伤,像是被人掐出来的。
赵二见状勃然变色,吓得结巴了:“这这这这不是我干的,我发誓!我没有真打他们!哎哟,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陆浅仔细地看了一下,说:“不用叫了,这些是旧伤,我没说是你干的。”
“那就好,吓死我了。”赵二现在还要靠陆浅来维持这家铺子,所以格外担心被她误会,导致失去目前的一切。
“别哭了,一会儿我带你们去吃东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