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解药?”赵二看着这颗黑乎乎的丸子,觉得跟之前吃的很像。
“怎么,不要啊?那算了。”陆浅作势就要收回。
赵二连忙抢过来,往嘴里一塞,吞了下去。
“多谢姑娘!”
“好了,你走吧。”陆浅熬了这么久,已经是累得很,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想管。
“姑娘等一下,”赵二把她拽住,面色焦急道,“我现在没地方可去,连饭也混不到一口吃,很可怜,你能不能发发慈悲,让我留下?”
“你可怜?”
陆浅瞬间被他激怒了,一把甩开他的手,“你这就叫可怜了?那那些被你卖掉的孩子,他们不可怜吗?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要不是当初答应了放他一条生路,她才不会这么好说话。
“姑娘!”赵二实在没办法,只好跪下来哀求,“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不是人的事,我愿意赎罪,当牛做马,刀山火海都行,只要有一口饭吃!”
“你……”陆浅是不愿意留他在村里的,不说她放不下心,就是村民们也肯定不能安心。
可是,赵二要是到了穷途末路之际,为了吃饭,会不会又干害人的事呢?
倘若他以后真的肯安安分分做人,从此洗心革面,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先起来吧,只要你是真心改好,我倒是可以帮你。”
“我改好,我一定改好!”赵二欣喜不已,连忙起身谄笑,“你是让我留下来了?”
陆浅摇摇头:“留在村里是不可能的,以你的劣迹,会引起村民恐慌,这样吧,我出本钱,帮你盘一间店面,你自己去做小吃卖,以此谋生,原材料也可以先从我这里拿,等你今后盈利了,连同本钱再一同还给我,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对待这样一个曾害过平安和沈云枫的人,她已经仁至义尽。
“卖小吃?”赵二很是为难,急得说道:“我不会啊,我连饭都不会做。”
“不会我可以教你。”陆浅很嫌弃,不会做饭还好意思拿出来说,“你必须自食其力,出去过自己的日子,别想着有人能养着你。”
赵二看她神情严肃,一点也不容违拗的样子,有点惧怕,硬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好吧,我听你的。”
“行,你自己找个地方先安身,”陆浅并没有要给他安排住处的意思,“村里有几间没人住的房屋,你可以暂时住着,饭我会让人给你送,但是不准去骚扰百姓,听见了吗?”
现在她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赵二一个不字也不敢跟她说,唯有点头应答着。
“我明白。”
陆浅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点点头,回了家。
另一边,县衙里。
县令刚从被窝里爬起来,一如往常地打着呵欠到大堂先溜一圈,做做样子,然后准备回去吃个早饭,吃了出去逛一圈,完了再回来睡觉。
他几乎每天都是这样的,除了吃就是睡,不然就是玩乐,几乎不会碰公务,除非是有重大的事件发生,或者某个大人物驾临,必须他这个县令出面,他才会费点心。
“哇——”
一走进大堂,就听到一阵吵闹的小孩啼哭声。
县令眉头一皱,快步走进去,看见三个孩子正坐在地上捂着脸哇哇大叫。
“这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小鬼?不是跟你们说过吗,别随随便便把人领进县衙来!你们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不想干了?赶紧送回去!”
几个下属听到叱骂声,赶紧进来解释。
“大人息怒,这几个是外地来的孩子,属下等人也不知他们的家在哪里,暂时送不回去。”
“外地的孩子?”县令更加恼了,伸手就戳站得最近一人的脑门,“外地的孩子归咱们管吗?我是不是早就教过你们,闲事少管?”
那个被戳的下属脑门疼得厉害,但只能忍着,一声也不敢吭出来。
一个年纪稍大点的说:“可是大人,这几个是让人贩子掳过来的,而人贩子是在咱们青阳县抓到的呀!这咱们不管,谁管呢?”
“人贩子?”县令愣了愣,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哪里来的人贩子,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
“是昨晚抓的。”下属只好把昨晚的事告诉他。
“陆姑娘?你们说的是之前那个跟本县作对,充好人收留了很多流民的那个陆浅?”县令听了半天,注意力根本不在孩子身上。
下属们知道他跟陆浅有过节,不敢在他面前说好话,“正是她,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多管闲事,上次是流民,现在又管起治安来了。”
“那个女人确实爱管闲事!”县令气得拍桌子。
几个孩子被他一吓,哭得更加大声。
县令被吵得脑仁疼,只得转到后堂去躲着。
“既然陆浅那么喜欢管闲事,她怎么不管管这几个孩子?”
“阿这……她叫我们带回县衙来。”
“他叫你们带,你们就带?还嫌县衙的事不够多吗?真是猪脑子!”
县令对着下属们又是一顿狂喷,恨不得把他们骂死。
下属们任由他骂,不敢还嘴,等他骂累了才问:“事已至此,大人以为,咱们该如何安置那三个孩子呢?”
“赶出去就是了,这也要考虑?”县令说话的语气好像只是在讨论中午吃什么菜那么轻松,“咱们县衙没钱,可养不起他们。”
“赶出去不好吧?”几个下属都看不下去了,对孩子这么残忍,就不怕折寿吗?这跟那些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他们会饿死的。”
县令很不耐烦:“饿死就饿死,谁在乎?”
“可是……”
“我不管,要么把孩子赶出去,要么你们就自己领回家去养,明天早上要是再看见他们,你们就卷铺盖走人!”
撂下话后,县令直接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几个下属面面相觑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年头他们家里都过得紧巴,根本不可能多养一个孩子。
“就照大人说的做吧,要怪只能怪这几个孩子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