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忠被张光华拖着离开后,刘栎将那些打来的猎物都剥了皮,黄鼠狼的肉喂了独狼,其余的肉交给王明远,被王明远用盐和五香粉、辣椒面和花椒面混合腌制,然后挂在了火塘上边,生了柴火,慢慢烟熏着。
烟熏火燎,大概是没有冰箱的时候,保存肉类最好的办法了。
至于那些皮,被刘栎刮了里层的油皮,用小钉子一边钉一边拉扯,绷在一块块木板上,放在院子外面晾着。
看得出,刘栎在这方面非常娴熟,应该没少干这些事。
打猎的,大都知道怎么保存皮毛。
摆弄结束,简单清洗后,他被王明远安排在了韩小玲以前的卧室里住下,独狼也随着跟了进去,就在床边安静地趴着。
第二天早上,王明远在独狼的咆孝声中醒来。
他揉了揉懵松的眼睛,打开门的时候,看到太阳初升,红彤彤地在东边山头露出半边脸。
张家坳的所有人,早已经去耕种了,村子里静悄悄地。
刘栎刚带着独狼跑回来,回到院子后,将上衣一脱,光着膀子趴在地上做俯卧撑,差不多一百个左右,绕着院子蛙跳三圈,最后拉伸一番。
那一身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有韵律地跳动,彰显着其中隐藏的力量。
他锻炼结束起身后,神色如常地回头看了王明远一眼:“你自己以后每天还是要早起的,做做俯卧撑、蛙跳和拉伸,把身体活动开了,跑跑跳跳,基本的锻炼还是该有的。老是懒床,作息没点规律可不好!”
这话没问题!
王明远点点头:“尽量吧!”
人生追求是啥?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只能是尽量!
“你今天怎么安排?”王明远打着呵欠,随口问道。
“准备再呆一天,上山去看看,你们不是明天还有人去赶集吗?到时候一起去!”刘栎笑道:“要不,领我去你们的农场看看!”
“行!”
王明远巴之不得他去看看,正好,小白象也饿了一天了,也该去看看。
他麻利地回屋,换了衣物,跨上56式冲锋枪,带了水壶,出了屋子:“我就带点烤肉用的左料了,有把握打到猎物吧?”
“我上山打猎,跟捡没什么区别。”
刘栎自信满满。
王明远笑笑,在打猎这一块,他没资格说张家坳的任何一个成年男性,更别说带着独狼的刘栎了。
王明远抓了一把糖果装袋子里挂厨房门上,留给张光华,中午不在这里做饭,算是小小的补偿。
两人轻装上山,走得不是很急,但速度绝对不慢。
独狼在前面走得很轻快,偶尔在各处草丛嗅嗅,撒尿做标记,或是突然停下,微微转动着耳朵,凝神静听。
偶尔冲扑出去,没多久,就搞到了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当真跟捡似的。
王明远暗自感叹:人不如狗!
刘栎一路前行,更多的关注点还是从林木间惊飞起来的各种鸟类,尤其是天空盘旋的鹰隼,还有偶尔一些大树上筑的鸟类巢穴。
只是一路上,多有失望,那些看到的,均不是他想得到的红隼,更别说是金凋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刘栎嘴巴倒是没闲着,王明远特别好奇他当兵的生涯,一路多有询问,尤其关于他和班长干架的事,那是真生勐。
刘栎也讲了不少在藏地驻守的艰苦条件和任务的艰辛,倒也让王明远明白,津贴比别的地方高得多的原因,太难了!
也就在藏地,刘栎亲眼看到一个藏人,能用鹰骨做成的笛子——鹰笛,在山巅进行一个庄重的仪式后,吹出婉转的笛声,引来群鹰在头顶盘旋。
那一刻,神秘非常,他真觉得,人和自然万物是真能直接沟通的。
就像人和狗一样。
所以,他喜欢上了鹰,找了老人学了驯鹰的方法,心心念念自己也能驯养一只金凋,再不济也弄只红隼,哪怕复员回来也是一样。
在从张守忠那里得知森林里也有鹰隼和金凋时,他心里那是相当激动,同时还有些矛盾——是去明城还是留在老家山区。
王明远开始期盼,要是今天能见到金凋就好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人抵达天坑位置。
站在天坑边缘的悬崖上,刘栎俯视这这个地方,不住地点头:“这地方选得很绝啊!在这种地方,有着天然防护,能杜绝不少野物进入,相当于有了一个安全的据点,以此为安身之所,周边这大片原始森林的物产……嘿嘿,你小子挺贼啊!”
王明远翻了翻白眼:“我只是想过点稍微好点的日子,也想身边的人跟着过点好日子,有那么鸡贼吗?”
刘栎在这一刻,用一种非常好奇的目光看着王明远,好一会儿之后,笑道:“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别废话了,赶快下去吧,小象该饿了!”
王明远催促了一句,当先顺着藤蔓朝下面滑到天坑中,在下面看着独狼和刘栎也配合默契地轻松下到天坑,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温泉的方向走。
似乎是听到了王明远的声音,小白象发出一声声象鸣,然后没多长时间,从林子里钻了出来,跑到距离王明远数米的地方,这才惊见独狼,勐然止住身形,耳朵也一下子张开,紧紧地盯着独狼。
“让独狼离远一点!”王明远小声说了句,想了想,又说道:“要不,先帮我找找,那几只羊在哪儿。”
刘栎好奇地看了一阵小象,又看看王明远,忽然双手合十,冲着王明远和小象,分别行了一礼,然后领着独狼远远地退开。
小象张开的耳朵,这才渐渐放松下来,走到王明远身边,鼻子就开始在王明远身上各种拉扯,最后更是伸到了他脸上,留下不少粘液。
王明远伸手拍了拍小象脑袋:“等着,我去给你弄羊奶!”
随着他一走,小象也跟在后边亦步亦趋,随时哼哼着,像是怕他飞了一样。
找到刘栎的时候,几只在天坑中自由散漫得如同野羊的黑山羊,被游移在周边的独狼围在一起,惊慌乱叫着,他已经逮到一只母羊。
王明远取了竹筒,上前给母羊的挤奶。
一天多的时间没挤,羊奶鼓胀无比,他很容易就从两只母羊哪里,挤到两竹筒羊奶,转身就喂给小象,再去拉第三只山羊挤了一些,小象却是如张守义所说的那样不怎么喝了。只能暂时放在一旁。
小象肚子有数了,变得越发欢快,开始日常和稀泥。
王明远一看到它有准备来拉自己的征兆,就赶紧避让一旁,跑回去帮着刘栎,将羊赶回围栏里关着,方便离开时给小象喂奶。
可是,羊关进围栏后,王明远一数,眉头就皱了起来:“不对啊,这小羊,又不见了两只,难道这天坑里还有南蛇?还是说,这羊又被别的野物捕食了?”